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晚節不保了!(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3947 字 2023-02-27

玉鈴蘭定定地望著寒初藍,從寒初藍的眼里看到了對她的崇拜,再聯想到自己就是因為被一道視線一直追逐著才會折回來,玉鈴蘭忽然沖寒初藍莞爾,剛才她對這個少婦的懷疑還真的是多疑的,這個說話有點怪怪的少婦純粹就是對她充滿崇拜,才會在見到她後表現得不正常。

她笑起來的時候很美,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鮮花,一瓣一瓣地盛開。

這是寒初藍對玉鈴蘭展現出來的笑容評價。

其他人看到玉鈴蘭的笑容時,更顯錯愕,驚愕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們都是跟著玉鈴蘭出生入死的老部屬了,還不曾見過玉鈴蘭溫和地笑過,大多數是看到她的冷笑,如今居然對一個陌生的少婦展露了溫和的笑容,實在是太驚駭了。

玉鈴蘭笑過後才知道自己居然沖著寒初藍笑了。

她心里也有幾分的錯愕,從遭到歐陽烈的背叛到如今有十七年了,她就沒有再展顏好好地笑過,她以為她已經不會笑了,沒想到……

扭身,玉鈴蘭迅速地斂起了笑容,大步地離去。

「她真的很酷,很美,就是臉上的寒冰太厚了,不過她笑起來的時候絕對傾倒眾生。」寒初藍還站在原地,目送著玉鈴蘭帶著將領們大步地離去,覺得玉鈴蘭的步伐都比一般的女子要大,像男子那樣沉穩,挺直的腰肢有著傲氣也有著英氣。

「這樣一個大美人,為什么就沒有男子求娶?」

寒初藍又低喃著。

「男人大都喜歡溫柔嫻熟的女子,她太冷,誰喜歡?」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道溫煦如同春風的聲音,聲音還非常非常的熟悉。

寒初藍扭頭望向那位不管是什么時候都是白衣如雪的元缺,在心里腹誹著:元缺怎么會在名州?

「她必定是外冷內熱之人,是你們男人不懂得欣賞。」寒初藍本能地就護著玉鈴蘭,不喜歡元缺評判玉鈴蘭的不好。

元缺淺笑著盯著她的眼睛看,笑著:「男人娶的是妻,不是娶一位將軍回府侍候。」玉鈴蘭是大將軍,身居高位,習慣了威嚴,這種習慣就會帶入日常生活里,當她的相公,除非職位比她高,否則都會被她壓著,比她職位高的男人,又有幾個?身份配得上她的也只有那些親王了,但因為玉鈴蘭手握兵權,她的親兵不受兵符指揮,如果親王娶了她,等於擁有了兵權,就會威脅到帝位,帝皇豈會允許?所以親王們都有自知之明,不敢求娶玉鈴蘭,再加上玉鈴蘭性子冷,除了她的部屬之外,其他男人想親近她,難以上青天。這樣一個女子,看似優秀,其實於男人來說就是一塊冰冷的石頭,抱不了,捂不熱,也就沒有人求娶。

「公子這般說,想必府上已娶有溫柔嫻熟的美嬌妻了。」

經元缺那樣一說,寒初藍也明白玉鈴蘭不太適合去當一位好妻子,可心里還是不喜歡元缺那般的批判玉鈴蘭,就故意刺著元缺。

元缺還是笑睨著她,寒初藍易了容,不管有沒有被他識破,她現在都是扮作陌生人,也不怕他深沉的睨視,淡冷地回視著他。元缺一甩折扇,名州這里的氣溫與帝都不同,初夏就已經能嗅到了酷暑的味道,他輕搖著手里的折扇,耐看的臉上掛著笑,再加上一身白衣,此刻的他顯得風度翩翩,讓路過的姑娘家,不停地回頭偷看他。

「在下還未娶妻,在下也不喜歡溫柔嫻熟的女子。」

「瞧公子也老了,再不娶妻,小心以後娶了妻也盡不了相公的義務。」寒初藍淡冷地刺他一句,帶著星月越過元缺就走。

元缺在心里笑翻了,這丫頭在他面前也敢扮做陌生人,忘了他是誰嗎?

