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情堅不移(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986 字 2023-02-27

營外的士兵都被這一幕驚到了,不明白喬依兒怎么就從夜千澤的營里飛了出來,如破絮一般跌落在地上,半晌都沒有爬起來,被喬依兒救過的那些士兵不由自主地就圍了過來。

「白姑娘,你沒事吧?發生了什么事?」那些士兵關切地走過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就把喬依兒扶了起來。喬依兒回過神來,臉上有著委屈,卻強作大方地答著:「謝謝大家的關心,我沒事。」

士兵們看看夜千澤的營,有個人性子也像胡九功那般直,扯開喉嚨就問著:「白姑娘,是不是夜將軍讓你受委屈了?姑娘可是我等的救命恩人,在攻陷雲州的時候,白姑娘也幫了我們不少忙,論功行賞,姑娘都是有功之人,夜將軍怎么能這樣子對待姑娘?」說著,他又對眾人說道:「剛才我親眼看到姑娘從夜將軍的帳營里飛出來的。」

那些人聽到此人的叫嚷,全都盯緊夜千澤。每個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夜千澤行軍打仗中對待士兵極好,又不擺架子,人家可是世子出身呢,還與他們這些兵親如兄弟,他們都打心里敬著夜千澤。但白姑娘在白天的時候於他們有恩,看著自己的恩人被他們敬愛著的夜將軍這樣對待,他們心里有點不滿,看在將軍平日里的對待,又不知道能不能為白姑娘說上兩句話。

這些人都是夜千澤後來收編入伍的,並非他從名州帶著來的人,並不知道喬依兒對夜千澤的愛慕。

胡九功從自己的營里出來,瞧見了那么多人圍著喬依兒,喬依兒粉臉含怨,多少都猜到了原委,胡九功揚著自己的大嗓門,問著:「都圍在這里做什么?發生了什么事?」

喬依兒不著痕跡地撇了胡九功一眼,這個大胡子的營就在夜千澤的對面,她被夜千澤甩出來的時候,那么大的動靜,胡九功在這個時候才出來,應該是不想理事,現在士兵圍過來得多了,他才出來的吧。

「各位大哥,我沒事,我剛才在里面和公子砌磋著武功,是小女子學藝不精,被公子甩出了營外。」喬依兒在這個時候溫聲地開口解釋,自是不會讓士兵們對夜千澤有不滿,更不想讓大家知道她想誘惑夜千澤。

士兵們面面相覷,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喬依兒的說詞。

他們只看到喬依兒捧著飯菜進營,才多久,就交起手來?如果兩個人在砌磋武藝,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夜千澤用力地掀開了帳簾走出來,他的俊顏上一片桃花,鳳眸依舊寒冷,身上的戰袍脫了下來,戰袍里面的衣服有點凌亂,襟口微微地敞開著,他如同女子一般的肌膚若隱若現的。本來就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的他,一出現,又是以這副模樣出現,立即就勾住了所有人的神魂,每個人都盯著這位妖孽將軍傻看著,同時在心里嘆息著:可惜了,不是娘們。

喬依兒看著夜千澤這副樣子,愣了愣,她都還沒有來得及脫夜千澤的戰袍呢,怎么夜千澤把戰袍脫了,還扯開里衣的襟口?這個樣子的他,讓她極力地咽著口水,才沒有立即撲倒他。

瞧見夜千澤妖顏上開著桃花,喬依兒知道「誘君歡」的葯力已經完全生效了,夜千澤此刻最需要她幫他熄火。她聽說過了,像「誘君歡」這種葯性的催情葯,一旦中了葯,就必須與異性行魚水之歡,否則會血爆身亡。

她的葯是元缺給的,葯性肯定更甚。

夜千澤今天晚上,終是她的盤中餐。

「夜將軍,你這是?」

胡九功盯著夜千澤看,咽了咽口水,好奇地問著。

夜千澤不答話,走向喬依兒。

圍著喬依兒的士兵們都自動地讓出了一條路,讓夜千澤走向喬依兒。

喬依兒站在那里,看著夜千澤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看到他的喉結一上一下的,知道他此刻內心如火,正是理智要失去之時,便往臉上擺著柔情,媚眼柔柔地望著夜千澤,對於中了催情葯的男子來說,此刻的喬依兒就是上等的尤物,讓他們沖動。

