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千澤,你當爹了!(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3927 字 2023-02-27

蘇演被點了笑穴,笑個不停,他知道這位爺不好惹,趕緊笑拎著桶走出去,找人幫他解穴去。連元缺還沒有躺回床上,他都顧不上了。

「笑死你。」

元缺的臉微微地泛著紅暈,沖著蘇演的背影哼著。

垂眸再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裳,雙手去摸了又摸,自己也忍不住輕笑著,「寒初藍,你讓我說什么好呀?難得的是你親自給我做的衣裳,可你卻做成這個樣子,怪不得夜千澤身上從來就沒有你做的衣服,你知道自己女紅不好,擔心夜千澤出丑吧,就不擔心我出丑?好吧,出丑就出丑吧,至少衣服是你做的,我也不嫌棄。」

說著,他就要走出房去。

老是躺在床上,他不習慣,他本來就不是那種安份的人。

房門忽然被人推開,元缺一頓,抬眸就望向門口,好幾顆的腦袋擠探在房門口,正是蘇演的同伴們,還有冷心,就連彩月都好奇地擠過來和那些男人一起湊熱鬧。

他們分明就是想看這天下第一尊貴的國舅爺出丑呀。

衣袖一甩,不知道是身體有傷,內力不夠,還是寒初藍的衣袖做得太窄,甩不起來,元缺竟然未能把被推開的房門關上。

「哈哈!」

欣賞著元缺出丑的眾人,毫不客氣地哄堂大笑起來。

元缺微惱,但隨即他又淡淡地笑著,沖著門口那一班家伙說道:「羨慕吧?嫉妒吧?那個叫做彩月的,你家主子都沒有機會穿上初藍做的衣服呢。」

眾人抽臉,轟一下,全都散開了,再不散開,就要笑破肚皮了。

寒初藍從外面進來,瞧見大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也笑著,問道:「發生什么事了,這么好笑?」

向來冷心冷情冷面的冷心朝寒初藍拱手,送上致敬,笑道:「公主的女紅真好得沒話說!」

彩月也笑道:「夫人,你進去看看吧。」

寒初藍想起自己給元缺做的那身衣裳,又瞧著大家笑得這么厲害,她的臉微紅起來,小心地問著:「不會是做得很難看吧?」

說著,她自己就急急地往房里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元缺剛想出來,見到是她,他咧嘴便笑,贊著:「初藍,我穿上你給我做的衣服了,真好看。」

寒初藍定定神,看到那套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很窄,他身上有傷,不宜穿這么窄的衣服,再看襟口都無法對稱,一邊太短,一邊太長,他穿著,長的那邊襟口便拱起來,露出個洞口更涼快一些,再看衣袖,一邊長一邊短的,細看下,更有線路反露而出。

頓時,寒初藍就緋紅臉,扭頭就沖蘇演吩咐著:「蘇大哥,給他重新拿一套衣服來。」

吩咐了蘇演,她立即把這個成了大笑話的國舅爺扶回床上躺著,一邊斥著:「你身上有傷,不宜走動,好好地躺上幾天才能下床。」

溫順地被她扶回床上躺下了,元缺趁勢捉住她的小手,寒初藍用力地抽回來,瞪了他一眼,他卻眯眯地笑,讓寒初藍哭笑不得。

「初藍,我不換衣服了,我就穿這一套。」

元缺溫柔地瞅著寒初藍,溫柔地說道。「隨他們笑去,我覺得你做得很好,我喜歡,反正是我穿,又不是讓他們穿,才不管他們如何看呢。」

寒初藍好笑地瞪著他,「你要拍馬屁,也要拍得理所當然一些,不要拍得這么明顯。」她知道她的女紅不好,所以從來不敢自己做衣服,也不敢幫夜千澤做,就怕讓夜千澤出丑。這一次,實在是無奈之舉,彩月又不肯幫元缺做衣裳,看在元缺舍命救了她的份上,彩月沒有落井下石都還是給她的臉,哪還肯再為元缺做衣服,她才自己做的。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做完了這一套衣服,還頗有成就感,覺得原來做衣服也是很容易的。此刻看著元缺穿著不倫不類的,她才知道做衣服比炒菜要難得多了。

元缺還是柔柔地瞅著她看,深情地說道:「初藍,我不是拍你馬屁,在我的眼里,你做得就是最好的。這么長時間了,你什么都沒有為我做過,連塊爛布都不曾送過給我,第一次送,第一次做,便是衣服,我開心。哪怕別人笑你做得很不好,我也覺得你是最好的。」

