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神秘的知情者(2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508 字 2023-02-27

兩名暗衛回到寒初藍的房前,彩月氣恨地說道:「竟然敢假扮世子。」

寒初藍看她一眼,「她不假扮世子,怎么能拖得住你們。」

星月走過來有點擔心地說道:「世子妃,世子會不會有危險?」

寒初藍沉思著,「對方的目的應該是想和千澤單獨相見,還對母妃的死有點知情,千澤追去應該不會有危險。」就是不知道那個知情者到底是誰?

扮夜千澤的是個女子,夜千澤追去的那個人又是男是女?

對方的身份又是什么?

三女一聽對方知道上官紫的死因,都忍不住氣恨地跺腳,氣恨地說道:「讓她跑了!」公主之死,是五千名暗衛心中的愧疚,他們都覺得是他們沒用,未能護住公主的安全,讓公主慘死於大火之中。這么多來年,他們雖然分散天下五國,卻都有一個信念,就是一定要查清楚那場火到底是誰放的?

上官紫身邊向來有暗衛守著,就算派出了代青,也還有其他人守著,可那個晚上都沒有人守著……這也是暗衛們愧疚的最主要原因。星月這些人在事發時還小,不知情,她有點擔心暗衛們當年要不是全都中了計被調離了上官紫的身邊,要不就是有人背叛了上官紫。

「她應該不是真正的知情者,而是奉命拖住我們,真正的知情者,必定是千澤追趕的那個人。」望著房外黑漆漆的夜空,寒初藍在心里低嘆著,好好一個晚上,還讓不讓人睡覺呀?

三女沉默了。

現在她們只能等著夜千澤回來了。

……

卻說夜千澤追著那個人掠出了房間後,看到對方往流雲院的方向竄去,他想都不想就追去。

那個人蒙著臉,一身的白衣,沒有束發,長發隨著她的奔跑而飛舞起來,顯得格外的妖嬈。她跳進了流雲院里,夜千澤也跟著她跳進了流雲院,流雲院依舊燈火通明,各處的宮燈都寂寞地燃著,屋里的暖爐也在燃著,為那個早已逝去十幾年的女子燃著,可惜卻無法再溫暖她的身子。

「站住!」

夜千澤低喝著。

那個女子還是不停地跳躍著,對流雲院的布局竟然非常的熟悉,熟悉到讓夜千澤心驚,也就越發地想知道她是誰。

她存心讓夜千澤注意到她對流雲院熟悉,在把流雲院竄了一個遍後,人就往王府外面竄去。

兩個人都是高手,一飛一躍間快如閃電,無聲無息,但還是驚動了夜沐身邊的暗衛們,無塵率先追來。

「夜千澤,如果你想知道你母妃的死,就不要讓他們跟來!」

清脆又淡冷的聲音飄回來,夜千澤神色一沉,一邊提升內力追趕那名女子,一邊擲回了話,命令著無塵等人:「不准追來!」

無塵想說什么,兩道人影早就不見了蹤影。

追出了王府後,夜千澤往前一躍,便把那名女子攔下了,兩個人雙雙落在地面上。

夜色已深,四周一片寂靜,兩個人落在王府前的那條道上,也無人發現。

「輕功真不錯!」

那名女子被攔住了,似在淡淡地笑著,夜千澤看不到她白紗下的面容,但能從她的話語里聽出她的氣息有點喘,可以確定她能跑到現在才被他追上,是她的極限。

「你也不賴。」

夜千澤淡冷地哼著,鳳眸瞪著她,質問著:「你是誰?」

女子還是笑著:「我是女人呀。」

夜千澤眸子一沉,就出招撲了過來,不管她是誰,是否真的知道他母妃的死,他都要先拿下她,要看看她到底是誰,為什么對流雲院那般的熟悉。

那女子側身錯開夜千澤的一招,在錯開時又回身一掌呼向夜千澤,夜千澤毫不客氣地就迎上她呼來的一掌,另一只手如爪,迅速地去抓她臉上的蒙面紗布,她臉一錯,避開了夜千澤抓她臉上蒙面紗的手,兩個人在這個時候也對了一掌。

女子被震退了十幾步,才靠著王府高牆邊站穩腳,沒有蒙住的眼里有著震驚,似是不相信夜千澤年紀輕輕就有那般深厚的內力。

對了一掌後,她也不敢久留,自知留下來,她肯定會落入夜千澤手里,她迅速地從懷里摸出一枚煙幕彈就朝又撲過來的夜千澤擲去,煙幕彈落在夜千澤的面前,煙幕四起,影響了他的視力,讓他無法前進,等到煙消雲散,白衣女子已經逃了,只有清脆的聲音傳回來:「原起長風!」

緣起長風?

