008 世子回來了!(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481 字 2023-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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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來越深,寒氣越來越重,寒初藍獨自一人睡著覺得很冷,她習慣性地想往枕邊人的懷里鑽去。男人與女人的體溫終有不同,大冷的天,同在被窩里,男人的體溫就是比女人的要高,所以寒初藍喜歡在冷的時候鑽進夜千澤的懷里,他也樂得她的主動,每每她鑽來,他都會摟著她,溫暖著她,她才能舒服地一覺睡到天亮。

身邊的被窩里沒有人!

寒初藍還眯著眼,手在枕邊摸著。

什么都沒有摸到。

她霍地睜開了眼,人就跟著坐起來。

「藍兒,怎么了?」

在她急急地要披衣下床的時候,夜千澤溫柔的聲音傳來,聽到他的聲音,她才松了一口氣,人跟著倒回了床上,看著夜千澤走回來,她問著:「千澤,你去哪里了?」

夜千澤脫掉外袍,在她的身側躺下,一躺下,她就往他的懷里鑽來,讓他輕輕地笑了起來,她怕冷,睡到半夜總喜歡往他的身邊蹭來。伸手把她攬住,他答著她剛才的問話:「我小解去了。」

寒初藍在他的懷里抬眸,看看他,知道他在說謊,她也不點破,垂下眼眸,在他的懷里蹭了蹭,說著:「夜深了,睡吧。」

「好。」

夜千澤溫溫地應著。

寒初藍屬於半夜驚醒的,身邊暖和了,她很快又睡著了。

夜千澤只是淺淺地休息了一下,就再也睡不著了。

他想著青衣男子與寒初藍那幾分的相似,想到寒初藍並不是寒家的親生孩子,既然不是寒家的親生孩子,就必定會有真正的至親。她會不會是東辰國的人?如果是,與皇室又是什么關系?如今的東辰帝君無後無妃,自然是無兒無女的。她該不會像他一樣,也是哪位王爺的女兒吧?

但據他手上掌握到的消息來看,東辰國那些宗親王爺並無子女流落在外,他們甚至不曾到過大星國,因為大星和東辰國的關系這么多年來都是劍拔弩張的。

再者,清水縣距離東辰國邊境,可謂十萬八千里呀。

想到這里,夜千澤認定了寒初藍與青衣男子那幾分相似純屬巧合。

不過,他還不能大意,必須要派人潛入東辰境內,細細地打聽一下。

在他的心里在,他是不希望寒初藍是東辰國的人。害怕寒初藍涉上了他母親的後塵,他母親就因為不是大星的人,嫁到大星來,才會受盡了不公平的待遇。

……

暗室里,元缺坐於燭台前,他面前的桌子上又鋪擺了一幅畫像,不用看都知道是寒初藍的畫像。

之前那幅畫像被那四個突然冒出來的人硬是奪走了,哪怕他們武功不如他,但目標明確,不達目標不罷體,這性子倒有點像寒初藍那丫頭的了。

無防,被搶就被搶吧,她在他心中,只要他想畫,隨時都能把她畫出來。

此刻,他再畫她,不是特別的思念,而是看著畫中的她,想著那青衣男子看到她畫像後的震驚。

寒初藍的一切,他早就摸個一清二楚了,但她依舊是一團謎,例如,她從來就沒有讀過書認過字,為什么會識字,還識得不少。她明明有家,喝醉酒後為什么會哭著說她的家再也回不去了?反正她很怪!或許就是因為她總會有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古怪,才會深深地吸引了他吧。

輕嘆一口氣。

元缺把桌子上的那幅畫卷了起來,「寒初藍,你為什么是夜君昊的妻子?」

如果她還是個未婚嫁的,哪怕她是貧苦出身,他也會許她正妻之位,讓她成為尊貴的皇親國戚,可她偏偏已為人妻……

青衣男子的震驚,他得花點小心思去弄清楚,只要與她有關的,他都不想放過。

……

清水縣。

楊府。

軒院的院子里,楊庭軒在練劍,沒有燭火,也沒有月光,更沒有欣賞者,四周圍都黑漆漆又靜悄悄的,只有他舞劍的劍風伴隨著深夜的寒風刮著這個院子,傳進熟睡的眾人耳里,大都以為那是寒風太厲害所致,卻不知道是他在練劍。

他睡不著。

睡不著,又不想看書,但不想管帳,便練劍了。

他想著,練得累了,他就能睡著了。

寒初藍走了三天。

他就有三個晚上睡不好了。

只要一閉上眼,腦里總會浮起那張俏臉。

初識她的時候,她在他的眼里並不是美人兒,雖然也不丑,但臉色蠟黃,又穿得破舊,要不是衣服漿洗得干凈,他都把她當成一個乞丐。然後他便看著她一步一步地脫胎換骨,在她離開的時候,她的美已經長成,身材高佻,貌若天仙,唇紅齒白的,怎么看都是一個美人胚子。

可他只有機會看著她成長,沒有機會與她共效於飛。

自古多情要比無情苦!

像他這樣的多情更苦!

不僅僅是她不愛他,還有她是人妻!

楊庭軒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會愛上別人的妻子!

造化弄人呀!

