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處處有財機(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54 字 2023-02-27

摟著寒初藍的手臂倏地收緊,用力之大之猛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寒初藍知道他此刻心里難受,就算覺得被他摟得痛了,她也默默地忍受著,一聲不吭,甚至反手摟住他,默默地給他安慰。

雖說她只是在分析,可僅是分析也教人崩潰,難以承受。那些人可都是夜千澤的親人呀,可他的親人卻一個個地聯手,只為了取他的性命,如果真相果真如此,真不知道夜千澤該如何去承受及面對。

追查真相,有時候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氣及承受能力,因為真相往往是殘忍的。

「他們……」

夜千澤只說了兩個字,就再也無法說下去。

「千澤。」

寒初藍心疼地叫著,費力地掙脫了他的摟抱,人跟著坐起來,看到她坐起來,夜千澤馬上也跟著坐起來,大手掀開紗幔,一抄,便把她的衣服抄到手里,心急地給她披上,嘴里還不忘說著:「天氣冷,起來就要先穿衣服。」

「千澤。」寒初藍自己接過衣服披起來,反身心疼地望著他,此刻他的世界天旋地轉了,他竟然還分心關心她會著涼,寒初藍感動得想哭,也心疼得想哭。細看她的相公呀,細皮嫩肉的,像個女人似的,這樣的男子,別說是女人想疼著,就連男人見了都不忍心去傷害,可那些人卻狠心地一再傷害他,一次害不死,還接著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無數次。

「如果你難受,可以發泄出來。」寒初藍把自己的衣袖卷起來,把手臂伸到夜千澤的面前,說道:「你咬我吧,狠狠地咬,這樣就能發泄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讓她好不擔心,擔心他承受不了,擔心他會馬上就去找那些人興師問罪,然後會落得被人再次聯手殺害。

一想到這些,寒初藍的心就揪痛起來。

她知道皇家無情,也僅是從電視上,小說上看到的,自己無法體會和理解,因為她沒有親身經歷過,現在她才知道,皇家的無情遠遠比電視和小說里寫的要狠。

有時候明明是無辜的人也會成為人人想誅之的對象。

「藍兒。」

夜千澤連忙替她把衣袖放下來,想笑,但笑得比哭還難看,讓寒初藍更加的心疼。認識他至今,也有大半年了,他雖然不是笑口常開的那種,但待人還是很溫和的,她不曾在他臉上看到過比此刻更難看的神情。

「傻藍兒。」

夜千澤輕嘆著把她摟入懷里,呢喃著:「我的傻藍兒,我怎么會咬你的手臂來發泄?我沒事……這點,我還是能承受得起的,再說了,不是還沒有確定事情的真相嗎?或許……」他沒有再說下去,不願意再心存僥幸。

或許他的身邊,除了母妃留給他的五千暗衛,以及寒初藍和李氏之外,就再也沒有可信之人了。

他是痛自己的親人有可能都是欲自己於死地的凶手,但他依舊慶幸,慶幸自己身邊還有可信之人,慶幸老天爺給了他一個他可以完全信任,永遠都會向著他的妻子。

「千澤,你不會馬上就去找他們興師問罪吧?」

夜千澤松開摟著的她,低首輕輕地親了親她的眼睛,臉上是溫柔的,但眼神卻是陰寒的,「藍兒不要擔心,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的夜千澤了,更不是當年那個八歲的小毛孩,我一定會掌握到證據了,才會找個機會替母妃報仇的。現在他們那么多人,一個個都圍在老太婆的身邊,形成了包圍圈,也是連鎖鏈,我不能隨意動他們任何一人,一動便是牽一而發,對我非常不利。十幾年我都等了,我不在乎再等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把他們一個個送去向母妃贖罪的。」

他連太皇太後都不稱為「皇祖母」了。

「對的,我們現在的能力有限,就算爹是攝政王,或許也培養了一些勢力,但爹始終記著親情,就算他怨著恨著,終究不會狠心,如果我們現在就有動作,只會死得更快。」

寒初藍認真地說道,「千澤,你在西營那里好好地努力,那里或許便是你的起點,你只有強大起來了,才有能力去追查真相,才能還母妃一個公道,才能保護好自己及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我會在你的後方好好地幫你賺錢,雖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權勢和財富都要兼有,否則你有權沒財,還要受人牽制呢,有財沒權也是一樣的。」

夜千澤再一次用全新的眼神審視著自己的小妻子,寒初藍也不算小了,身高較半年前要高了不少,也長了點肉,就是在他的面前,她還是算小的,他也喜歡她如小鳥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懷里。雙手托著寒初藍的臉,夜千澤忍不住說道:「藍兒,你懂得的實在是太多了,想事情也想得長遠。一般的大家閨秀就沒有你這種長遠的目光。」