什么意思?

「澤兒!」

無塵等人沒有追來,卻把這事通知了夜沐,夜沐聽到有人以上官紫的死引走夜千澤,立即追出來,沒想到在王府外面看到了站在那里瞪著黑色天際的夜千澤。

「澤兒,你沒事吧?」

夜沐在兒子的身邊落下,急切地問著,大手急急地要檢查夜千澤身上是否有傷,夜千澤避開了他帶著關切的大手,淡冷地應著:「我沒事。」

夜千澤避開的動作讓夜沐微怔,壓下了心里的苦澀,他問著:「那個人呢?竟然敢潛入攝政王府,把攝政王府當成了什么?菜市場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看他一眼,夜千澤意有所指地說道:「那些人還真的把你的攝政王府當成了菜市場。」說著,他淡冷地越過了夜沐往里走,走到王府的大門前抬手就拍著門。

夜沐愣了愣,也知道因為自己的身份,攝政王府的確會招來很多高手的光臨,他向來只守著松院,松院是他的住處,他很多事情都是在松院作出處理,也藏著秘密,那些高手們光臨攝政王府,其實重點是他的松院,只是無法接近松院,才會在攝政王流竄著,想從其他地方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吧。除了松院,他還守著流雲院和長風苑,其他院落,他都不甚在意了。長風苑和流雲院在夜千澤回來後,他就不著痕跡地交由夜千澤去守護。

管家跑出來開門,看到站在門前的夜千澤,管家先是一愣,隨即大喜,歡喜地叫著:「世子爺,回府了!」

「姚叔,夜深了,別嚷嚷,吵著別人。」

夜千澤就像真的是剛剛回來一般,一般跨過門檻,越過姚叔,一邊淡淡地吩咐著。

姚叔點頭歡笑著:「是,奴才大意了。」一抬眸,又看到了夜沐以及李公公,管家又是一愣,忙迎出來,夜沐帶著李公公什么都沒有說,就像夜千澤一般,淡冷地進府去。

管家有點糊塗了。

他記得王爺是先回來的,怎么現在反倒是和世子一起?王爺回府後又出了府嗎?他怎么不知道?

管家雖猜疑,卻不敢過問。四處張望過後,就跟著回府里,關上了王府的大門。

……

夜千澤重新回到房里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星月三人被寒初藍遣退了,她在床上躺著,等夜千澤回來。

看到夜千澤進來,寒初藍馬上就坐了起來,接著滑下床去撲向夜千澤,夜千澤趕緊扶住她,低聲叫著:「藍兒,你小心點。」

寒初藍先是用雙手去摸著他的臉,又捏又揉又抓的,更把他的耳朵反反復復地看著,在他的耳根抓著,好像想抓下什么似的,抓得夜千澤有點吃痛,忍不住問著:「藍兒,你這是在干嘛?」寒初藍不答話,又用她的鼻子在夜千澤身上用力地嗅著,雙手更往夜千澤的胸膛上摸去,摸到結實的胸肌而不是束著布條的柔軟胸脯,她才放下心來,說道:「這一次是真的了。」

夜千澤不解地問著:「什么真的?」

寒初藍關上了門,把他拉回床前,夫妻倆雙雙坐下,寒初藍才問著:「你追到那個女子了嗎?」

夜千澤微微有點意外,「藍兒,你瞧見了?」

他追出去的時候,對方都躍入了流雲院,藍兒的動作比他慢多了,怎么可能看到了對方是個女子。

「我沒瞧見,猜測的。」

望著她,夜千澤溫沉地問著:「藍兒,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么事?我一回來,你對我又捏又揉又抓的,好像想從我的面上抓下來什么,你懷疑我易了容嗎?」

「你追出去後,我也跟著躍出去,星月也察覺到了,從房里出來,我讓她去追你,你卻回來了。讓我們不用追。」寒初藍把事情的經過說給夜千澤聽。聽完了寒初藍的復述,夜千澤倏地臉色森冷,寒初藍和他相處大半年,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臉色那般森冷,正想說什么,卻聽到他陰寒地說道:「我要剁了他的手!」