「公子。」

木子錯愕的叫聲忽然響起。

楊庭軒不理他,人縱身一躍,如燕子沖天,手中的劍似是胡亂地一揮,院落里的一棵樹,便被他削了無數的枝丫,在他落地的時候,那些枝丫全都跟著飄落在他的四周,瞬間滿院子都是柴了。

「公子,你怎么了?」木子擔憂地問著。半夜三更不睡覺,卻在院子里練劍。他要不是起來小解,還不知道這呼呼的風聲里夾著公子練劍發出來的聲音。

楊庭軒收劍,淡冷地吩咐著:「木子,給我燙壺酒來。」

「公子心情不好?」木子小聲地問著。

以往公子也有過心情不好的時候,但不曾試過在半夜三更練劍,練完了劍不睡還要喝酒的。自從寒姑娘隨夫離開清水縣之後,他家公子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還是管理著楊家的酒樓店鋪,臉上的笑容少了,臉上的肉似乎也在消減。

深知公子對寒姑娘感情的木子,想勸勸公子,又不知道從何勸起。

「去!」

楊庭軒低沉地喝了一聲。

木子不敢多問,趕緊給他燙壺酒去。擔心他空腹喝酒傷胃,木子還特意地叫醒了廚子給他炒了兩道下酒的菜,連同酒一起端回軒院。

還是在院落里,那圓圓的大理石前,楊庭軒獨坐著,那劍,被他擺放在一邊。

木子端著酒菜走過來,心疼地勸著:「公子,院子里冷著呢,進屋里去吧。」

「我不冷。」

木子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只得把酒菜都擺在石桌上,他垂立一旁侍候著。

「木子,坐下來陪我喝兩杯。」楊庭軒倒了酒,招呼著木子。

木子趕緊應著:「公子,小的站著就行了。」

他是奴,公子是主子,主奴是不能平起平坐的。

大星民風較為開放,但階級觀念還是很強的。

「這里沒有他人,我讓你坐就坐!」楊庭軒的聲音又冷了下來。知道他心情不好,木子也不敢再拒絕,小心地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臀部僅僅粘著凳子的一點點邊緣,等同蹲著一般。楊庭軒要幫他倒酒,他趕緊站起來,連聲說讓他來,楊庭軒堅持給他倒了一杯酒。

主仆倆便在這寒冷的深夜里對著寒風,對著黑色的蒼穹喝著酒,吃著菜。

「不辣!」

楊庭軒吃了一口菜後,淡冷地說了一句。

「公子,你不愛吃辣。」木子小心地提醒著。

楊庭軒一頓。

對,他是不愛吃辣的。

但寒初藍做的菜,就算辣得要命,他也愛不釋手。

「公子,寒姑娘怕是不會再回來的了。」木子小聲地說道,「公子還是忘了寒姑娘吧。」

楊庭軒一仰頭,狠狠地灌掉了一杯酒,半響,他才沉沉地說道:「初藍一定會回來的!這里有她的數百畝菜地,有她好不容易談來的生意,我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

「公子,那夜公子是攝政王府世子,寒姑娘以後便是世子妃,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她哪里還需要再種菜呀。」自家公子不過是自欺欺人。

就算寒姑娘舍不得她創下來的這點事業,想回來,夜公子會同意她回來嗎?

絕對不可能的!

所以,自家公子最好就是死心斷情。

這個世間上好姑娘多的是,只要公子願意,清水縣的姑娘隨便公子挑選,何苦對別人的妻子念念不忘?再者了,公子是楊家獨子,楊家的香火就靠著公子續延下去呢,公子遲早都要娶妻的。

楊庭軒沉默了。

是呀,她這一去,便是世子妃了。她何須再種菜?

她不是把數百畝的菜地都交給傅懷雲打理了嗎?

「公子,還是忘了寒姑娘吧。公子要是對寒姑娘念念不忘的,對寒姑娘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呀。公子也知道深宮禁苑里,各種爭各種斗的,萬一公子對寒姑娘的情被他人知曉,他人一利用……」木子沒有再說下去,他相信楊庭軒是懂的。

抬手,楊庭軒示意木子不用再說下去了。

他知道他與寒初藍不會有結果,但那情,不是說想斷就能斷的。

她不回來,無防!

他可以把金玉堂的分號開到帝都去。

以他對她的了解,他認為她回到帝都後,肯定還會想方設法賺錢的,她不是那種願意吃閑飯的人。只要他把生意擴展到帝都,或許,他們還有機會再度合作!

打定了主意,楊庭軒恨不得馬上就把酒樓的分號開到帝都去。

……

隔天,天才亮,夜千澤一行人就退了房,結了帳,帶上些干糧和水,離開了客棧。

出了城門,夜千澤偏頭問著身邊的人兒:「藍兒,要不要騎馬?」

聞言,寒初藍兩眼一亮。

夜千澤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過她像此刻這樣兩眼放光的了,他喜歡她精神一震,兩眼大放異彩的樣子,覺得整片天都讓她照亮了。

「你買了馬?」

寒初藍笑問著,手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車門,看著外面。

路邊,小七牽著一匹馬站在路邊等著。

寒初藍一看那馬就愣了愣,「千澤,那馬,我瞧著很眼熟,嗯,有點像昨天傍晚那匹老追著我跑的馬。」

夜千澤的身子挨到了她的身邊,夫妻倆都擠在了車門口,夜千澤瞟著那馬,淡淡地笑著:「你眼光還是不錯的,一眼就認出來了。」

「千澤,你偷馬!」

寒初藍低叫起來。

夜千澤手指一彈,輕彈一下她的額,好笑地斥著:「你相公我用得著偷嗎?那是我花了五十兩銀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