因為愛她,就算她做得再差,在他的眼里都是最好的。

寒初藍知道在愛情面前,人的心都是偏的,都是不現實的,撇了撇嘴,說道:「你再說,我的臉都紅了。」

「我喜歡看著你紅臉。」

「你閉嘴。」

寒初藍的臉真的更紅了。

好在蘇演在這個時候拿了一套衣服進來。

「蘇大哥,幫他換掉吧。」

寒初藍拜托著蘇演,她自己扭身便走。

「初藍,我想出去走走,屋里悶死了。」元缺趕緊沖著寒初藍的背影叫著。

「過幾天再說。」

寒初藍丟回來一句話。

元缺淺淺地笑著:「別把我當病人看。」

蘇演替他換著衣服,接過他的話來:「國舅爺如今就是病人。」過去提到這位爺,大家都是又敬又懼的,可在今天,蘇演才知道這位爺原來也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他是歐陽易的隨從,在歐陽易趕回新城救夜錦英的時候,他都追隨著,雖沒有與元缺面對面,從他家小王爺受了那么重的傷勢來看,便知道元缺不好對付,後來才知道小王爺是連元缺的衣袖都沒有碰到,是元缺身邊的人把小王爺打傷的。身邊的人都那么厲害,元缺就不更不用說了。在蘇演的心里,元缺就是個惡魔,沒想到元缺對公主的情那般深,深到連顏面都可以不要。

為了寒初藍,元缺在情急之時,連他自己的命都雙手奉上了,顏面於他來說就更不用說了。

重新換過了衣服,蘇演要把那套不合身的衣服拿走,元缺趕緊搶回來,一把抱在懷里,緊張地說道:「這可是初藍送給我的,就算不合身,我也要珍藏起來。」

撇他一眼,蘇演沒有去搶他的衣服,轉身離開了房間。

躺在床上,抱著不合身的衣裳,元缺的眼神柔得可以滴水,低喃著:「初藍,一年了,總算有樣東西給我當個念想,」

比起他私自藏起來的她那塊內裙,這套衣服的意義更重。

元缺是練武之人,在葯王谷學藝的時候,又被谷主當成貓貓狗狗折騰著,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這點箭傷,對別人來說,沒有幾個月,都恢復不了,他卻僅需幾天,就像正常人一樣了。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傷一旦好了,寒初藍馬上又會離開他,所以傷口不礙事了,他還是整天裝柔扮弱,讓寒初藍不忍心立即撇下他去找夜千澤。

而他的人在谷主的帶領下,潛伏在暗處把這條村子都秘密地保護起來,不讓任何勢力再插針進來,連夜千澤的暗衛們都被擋在外了,彩月的消息發出去,都會被谷主截下來,彩月還毫不知情。

轉眼間,就過去了半個月。

這天,寒初藍從外面回來,元缺養傷期間,她去看了村民們的稻田,問過了情況,果真如她的猜想一般,高嶺村的村民僅種一季的水稻,第二季不敢種,因為缺水。

她堪察過了,在村外有一條小河經過高嶺村邊的,雖然沒有入村,但可以從那條小河里引水進村,解決缺水的問題。她把這件事和村長一說,村長卻是長嘆一聲,說他們都知道可以從小河里引水入村,可是小河距離村子里還是有點遠的,而且村里的稻田很多,要做到所有稻田都有水渠,需要花費很多銀兩,村子里人少,又窮,誰都出不起這個錢。

寒初藍想自己出這個錢去引水入村,再把高嶺村的荒田荒地都買過來,然後與這些村民協商,請村民們幫她打理這些荒田荒地,她每年來收取些許租,就等於是她把田地買過來再租給村民們耕種。在這里住了半個月,她也看出來,這些村民比起張家村的村民要老實,也肯干。之所以荒著這么多田地都是因為缺水的原因。

但她如今沒有帶著那么多錢,引水入村這個工程需要花費不少的錢銀。這一次重回清水縣,她就翻看過帳冊,看到當初讓懷雲買各縣各村的荒地改為田,挖渠引水便花費了不少的錢銀,要不是與楊庭軒合作,僅靠她菜地進帳的錢,哪能支付得起?

「初藍。」

元缺搬著一張竹椅子擺放在屋門前的那棵樹底下,他半躺在竹椅上,本為納涼之意,瞧見寒初藍回來了,他立即站起來,淺笑著迎上前去,就像在家等著妻子歸來的丈夫一樣。

住了半個月,村民們對這一家子的人也不再陌生,雖說蘇演等人不怎么和村民們說話,卻會幫著村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讓村民們特別喜歡這一家子,更把元缺當成了寒初藍的相公,本是傷員的元缺,聽說村民把他當成了寒初藍的相公,心情大悅,偶爾還會行義診呢。

「初藍,你去哪里來,這太陽烈得很,瞧,曬得一頭是汗。」元缺一邊心疼地說著,一邊隨手入懷就去掏帕子,想幫寒初藍拭汗,掏了半天什么都沒有掏出來,他忘記了自己是男人,身上根本就沒有帶著帕子。便用自己的衣袖去替寒初藍拭汗,寒初藍卻避開了。

寒初藍一邊往屋里走去,一邊答著:「我就是四處走走。」

元缺跟著她進屋。

寒初藍進了廚房,洗了鍋,再動手洗米。這些米是元缺替村長看病不收診金,村長過意不去送來的。洗了米下鍋煮著飯了,寒初藍又從菜籃子里拿出村民樣送的青菜,坐在灶前一邊燒著火,一邊摘著青菜的黃葉。