寒初藍眨眼,再眨眼。

他那般的森冷,那般的殺氣騰騰,卻是在吃醋呀……

夜千澤一把將寒初藍扯入懷里,緊張地問著:「他還碰了你哪里?他哪一只手攬了你的腰?我要剁!剁!剁他的手!」

「他又沒有占我的便宜。」寒初藍好笑地應著,他用得著吃這個飛醋嗎?那個假扮他的是個女子呢。

「他攬了你的腰肢!」

「她是個女子!」

夜千澤:……

「應該是和你追趕的那個女子是一伙的,她扮成你的樣子,連聲音都說得一模一樣,也有一雙和你近似的鳳眸,身高也差不多,扮得真像,要不是對你很熟悉,我還真當他是你呢。她對我說了一些話,有點莫名其妙的。千澤,發生大火的那天是什么時候,你可曾記得?母妃在白天的時候是否進過宮?」

夜千澤回憶著:「那是冬天,文德三年十一月二十九,母妃幾乎天天都會進宮的,太皇太後不喜歡她,明知道她怕冷,卻特別喜歡在寒冷的冬天召她進宮,而且次次進宮都讓她在慈慶宮等上老半天才會讓她進去。」

他也受過這種折騰無數次。

在他三四歲的時候,他與母妃站在慈慶宮一等便是老半天,冷得他直發抖,母妃也是,還是緊緊地把他護在她的胸前,想替他擋住寒風,但宮外四面八方都是寒風,母妃怎么都擋住四面八方刺來的寒風。

與母子倆一起進宮的,還有陳王妃和大郡主,那對母女倆很快就得到太皇太後的接見了,只有他與母妃被冷得將近成冰雕時,才得以進入慈慶宮,那天從宮里回來後,母子倆當即病倒,他連續幾天高燒不退。那件事他記得最清楚的,因為那幾天的高燒差點就要了他的小命,他想忘記都無法忘記。

「她真不配當你的祖母!」

寒初藍憤恨地罵了一句。

「假扮你的那個女子說了一句,是長風苑先走水的。」這句話或許是重點,雖說長風苑和流雲院當年都被燒了,但哪個院子先起火,卻能證明對方真正想要誰的性命,夜千澤?上官紫?

「長風苑和流雲院相連,院子里那個半月形拱門是連接兩院的,不管是長風苑先走水還是流雲院,結果都一個樣。」

「不一樣,他們或許重點是要你的命,母妃是附帶品。」

夜千澤冷笑著,「對他們來說,沒有重點,娘說了,當時火勢巨大,有煤油的味道,她把我救出來的時候,長風苑和流雲院已經完全淪陷在大火之中,他們根本就沒打算過放過我們母子,不管是我還是我母妃,都是他們必殺的對象!」他只是不明白,為什么?

「千澤。」

寒初藍心疼地摟住了他,心疼地說道:「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還母妃一個公道的。」

「母妃已死……公道還了,於她來說,何用?」夜千澤低喃,錐痛刺心。

「今晚那兩個人的出現,告訴我們,當年那事還有知情者,我是說除了策劃者,還有知情者活著。」

寒初藍知道他心痛,只要提及婆婆,他都會心痛不已,任何人面對自己的生母活活葬身於火海里,也會痛不欲生,更何況當年不過八歲的他。

她能給他的便是柔情的安撫,用柔情去撫平他的痛,就算公道還了,無法挽回婆婆的性命,但至少替婆婆報了仇,所以,那個公道,他還要去討!

夜千澤眸子深沉,「那個蒙面女子只說緣起長風」

「原起長風?又是指向我們的長風苑嗎?」

夜千澤點頭。

查了那么長時間,他不願去面對卻也無法忽略的事實便是,他才是那些人的目標!母妃的死,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他……

這是夜千澤最痛的。

「藍兒……」

夜千澤痛苦地摟住了寒初藍,把自己的臉深埋在寒初藍披散著的發絲當中,痛苦地低喃著:「母妃是因我而死……母妃是代我而死的……」因他而死的,不僅僅是當年長風苑和流雲院的那些奴才們,不僅僅是李氏唯一的兒子,還有他最敬愛的母妃!

「這里是我的家,是我的根,可是他們都容不下我,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呀?」夜千澤的低喃在回盪著,寒初藍只能默默地回摟住他。

「難道就因為我母妃是大歷國的公主嗎?就因為他們得不到我母妃就要毀掉嗎?就因為他們要利用我爹,就要除掉我和我母妃嗎?是這樣嗎?是這樣嗎?」那些凶手,都有可能是他最至親的人呀。

最痛的還是他明知道那些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偏偏還找不到證據,沒有證據在手,他就無法對付他們,也怕錯報了仇。

寒初藍想起上次的分析,她低嘆一聲,「是皇權交替引出的悲劇。」

或許是當年的老皇帝過於疼愛夜沐,曾對近侍說過皇位傳於夜沐,引起其他皇子的嫉恨,從而種下的苦果吧。

上官紫不過是一個導火索……

他們要燒的,是那個根——夜千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