寒初藍笑,她怎么說也是活了兩世的人,在現代里又接受過高等教育,現代人的思想當然比古代人要前衛。現代里一切往錢看,可是相當的現實,那些滿嘴說錢俗,不要事事拿錢來說事,都是空口白話,聽聽就好,當不了真。在現代的都市生活里,就算是農村,也是事事要錢,沒有錢,還真的不行。寒初藍從來不會否認自己不愛錢的,不過她堅持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絕對不偷不搶不騙不貪,要靠自己的努力去換取。

「我已經在南城區買了一棟房子,前面有個小院子,後面也有後院,開酒樓不錯,也能當成客棧,反正就是吃食住宿,先把生意做起來,等賺回了本錢,再另外開分店,像金玉堂那般有不少的分號,處處賺錢,鄉下里,我們還有那么多的土地,種蔬菜瓜果,種水稻,都可以拿來換錢的。所以,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娘子我最喜歡的就是賺錢了。」說到這里,寒初藍忍不住又笑了笑,嘆著:「不過半年時間,我的心境也變了。以前我的要求很低,只想努力地讓我們一家三口吃飽穿暖,刮風下雨時,不用跑到別人家里受白眼,現在我的胃口也大了,追求著更多。不過人就是要不停地前進,不能原地踏步,更不能往後退,這叫做上進心。」

夜千澤寵溺地又親她一記,想起當初刮風下雨時,一家三口跑到張四家里避雨,受盡了四嫂的白眼,寒初藍當時很有骨氣,馬上就走。

從那時起,他便知道他的娘子是個有骨氣的人。

「錢的事,我不擔心。」夜千澤還是替她把衣服穿上,怕她著涼,她可是最怕冷的那個。「我母妃有很多嫁妝的,早在我很小的時候,母妃的嫁妝便轉到我的名下了,交由那些暗衛們打理,如今分散在全國各地。」

寒初藍聽得兩眼一亮,「這么說,你很有錢?」

「反正不會窮。」

「那你當初還裝得那么窮!」

「隱世隱世,不窮如何能隱世十二年?」夜千澤笑了笑,「這也是他們的意思,要讓我體驗窮人的生活,不讓我變成個紈絝子弟。」

寒初藍點頭,也是,如果夜千澤逃命在外,依舊擁有大量的財富,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差奴使婢的生活,他永遠都無法成熟起來,也無法獨當一面,更不要談追查母妃死亡的真相了。

「千澤,你還沒有說西營那些人如何呢?你有把握征服他們嗎?我聽你開口閉口那班無賴的,他們真的很難纏?」寒初藍轉移了話題。從她打探來的消息中,西營只有三千名將士,但相當的難纏,個個狂傲囂張,又高手如雲,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她很好奇,這班無賴是怎么的無賴法?有多么的難纏?寒初藍的兩眼亮晶晶的,像兩顆黑珍珠似的,骨碌碌地轉動,宛轉間流動著的都是耀眼的光芒,夜千澤愛極她這個樣子,她只有對一件事上心了,才會有這樣的神情。

估算著時辰,還有些許的時間可以解答愛妻的好奇,夜千澤便把他昨天到了西營後所遇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寒初藍聽完後,忍不住笑著:「這群逗比,比無塵等人更好玩。」

逗比?

逗比是什么意思?

夜千澤又從愛妻的嘴里學到了一個新詞。那三千殘軍原來不叫無賴,叫做逗比。

「千澤,你說他們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明明就三千人,為什么敢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寒初藍又發揮她活了兩世都不算笨的腦袋,開始分析著。好在她在現代里愛看書,什么書都看,就算她沒有什么大本事,看書看得多了總是有好處的。「朝廷要是派炮兵去消滅他們可是輕而易舉的。」

夜千澤沉凝著,他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么不怕朝廷,甚至是怨恨著朝廷,才會對朝廷安排去的將領整治,暴打。

「估計是他們心里只記著雲將軍的好吧。」

「雲將軍有這么好的軍隊,怎么還會戰死沙場?戰神當年以少勝多,血戰到底,都沒有戰死沙場呢。」寒初藍覺得能練出這樣英勇的軍隊的人,肯定是很會用兵之人,這樣的用兵奇才又怎么會隨隨便便就意外地戰死呢?那不是連戰神都不如了?戰神的軍隊雖然也厲害,卻沒聽說能有雲家軍這般厲害,只不過戰神幸運,百戰百勝而已。

不過戰神身為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的功勛,寒初藍也覺得她非常了不起了,她是打心里欣賞著戰神的,哪怕戰神是自家男人的政敵。

「千澤,你說雲將軍的意外戰死會不會與朝廷有關?例如糧草供應不足,或者是軍火不夠先進,或者是被人算計,抑或是被奸臣陰了一把,我就聽說戰神當年與東辰帝君那一場血戰就是遭奸臣所害的。」

夜千澤越發沉凝了,雲飛揚戰死的時候,他已經隱居於張家村了,年紀又小,根本不知道原因,就連他爹都不知道。

「最傷將士們心的,無非便是他們在戰場上流血流汗,拼死殺敵,卻有人在背後猛給他們刺陰刀,讓他們的兄弟枉死。」

寒初藍忽然想起了自己看過的一場電視,那是說明朝最後一位皇帝崇禎的,駙馬領兵在外面殺敵,公主在皇城上日夜守望,盼著郎歸,當駙馬打了勝仗後,飛騎捷報,滿朝高興,但在君臣高興之時,奸臣就開始作怪了,擔心駙馬功高了,還朝了,影響自己的利益了,有些還被清朝收賣,在皇帝面前極盡饞言,朱由檢又是個疑心極重之人,袁崇煥不就是死於清朝的離間計,朱由檢的疑心之下嗎?

