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母子相見(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3082 字 2023-02-27

食福酒樓。

原本在這個時候應該嫁給歐陽易的夜錦英,依舊在櫃台里坐著,平淡無奇的臉上緊緊地綳著,冷冷地看著客人們進進出出。

歐陽易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接到調令回到帝都,接管食福酒樓的星月與小七,一個先從食福酒樓的分號入手,一個留在了這里當跑堂的。

夜千澤墜崖,寒初藍產子,孩子隨後失蹤的事情,星月他們都知道了。

如果不是歐陽易要娶夜錦英,帶她回國,不給寒初藍去信,寒初藍就不會對下面的人作出調動,這樣的話,就算夜千澤墜崖,彩月等人也絕對不會離開寒初藍的身邊,孩子自然不會失蹤。這件事不是夜錦英的錯,可夜錦英覺得這件事就是自己惹起的,是她間接地害得寒初藍失去孩子,為此,她自責不已,與歐陽易的婚事便拖到如今也沒有舉辦。

歐陽易也不逼她,他知道她心里有愧,他心里也有著點點愧意,可是這件事也不是他們能預料得到的,誰都不知道夜千澤會墜崖,寒初藍的孩子會被人抱走。如果知道,他是絕對不會給寒初藍去信的。

「沒茶了。」

歐陽易執起茶壺想給自己倒杯茶,發現茶壺里沒有了水,便招呼著小二哥給他加水。

小二哥沒有走過來,倒是夜錦英繞出了櫃台,轉身往里走。不久後,她提著一桶熱氣騰騰的水從里面走出來,滿酒樓的客人都被她這個動作吸引住,全都看著她。

歐陽易站起來就要去幫她提水,她拒絕了,提著那桶滾燙的熱水徑直地走到歐陽易坐著的桌子前,然後用力地提高桶,把一桶熱水擺放在桌子上,淡冷地對歐陽易說道:「水在此,自己加。」他已經喝光了十幾壺茶,跑了十幾次的茅廁了,還要喝多久?

酒樓的生意好,跑堂的伙計們都很忙,誰有空理他這個只管喝茶,不點菜,也不給錢的家伙?

歐陽易:……

夜錦英說完後扭身就走,不是回到櫃台里,而是轉入了後院。歐陽易見狀,立即跟著她往後院走。

走了幾步,夜錦英扭頭瞪他,冷冷地問著:「有事嗎?」

歐陽易搖頭。

夜錦英扭頭又往前走,歐陽易再跟著。當她停下來的時候,他也停下來,當她走的時候,他也跟著走,如此停停走走的,夜錦英本來就有點不好的心情直接暴走,粗暴地扯著歐陽易到馬廄旁邊,伙計們看到大掌櫃如此粗暴地對待歐陽公子,都在心里搖著頭,敬著歐陽公子的好脾氣,這副模樣,這種冷脾氣的大掌櫃,哪怕再有本事,待人接物再得體,能得到歐陽公子的痴心守護,就該偷笑,那是八輩子燒高香得來的,可大掌櫃偏偏不懂珍惜,最近幾個月經常粗暴地對待歐陽公子。

馬廄里面還拴著一匹駿馬,便是歐陽易那有靈性的好馬,被寒初藍改名為藍騎的。

放開歐陽易,夜錦英轉身又走,歐陽易以為她又要甩開他,正想跟著,發現她是去拿草料來喂養藍騎,便在馬廄邊上等著夜錦英回來。

很快地,夜錦英回來了,她一邊喂著藍騎,一邊低冷地問著:「藍兒沒有一點消息嗎?」

寒初藍在軍中失了蹤,後來又現身於軒轅國的京城,聽說軒轅國的新帝便是夜宸,但被寒初藍殺了。殺了夜宸後,寒初藍又失去了消息,仿佛一下子自人間蒸發了似的。

夜錦英擔心她與夜千澤感情太深,替夜千澤報了仇後,就跑到地府找夜千澤了。

歐陽易往後退了幾步,靠著一根木柱子,柔柔地看著夜錦英在喂藍騎,答著:「我已經派出所有人去打聽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夜錦英撇他一眼,冷哼著:「你每次都是這樣說,結果呢?」

歐陽易抿了抿唇,半響才說著:「錦英,我知道你心里難受,可是這件事誰也想不到的,你也別太自責了,與你無關的。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打死我也不會給初藍去信的,她可是我的妹妹,她遇上這樣的事情,我的難過一點也不比你少。」

「如果不是因為我,孩子或許不會失蹤的。」夜錦英輕輕地說了一句,話里有著濃烈的自責。「千澤墜崖,孩子失蹤,藍兒也沒有了消息……歐陽易,我怎么能不自責?我怎么能不難過?」看向歐陽易,夜錦英甚至怨著自己不該愛上歐陽易。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歐陽易離開了那根木柱子,幾步就跨站到夜錦英的面前,雙手扳住她的雙肩,深深地注視著她,溫厚的聲音變得有幾分的低沉:「錦英,不准你有那樣的想法!你真要怪,就怪我好了,你要是覺得心情不好,你打我,罵我,咬我,踢我吧,把你的氣都發泄出來,我受著。」只要她不再自責,讓他做什么都行。

夜錦英瞪著他,一副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的樣子,可最後她卻是一頭扎入他的懷里,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肢。