她這一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寒初藍越過他身邊的時候,他低低地說道:「厚顏無恥!」她剛才最後一句話說的是男女之事,他認識的那些女人當中,也就是她才敢大膽地說男女之事。

寒初藍的心格登一下,這家伙認出她了?

表面上她還是淡定地離開,不再理睬元缺。

「他沒有跟來吧?」

寒初藍一邊走著一邊小聲地問著星月。

星月微板著臉,答著:「沒有。」

扭頭看一眼星月,寒初藍問著:「星月,你干嘛又板起臉了,你在生氣嗎?」

星月平板地應著:「夫人,你剛才可把我嚇著了。」指的是寒初藍在玉鈴蘭面前胡說八道。

寒初藍笑著:「雖然她與我家男人不對盤,但我就是崇拜她,好不容易見著真人了,我無法控制自己去小激動一番。」

星月不說話,無法體會自家夫人的心情。

主仆倆找了一間客棧暫時住下來,寒初藍推門進房,看到窗前站著一人,正是她家男人。她眨了眨眼,進房後便關了房門,徑直走到桌前坐下,拎起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狠狠地喝了一口後,才望向轉身面向她的夜千澤,淺笑著:「千澤,你怎么會在這里?」

夜千澤走過來在她的面前坐下,定定地望著她,也不說話。

寒初藍再度眨眼,她做錯了什么嗎?夜千澤干嘛這樣看著她而不語?

望望窗前,寒初藍站起來幾步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發現這間客棧不僅距離近,站在窗前還能把城門口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當然要眼力好的。她家千澤眼力自然是最好的那種,也就是說她遇到玉鈴蘭,還差一點被玉鈴蘭懷疑並帶走的事,都落入千澤的眼里了,包括她又遇到元缺,並且和元缺說了幾句話……

夜千澤該不會是吃醋吧?

想到夜千澤用溫柔來懲罰她,寒初藍忍不住在心里抖了抖,卻還是若無其事地回到桌前坐下,沖著還是定定地望著她看的夜千澤甜甜一笑,很體貼地問著:「千澤,天氣熱了,你渴嗎?我給你倒杯茶。」

「好。」

夜千澤溫柔地應著。

寒初藍立即給他倒了一杯茶,很狗腿地雙手奉上茶杯。

夜千澤柔柔地注視著她,從她的手里接過了茶杯,一邊望著她一邊優雅地喝著茶。

寒初藍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覺得分離了一段時間後,她家男人似乎變得有點深不可測了。「千澤。」寒初藍決定單刀直入,不喜歡與他互猜心思,「你在生氣嗎?」

夜千澤淺笑地問著:「為什么這樣說?」

「你這般定定地望著我,又那般的溫柔,我總覺得有鬼。」寒初藍老實地答著。

聞言,夜千澤笑得更深,放下茶杯,他傾湊過身子來,鳳眸灼灼地鎖著愛妻閃爍著的黑眸,雙手欺上她的俏臉,笑道:「你又沒有做錯事。」他上次用溫柔來懲罰她的不聽話,是因為她不聽他的勸告,做錯了事。「我是在想你易容成這樣了還被元缺盯上,破綻在哪里?」

自己抬手摸摸易了容的臉,猜測著:「應該不是破綻問題,而是他一直盯著。」元缺都能利用夜錦英來威脅歐陽易,就證明元缺已經掌握到她的行蹤。

夜千澤想了想,嗯著。

元缺也在名州,不知道是沖著寒初藍來還是沖著他來?夜千澤覺得兩者皆有。

「千澤,我見著戰神了。」

寒初藍歡喜地對夜千澤說道,夜千澤好笑地瞅著她,好笑地說著:「你對她很有好感。」他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到過玉鈴蘭是站在他對立的位置上,他的敵人,她向來都不會有好感,會很仗義地也把對方視為她的敵人,唯獨對玉鈴蘭例外。

「我就是對她討厭不起來,也無法敵視她,就算她真的像傳言那般不好親近,我還是不討厭她。」寒初藍很老實地說著自己對玉鈴蘭的感覺。她不僅不會敵視玉鈴蘭,還有一種想去親近玉鈴蘭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是崇拜的原因,是什么原因,她想不明白。