「公子,你的臉怎么這般紅,莫不是發燒了?」喬依兒等夜千澤在自己面前站定的時候,關切地問著,柔軟的玉手已經探向了夜千澤的額頭。

夜千澤微微一錯,便避開了她的手,視線在她站著的地方瞄著,終於在角落里看到了那個被喬依兒拿著的香包,因為被夜千澤猝不及防地甩出來,那個香包也跟著甩出來,落在地上。

走向角落里,夜千澤彎下腰去撿起了那只香包,然後把那個香包扔給了剛才那名大嗓門士兵,喬依兒瞧見了香包,頓時綠了臉。

那名士兵接住了香包,看看香包,又看看夜千澤,不解地問著:「夜將軍,這東西怎么扔給小的了?這不是娘們的東西嗎?」

「聞!」

夜千澤淡冷地命令了一句。

那名士兵立即把香包湊到鼻端用力地聞了聞,喬依兒低著頭,就想趁大家不注意時溜走。夜千澤知道了她的香包有問題,還要用最直接的方式當眾揭穿她!

不要說在名州時,她對他的幫助,僅說今天白天里,她救了他的士兵,也幫他殺了不少敵人,不過因為她愛慕他,想成為他的女人,他就對她這般的無情!

「好香,是蘭花的香味。」

那名士兵聞了香包後,答著。

「白姑娘,這是你的香包,請拿回去,好好地保管著。」夜千澤忽然望向了想趁大家不注意時溜走的喬依兒,淡冷地說道。

說著,他手指一彈,迅速地從大嗓門士兵手里把香包彈給了喬依兒,喬依兒本能地伸手便接,夜千澤力道極大,她沒有接住香包,香包直直地甩到了她的鼻端,那股沁人心勾人魂的蘭花香刺入了她的鼻端,狠狠地吸了幾下後,喬依兒回過神來,趕緊一揮手,就要把香包揮出去,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迅速地伸手一撈,把揮出去的香包撈回了手里,然後向夜千澤抱拳拱了拱手,說道:「謝謝夜將軍幫小女子撿回了香包。軍營中都是男子,小女子不宜留在此,先告辭了。」

說著,她身形一閃,便不見蹤影。

夜千澤嘴角泛著冷笑,喬依兒用催情葯來誘惑他,他就讓喬依兒自己試試催情葯的勁頭。

額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夜千澤極力地忍著體內那團火,淡冷地掃了眾人一眼,淡冷地吩咐著:「把他送到後方的樂營去。」他指的是大嗓門士兵。

樂營里有營妓,也就是軍妓。

軍妓不會隨軍打仗,但在軍隊扎營後,她們就會在軍營的後方,隔幾天,將領們便會允許士兵們去樂營尋個樂子。

夜千澤帶著的那些雲家軍中是沒有軍妓的。玉小將軍帶著的軍隊也沒有軍妓,因為玉鈴蘭是個女人,她不喜歡自己的軍隊里有軍妓。士兵們平時要解決生理需要,都是到了一個地方後,自己花上小半個時辰去尋個私窯子解決。對此,玉鈴蘭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在夜千澤收編了其他隊伍時,原雲州等城池的守兵中都有隨軍的樂營,戰事緊張,夜千澤還沒有時間去處理樂營的事,樂營便一直跟著他們的軍隊轉戰。

此刻樂營倒是救了大嗓門士兵一命。

也是知道有樂營的存在,夜千澤才會借著大嗓門士兵來揭穿喬依兒的陰謀,讓這些士兵們知道他們的救命恩人做了什么事,不會對他心生間隙。

眾人又是一愣,再齊齊地望向了大嗓門,瞧見他的臉色也和夜千澤一樣紅,呼吸變得精重起來,都是男人,立即明白過來,都曖昧地重重地哦了一聲。

再聯想到喬依兒被夜千澤甩出來,眾人這才明白喬依兒為什么會被夜千澤甩出營外,原來他們的救命恩人使了下三濫的手段去誘惑夜將軍。他們雖然跟著夜千澤才一個月,早就聽說了夜千澤與他的結發妻子感情極深,喬依兒用這樣見不得人的手段誘惑夜將軍,夜將軍怎么可能不生氣?