倏地,歐陽易摟住夜錦英旋身一閃,一支箭嗖的一聲從他們剛才站著的位置飛過,釘在了一根木柱子上。

歐陽易松開夜錦英,但還是一手拉住她,走到了木柱子前,發現箭頭上還釘著一張紙條,他立即拔下了箭,取下紙條,展開一看,臉色沉凝起來,隨之把紙條遞給夜錦英看。

紙條的內容很簡短:主獨闖帝都救兒,心。

夜錦英看不明白這內容說的是什么,狐疑地看向歐陽易。

歐陽易低聲解釋著:「這是皇伯父身邊的高手冷心送來的信,說初藍獨闖帝都。」主便是公主的意思。

夜錦英攏緊了眉,再看著那「救兒」兩個字,她頓時緊張地捏緊了紙條,拉住歐陽易急急地回到自己的小閣樓上,低聲說道:「歐陽易,初藍的孩子在帝都的話,肯定是在皇上手里。初藍回來,會落入皇上的手里,皇上心狠手辣,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來。」

歐陽易同樣攏著眉,「就算如此,依初藍的性子,她還是要回來的。孩子在這里,她怎么能不來?那可是她與千澤的骨肉,千澤沒了,孩子便是她此生的依靠。錦英,咱們別慌也別亂,好好地計劃計劃,咱們要做的不是勸初藍不要回來,而是讓初藍救回孩子後安全地離開帝都。」

夜錦英鎮定下來,想了想後,重重地點頭。

也只能如此了。

寒初藍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暗中替她的未來鋪路,她日夜兼程,馬不停蹄,跑死了幾匹馬,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回到帝都。

她沒有化妝,更不易容,就這樣光明正大地騎著馬直奔皇城。

寒初藍沒有馬上跑到皇宮找夜無極索要孩子,而是先朝曾經的攝政王府,如今的沐親王府奔去。食福酒樓,她沒有去,那里是她以後離開的藏身之處,目前她不想曝光自己才是食福酒樓老板的身份。

遠遠地,她就看到了沐親王府被不少的御林軍圍住。

王府前面還有一輛轎子停在那里,有一個人從王府里面走出來,那個人原本是要上轎的,聽到馬蹄聲,本能地尋聲望去,發現馬背上的人是寒初藍時,他微怔一下,寒初藍也看清楚這個人的身份,是陳王爺。

隔些天就來看望夜沐的人只有陳王與楚王夜君玉。

陳王在寒初藍看向他的時候,不著痕跡地做了一個讓她不要來的動作。

寒初藍瞧見陳王做的手勢,也是不動聲色。御林軍都盯著騎馬奔跑過來的寒初藍,誰知道寒初藍騎著馬徑直從他們的面前跑過,跑過沐親王府,轉眼間便遠去。

御林軍大都不認識寒初藍,寒初藍離開帝都又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除了過去熟識的人,很少人能認出她來。

陳王鑽進轎子里,近侍吩咐著轎夫:「起轎。」

御林軍首領裝模作樣地說了一句:「恭送陳王爺。」

陳王隨意地伸手在轎窗前揮了揮,示意首領不用多禮。

出了沐親王府門前的那條巷子,陳王立即掀開了窗簾,四處張望,尋找寒初藍的身影。

寒初藍牽著馬站在不遠處的一處牆角邊上,等著陳王的轎子上前。陳王看到她後,吩咐轎夫加快速度,到了寒初藍面前,他讓轎夫停轎,但他並沒有下轎,只是貼近轎側,對寒初藍說道:「府上暫安,別回!」

說完,他讓轎夫繼續往前走,寒初藍抿著唇目送他離開。

王府里暫時還是安好的,只不過如同鐵籠一般,進去容易出來難。她剛才如果貿然回府,就會立即被少帝的人圍困住,也不能與公爹說什么。

扭頭,寒初藍重新躍上了馬背上,不再停留,徑直朝皇宮跑去。

不過幾分鍾,寒初藍便到了皇宮門口,因為沐親王府距離皇宮是最近的。夜沐的父皇舍不得這個小兒子遠離他,便把離皇宮最近的地兒賜給夜沐建府,先帝登基後為了便於見到上官紫,也沒有讓夜沐搬離,少帝繼位,夜沐為攝政王,近距離也便於他進宮,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么近的距離,有一天會給夜沐帶來最大的危險,稍有點風吹草動,夜無極都會知道,沐親王府也被夜無極牢牢地掌控在手里,他想捏圓便捏圓,想掐扁便掐扁。

寒初藍在宮門口便被侍衛攔住。

「來者何人,竟然敢闖皇宮!」

侍衛們持著刀相向,有一名侍衛冷聲質問著寒初藍。

寒初藍還沒有應答,遠處便傳來了太監尖銳的高呼聲:「皇上駕到!」

閃爍了幾下美眸,寒初藍意識到自己一進京就被夜無極的眼線盯上了,否則夜無極不會在這個時候到宮門口來。飛身下馬,寒初藍就站在宮門口看著夜無極在一大堆的奴才侍衛簇擁下而來。

相比於寒初藍的風塵仆仆,夜無極則是神采奕奕,意氣風發,那襲明黃色的龍袍尤其刺激著寒初藍的視線,他那身龍袍之所以能穿得那么舒服,那么安穩,都是她家千澤與眾將士用命去換來的。

「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