寒初藍是穿越而來,可她的身子卻是原來那個寒初藍的,與玉鈴蘭有著血緣關系,哪怕母女倆分離了十七年,如今意外相見,雖說不相知不相認,那種天生的骨肉之情還是有的。這種天生的骨肉之情便讓寒初藍想去親近玉鈴蘭,玉鈴蘭又不由自主地沖寒初藍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千澤,你放心,就算我對她有好感,也不會拖你後腿的。」寒初藍又保證了一句。

夜千澤笑,與她十指相扣,「藍兒,不用向我保證,我相信你。你對她有好感,也是你的自由,就算她是我的對立敵人,我也不會干涉你對她有好感。」他們向來都會留給彼此自由的空間。

「千澤,謝謝你!」

微彎過腰來,親昵地親了她的臉一下,夜千澤寵溺地說道:「對我,不要言謝。」

偎靠過來,靠進他的懷里,寒初藍發覺自己變得越來越喜歡依偎在他填滿了對她寵溺的懷抱,「你離開了這么長時間,沒有出什么意外吧?」

「還好,在我離開後,她都不曾找過我,也沒有安排任務給兄弟們,她自己倒是親自率軍去攻打燕山城,已經穿過了那些山路,把東辰大軍完全地逼退回燕山城外,現在東辰的兵馬又往後撤了,再撤出兩個城,東辰大軍就完全被趕出大星國土了。」夜千澤對這些事有點想不明白,少帝把他派到這里來協助玉鈴蘭,就是想借著玉鈴蘭之手除掉他,除不掉就放手讓他去建功勛,將來班師回朝,給他一個高位,好制造出他功高蓋主的局面,再借口滅了他。

玉鈴蘭一開始的確是這樣做的,否則她不會派他帶著兄弟們當先鋒軍,也不會一直等著。

最近為什么改變了?

余許身經百戰那般老成,都猜不透玉鈴蘭的心思,只能提醒他,玉鈴蘭的心思越是難猜,就越要小心,對敵人,越了解的越容易取勝,越不了解的越容易輸。

「她是戰神,不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嗎?這么長時間了都未能把東辰國的兵馬趕出大星國土。」寒初藍好奇地問著。

據她對戰神這兩個字的解釋,就是常勝將軍,出了兵,上了戰場都是勝利的。現在玉鈴蘭的表現,卻與她的了解有著出入。

夜千澤斂起了笑容,解答著:「歐陽烈御駕親征,士氣大振,再說兩軍歷來有宿怨,相隔十七年後再在戰場上相逢,都想一雪前恥,交起戰來便異常的激烈,想一戰就完全勝利很難。其實戰神也是一個普通的將軍,她經歷的戰爭是沒有失敗過,有時候勝也是慘勝,她之所以會成為戰神,都是十七年前與歐陽烈那一戰而揚名的,她當年陷入了死局,她的部屬死傷數萬,她身邊僅余少數親兵,她都能帶著親兵殺出死局,重傷歐陽烈,扭轉敗局,讓東辰國失敗而停戰。最近十幾年來,她經歷的戰爭都很少,不過國人已經把她吹捧成神了。」

「總的來說,她是一個真正的巾幗英雄,但不能把她當成神來看。」

夜千澤對玉鈴蘭的看法也和其他人不一樣。

當然了,玉鈴蘭也是有能力的,否則不會又培養出數萬的親兵,她的那些親兵只聽她的命令,連朝庭的兵符都視若無睹,就像他如今帶著的雲家殘軍一般。他還沒有培養出親兵,雲家軍如今與他在一條線上,是沖著雲飛揚的,不是真正臣服於他,在余許他們的心里,只有一個雲飛揚。

真要說屬於他的兵馬,或許只有皇爺爺留給他的那支五萬人的秘密軍隊了。

夜千澤知道他當務之急就是培養自己的親兵,但現在的情勢對他又不利,他想在玉鈴蘭眼皮底下培養親兵很難,除非他打出造反的旗幟去招兵賣馬。

寒初藍點頭。

「千澤,兄弟們都還好吧?」

夜千澤身子微微地沉默一下,才低沉地答著:「有幾百個兄弟在攻打名州城的時候犧牲了。」

寒初藍抿緊唇,默默地去握住夜千澤的大掌,用這個動作來安撫她。夜千澤領會她的心意,「藍兒,我能承受這種生離死別,戰場上死傷在所難免。也是上了戰場,經歷了炮火的摧殘,戰爭的殘酷,生命的無常,我才能理解母妃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