白姑娘也真是……

明白事情的原委後,眾人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都有幾分的失望。不過瞧到夜千澤那張妖孽的臉,他們又覺得只怪夜千澤太俊美。

大嗓門士兵被人緊急地送去樂營救命去了。

「夜將軍,你要不要末將送你?」胡九功等到眾人都散去後,關切地問著夜千澤。

夜千澤顫著手拭去自己額上,臉上的汗珠,極力忍著烈火焚燒,依舊堅持著:「我不能對不起藍兒。」他說過,他這一輩子的女人只有寒初藍一個。

胡九功扶住他,擔心地說道:「夜將軍,男人在外逢場作戲多了去,只要你心里有著夫人,此刻又是這種情況,想必夫人知曉了,也不會怨怪你的。你要是不去樂營,你會……那個白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生如如花似玉的,得不到你的歡喜,竟然對你使這樣的下三濫手段。」

「不管在什么時候,我都不能背叛藍兒。」

夜千澤喘著氣,神智卻有點亂,他甩著頭,讓神智清醒些,寧願承受烈火焚身也不願意去樂營做對不起寒初藍的事兒。

「能用內力逼出來嗎?」

胡九功趕緊把他扶進營里。

夜千澤苦笑著搖頭,「這種葯,解葯便是那種,再無解葯,再渾厚的內力遇上它,也是無濟於事。」

「那怎么辦?」

胡九功急了。

「夜將軍,末將知曉你與夫人感情篤深,可你此刻遭到暗算,你要是不……你會死的。如果你嫌棄樂營里的女人,末將立即去幫你尋個好女子來,事後夜將軍負個責任,收為侍妾就算了。」

胡九功說著就要扭身出去。

夜千澤一把拉住胡九功,氣喘得更粗了,勉強地吩咐著:「我絕不負藍兒!九功,去,幫我尋些冰塊來,把冰塊放進桶里,讓我泡上一宿,興許能解。」

胡九功瞪著牛眼,低嚷著:「就算末將去尋冰塊,又是一時半刻能尋回來的,夜將軍,你何必如此?夫人是個大量的,她肯定會諒解你的。末將給你找個姑娘家來,你把褲子一脫,這葯性就解了,何必泡那冰水澡?萬一還是解不了呢?」

「去!尋些冰塊來!」

夜千澤低吼著。

胡九功實在無法理解夜千澤的堅持,在他看來,男人有幾個女人是正常的事,特別是像夜千澤這種身份的。可夜千澤偏偏不肯碰其他女子一下,看到夜千澤痛苦的樣子,他只得應下來:「那末將帶人立即給夜將軍尋些冰塊來。」

夜千澤痛苦地嗯著,松開了拉住胡九功的手,整個人都軟癱在椅子上,胡九功不忍心,再次說道:「夜將軍,還是去樂營吧。」

「滾!」

夜千澤暴怒地再次低吼。

胡九功再也不敢多勸,一閃身就走了。

夜千澤癱軟在椅子上,死死地壓抑著自己體內的烈火。

他不敢用內力相逼,他的內力屬於真火一類的,如果用內力相逼,怕是火上澆油,等不到胡九功尋回冰塊,就血爆而亡。

胡九功一走,早就閃得不見蹤影的喬依兒,趁黑又摸了回來。

她葯性發作,難耐至極。知道夜千澤此刻必定和她一樣烈火焚身,不怕死地再次尋來。

這是唯一能得到夜千澤的機會。

以後想再親近夜千澤,難了,因為夜千澤剛才揭穿了她的陰謀。

進到營里來,聽到夜千澤的粗喘,喬依兒也嬌喘著,撲到夜千澤的面前來,夜千澤雖然神智難清了,聽力極好,反應也快,在喬依兒閃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喬依兒撲來,他立即一閃身,避開了喬依兒的撲倒。