這半個月,都是她在做飯,食材有限,彩月自認沒有那個本事在食材有限時做出好吃的飯菜來,元缺這個傷者又指名道姓非要吃寒初藍做的飯菜,彩月便把廚房交給了寒初藍。

「你想買下這村子里的荒地吧。」

元缺在她的身邊蹲下來,笑睨著她的側臉,覺得她的側臉都是那般的美艷動人。

「我現在沒有那么多錢。」

寒初藍沒有隱瞞,也瞞不過他的。

元缺笑,伸手從菜籃子里拿出菜,幫忙著摘黃了的菜葉,「你都是大地主了,還要買那么多的地。」她在清水縣等地置買了大量的田地,他是知道的。

寒初藍不答話。

她又不偷不搶,而是用錢買來的田地。

「真想買?」

元缺看她一眼,又輕笑地問著,「要不要我借點錢給你?」

寒初藍停止摘菜的動作,也看他一眼,拒絕著:「不用了。」沒錢,她不買便是,不想向他借錢。她現在欠他的已經夠多了。

「真不要?」

「你的傷不礙事了吧。」

元缺動作一頓,耐看的臉上立即皺了起來,菜自他的手里掉落在地上,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痛苦地說道:「初藍,我的傷口還很痛。」

瞟他一眼,寒初藍諷刺著:「裝吧,裝得還不夠像,往地上滾上兩圈,我便信你的傷還在痛著。」都可以幫村民們看病了,還礙事?當她是傻瓜嗎?

元缺抽臉,不再捂住傷口,嘀咕著:「就知道我一好,你又對我黑口黑臉的。寒初藍,你欠我太多,我都不求你以身相許了,其實你以身相許都還不清的了,最好就是替我生幾個小娃娃,與我白頭到老,這樣算還勉強夠利息,下輩子再還我一輩子,才能把本錢還清。就不能對我好一點?」

寒初藍定定地看著他。

元缺也瞅著她看,還湊過臉來,想偷偷香,寒初藍不客氣地用一把青菜擋住了他的嘴,沒好氣地罵著:「元缺,你再對我無禮,我現在就走。」

「不識抬舉!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盼著我能看她們一眼呢。」元缺悶悶地嘀咕著,別人對他趨之若鶩,她卻避他如蛇蠍。

寒初藍懶得理他。

摘完了黃菜葉,她站起來,抱著一把菜扭身出了廚房,去天井里打水洗菜,元缺自動地幫她放火煮著飯。放一把火,又扭頭望一眼在天井里洗著菜的寒初藍,元缺眼里有著渴望,這樣平淡的生活,多么幸福呀。如果她肯,他真想撇下一切,就與她隱居在這里。

洗好了青菜,寒初藍重新回到廚房里,熟練地打開了碗櫃,在碗櫃的最下層里拿出僅余下的兩只雞蛋,都是元缺義診時,村民們送來的。

只有兩個蛋了,但吃飯的人卻有好幾個。望了望一邊燒火一邊看著她的元缺,寒初藍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有肉,蛋也僅有兩個了,你想吃煮的還是吃煎的?」意思是這兩個蛋留給元缺吃。

「我不喜歡吃蛋,你有孕在身,營養不能少,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做。」

元缺自是不肯吃這兩個蛋。

寒初藍懷孕已經足有三個月,他替她把過脈,她的脈像沉,她懷的真是小小千澤。心里酸得要命,元缺還是很小心地把營養都留給她吃。平時她做的營養蛋,他幾乎不吃,卻逼著她吃下去。

在這里住著,沒有人打擾,粗茶淡話的,日子平淡是幸福,但對她來說卻不利,因為營養不充足。

「元家娘子,你在家嗎?」

屋外忽然傳來了叫聲。

元缺聽著屋外的人叫寒初藍元家娘子,樂得眯眯笑,寒初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出去,是村里的一位大嬸,她兒子前天發高燒,經元缺出手,前天下午便退了燒。大嬸手里捧著一只碗,碗里放著大概有四五個雞蛋,見著寒初藍便把碗往寒初藍的手里塞去,說道:「元家娘子,我家小虎身體大好,多得你相公給他吃了好葯,我們家窮,只有這幾只雞蛋,你懷有身孕需要補充營養,這幾只雞蛋給你補補。」

「大嬸,我家相公姓夜,元公子是我的朋友,並非我相公。」寒初藍解釋著,也不肯接那碗雞蛋,說道:「大嬸,小虎年幼,你把蛋拿回去給小虎補補吧。」

大嬸看著跟出來的元缺,有點狐疑地說道:「你們不是夫妻嗎?」

村子里的人都當兩個人是夫妻呢。

「不是。」

「是。」

「大嬸,我娘子與我鬧著別扭呢。這蛋,我收下了,這葯,你拿回去給小虎服下,他的身子就會更加的強健。」元缺一邊接過蛋,一邊把一顆葯塞給大嬸,大嬸眉開眼笑,千多萬謝,拿著葯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