那電視里的駙馬在大軍缺糧之時,將領連催軍糧,奸臣卻極盡抵毀,說駙馬仗著打過了勝仗,用糧用得比他人多,反正就是極力抵毀之事,最後駙馬知道了這些事,痛哭地問著太子殿下,別人不知道他,難道負責給他征糧的太子殿下還不知道嗎?可是太子殿下當時也無能為力。再後來的戰事,明朝節節敗退,將士們沒有吃的,沒有力氣抗敵,兩軍交戰豈有不敗之理?再厲害的將領,都無能為力呀。

那些用著自己的鮮血去保衛自己的國家,保護著皇上江山龍椅的將士們,他們不是死於敵人之手,而是死於自己人的手里。

寒初藍沒有把那部電視看完,也不知道那部電視叫什么名字,但僅是那一點點的場面,足夠讓她噓唏不已。

雲飛揚那么厲害,他的意外戰死,是否也像電視里放演的一樣?不是死於敵人之手,而是死於自己人的手里?

他的下屬們心明如鏡,若於沒有證據,所以只能在心里怨著,恨著,就不把朝廷放在眼內,不願意再為朝廷效力,但他們的忠心依舊在的呀,他們這般狂傲無理,惹事生非,無非是希望朝廷能重新把他們納入眼內,然後還給他們的雲將軍一個公道,以告慰英靈。

「藍兒。」夜千澤忽然受到了啟發,知道自己該怎樣去真正地征服那三千雲家殘軍了,他沒有把自己受到的啟發說出來,只是欣喜地把寒初藍重新帶入懷里,狠狠地吻了幾遍,吻得寒初藍差點情動想撲倒他,又不能,因為他馬上就要趕回西營了。

捕捉到他的欣喜,寒初藍心底明白,自己的猜測,或許又一次猜中了。

滑下床,寒初藍替夜千澤拿來了衣裳,親自替他穿上,一邊幫他整理衣裳的時候,一邊叮囑著:「千澤,你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行事,如果那些人真的收服不了,你也不要逞強,不過我對你有信心,你一定能成功的。還有,一個星期回來一次就行了,不要天天跑回來,容易被人發現,你也累,我會心疼的。我在家里,你也不用擔心,你娘子一直都不是任人欺負的主。」

包著她雙手,夜千澤不舍地又低頭戳吻一下她的臉,愛憐地說道:「藍兒,我對不起你,才分離三個月,團聚了還不足一個月,又要分開了。」

「不要說這樣的話,我不愛聽。」

夜千澤笑,知道她心有不舍,但總是堅強地承受著分離的痛,默默地支持著他。

有妻如此,他知足了。

「一個星期指多少天?」夜千澤不著痕跡地問了一句。

「七天。」

夜千澤記住了,一個星期為七天。

「披上這件披風,清晨特別冷。」寒初藍拿來了一件披風,踮著腳把披風披到夜千澤的身上,又仰著頭,細心地幫他系上帶子。

「藍兒,天色還早,你回床上再躺會兒吧,早飯什么的,你別再自己動手了,讓星月做,你可以多躺一會兒。」

「嗯。」

寒初藍隨口應著,只想讓他放心地出門。

夜千澤又把她狠狠地摟了一次,才轉身離去。

寒初藍連送他到房門口都沒有,只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目送著他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門關上了,她依舊默默地站在那里。

夜千澤悄然離開後,寒初藍沒有再回到床上躺著,她衣服都穿戴整齊了,懶得再睡,一會兒又要重新穿衣服,她嫌麻煩。

穿越也有大半年了,至今她都還嫌古代的衣服麻煩,穿了一件又一件的,像包粽子。

她在桌前坐下,又拿來了筆和紙,在紙上勾勾畫畫的,計劃著把昨天才買到的房子好好地裝修一下,這樣才能投入使用。

對了,她的廚子還沒有請到呢。

這帝都那么大,人才必定不少,就是她不知道該去哪里挖掘人才為己使用。她的酒樓共有兩層樓,樓下,她打算推出自助餐,價錢方面便宜一些,適合大眾,樓上才供給那些談生意呀,約會呀的人使用,也就是設有雅間的,但她還想劈出一些房間來當成住宿使用,這樣一來,房子不夠用了。所以她想加建一層樓,把三樓當成住宿的地方。

這樣又需要一筆錢!

算了一會兒,寒初藍決定先做酒樓使用,等到賺了錢再加建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