待定神一看,發現是去而復返的喬依兒,夜千澤頓時大怒。

正想一掌拍向喬依兒,喬依兒已撲入他的懷里,或許是葯性作怪,夜千澤出掌的動作慢了半拍,才被喬依兒撲中了。喬依兒一撲入他的懷里,就摟住他的脖子,胡亂地親著他,嬌喘著:「公子,公子。」

懷里,溫香軟玉,女子嬌喘的氣息就像一盆油,澆在夜千澤這團烈火身上,頓時讓他這團烈火熊熊地燒得更旺了。

喬依兒趁他怔忡之時,把他推撲到床上去,她整個人覆上他健壯的身軀,急切地去扯他的衣裳。

「滾!」

夜千澤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頭,痛楚傳遍全身,讓他的神智回來,立即用力地把喬依兒推開。喬依兒不死心,再度撲過來,夜千澤狠出一掌,哪怕威力比起以往大減,也把此刻意亂情迷的喬依兒拍飛出營外。

「再進來,我劈了你!」

夜千澤嘴角流血,狠狠地警告著營外的喬依兒。

喬依兒跌在地上,摔痛了,神智也有幾分的回來,趕緊閃身逃走,怕再被士兵們發現。

軍營里遍地都是男人,喬依兒也不肯將就,她怕自己失去了清白,再無機會成為夜千澤未來的皇後,在第二次閃身離去後,她沒有再出現,只在閃身的時候,取下頭上的釵子,扎痛自己的手指,讓自己保持著神智清醒,可以想到解救自己的辦法。

打小便在皇宮里長大的她,對於這種下三濫手段也是見得多的,有些嬪妃為了得到幸寵,都會偷偷地用著催情葯,引誘著皇上,前提是不能讓皇上有所發覺,要用得特別的巧妙。

此種葯性如火,便要用冰水來降溫。

想到解救的辦法,喬依兒趕緊去尋冰塊。

胡九功帶著人尋回了冰塊,夏天,雲州城里的大戶人家里多有冰窖,他們才能迅速尋來冰塊。

打來水,把尋回來的冰塊倒進水里,有很多冰塊都融化成水了,胡九功便連同冰水一起倒進木桶里,命人把裝滿了冰水的木桶抬到了夜千澤的營里。

夜千澤臉上燒紅得無法形容,嘴角流著血,不知道是他剛才咬傷舌頭時流的血,還是因為葯性發揮到最厲害的階段,他再也無法承受,血液倒逆而出。

胡九功一邊命士兵退出去,他三幾下就把夜千澤扒光,扔進了冰桶里,他在旁緊張地不停地用手掬著冰水去拍洗著夜千澤的臉。

此事驚動了玉小將軍等人。

玉小將軍二話不說,就命人再以最快的速度去尋冰塊,務必要讓桶里的水時刻保持著冰冷,方能解救夜千澤身上的「誘君歡」。

泡了大半夜的冰水後,夜千澤臉上的紅潮才退去了些許,神智似是清醒了很多。

一直守著他的胡九功等人,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都說了幫他尋個姑娘,他又不肯,要送他去樂營,他也不肯,非要受這種罪。我雙手都要被冰水凍得麻木了。」胡九功這才有心情嘀咕抱怨著夜千澤的不合作。

玉小將軍撇了胡九功一眼,不說話,心里也暗驚夜千澤對寒初藍的感情比傳言中還要深厚呀。一般男子沒有中毒都會拈花惹草,更不要說中了情毒。誰不是以保命為先?夜千澤卻以不負寒初藍為先,寧願泡上一宿的冰水,也不肯去碰其他女人一下。

怪不得大將軍對夜將軍改變了態度,不再要置夜將軍於死地。

大將軍畢竟是女人,女人總是欣賞對妻子忠誠的男子。

夜千澤抬眸,淡淡地掃了一眼胡九功,頓了半刻才輕柔地說著:「我對藍兒承諾過,此生只有她一個女人。」寒初藍不在跟前,提到她,他都神情變柔,讓胡九功等人都不出聲了。

他們在西營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位爺是個痴情的主。

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感情中最美的。

夜千澤要不便是不要,要了,便要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