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逃亡路上的小夫妻(1 / 2)

一品農家妻 古幸鈴 4024 字 2023-02-27

後有追兵,哪怕代青很不想就地隨隨便便地把惠太妃埋了,也不能不這樣做,他們總不能帶著惠太妃的屍體這樣逃亡,天氣炎熱,惠太妃的屍體經受不起炎熱的氣溫。

暗衛們默默地找了一塊空地,代青親自挖坑。

寒初藍,周妃以及李氏等女眷則摸黑去找水,用清水替惠太妃清洗干凈臉上的血跡,再把惠太妃散亂的頭發梳理好,珠釵都掉得七七八八了,周妃便把自己發髻上的珠花摘下來,幫惠太妃戴上,逃得匆忙,誰都沒有帶著行李,惠太妃身上的宮裝染滿了鮮血,大家想讓惠太妃干干凈凈地走。

幾個女人一商量,分別從自己的身上脫下一件衣服,幫惠太妃換上,總算讓惠太妃變得干干凈凈的了。

薄棺一副還是暗衛們跑到附近的村子里有老人家,老人家提前替自己做好的棺材,把老人家的棺材買來,讓惠太妃入殮。

所有人都在惠太妃的墳前鞠躬。

夜千澤在給惠太妃燒香的時候,低沉地說道:「太妃,暫時委屈你在此,他日昊兒如果能重回帝都,昊兒定會替你建太妃陵。」

「惠如這一輩子最悔最無奈的事便是為皇家兒媳,澤兒要是真的為了惠如好,他日之後就讓我帶她回後山去吧。」代青也替惠太妃上了香。

夜千澤看看代青,再看看惠太妃的新墳,默默地點頭。

葬完惠太妃,天色開始朦朦亮,怕被追兵追上,眾人趕緊離開此地。

在朝陽升起時,凌青向寒初藍告辭。

「寒姑娘,凌青的任務已了,就此告辭。」凌青朝寒初藍拱拱手,他還要回去向少谷主復命。寒姑娘已經逃出了帝都,他還要請示少谷主,那一千萬兩銀子還要不要去籌備?

寒初藍感激地回給凌青一禮,「凌先生,替我謝過元缺的大恩。」

凌青替元缺回了一句話:「少谷主只願寒姑娘一切安好。」對元缺來說,寒初藍安好便是他的晴天。

說完後,凌青帶著余下的同伴離開。

歐陽易有傷在身,他的手下也死得七七八八,在這個時候他也不敢潛回帝都,怕被夜無極查到拖累了還在食福酒樓等著他好消息的夜錦英。寒初藍也不肯讓他就這樣回帝都,他只得跟著寒初藍等人北上,趕往朔州與玉鈴蘭匯合。

余許等人自然跟隨著夜千澤北上。

經過兩年的時間,他們打心里認可了夜千澤這個新首領。會給玉鈴蘭留下書信,不過是他們想獨自回帝都救寒初藍。

日夜逃亡,一路上經常會被追兵追上,也少不了一陣撕殺,待遠離了帝都的勢力范圍,夜沐教會夜千澤用他獨特的方式聯系他為攝政王是培養的親兵,雖然只有區區的五千人,卻壯大了他們這一批逃亡的「罪犯」隊伍。在他們的護送下,夜無極的追兵不僅被他們慢慢地甩掉,更無法再傷及他們。

歐陽烈和玉鈴蘭雖然收到了夜千澤還活著,寒初藍等人都逃出了帝都的消息,東辰大國攻打大星的行動還沒有停止,繼續給夜無極制造外在的壓力,讓夜無極暫時無心去追殺夜千澤等人,而是趕緊調兵遣將,對抗東辰。

其實東辰大軍攻打大星的消息滲了假,玉鈴蘭同意歐陽烈救女,不可能真的讓東辰大軍踏入大星的國土,趁機霸占國土。所以大軍是玉鈴蘭的軍隊,只有主帥是歐陽烈。玉家軍換上東辰國的衣服,又由歐陽烈指揮著裝模作樣「霸占」大星的數座城池,便給大家一種錯覺,以為真的是東辰大軍在攻打大星。

元缺知道夜千澤沒死,還活著時,雖然派了凌青護送寒初藍離開帝都,卻掩不住心底濃濃的失落。他這一輩子的念想在夜千澤出現時,也就只能這樣了。

夜無極對惠太妃的背叛特別的憎恨,下令把惠太妃貶為庶人,逐出皇家玉碟,不再承認惠太妃為皇家人,除此之外,他還把惠太妃宮中的奴才們全都趕到浣衣局里去做最低下宮人的活,沒有把他們殺頭治罪,還是看在事發當晚,他們都被惠太妃下葯迷昏了,不知情。

惠太妃這一手算是保住了侍候她多年的奴才們性命。

沐親王府一家老小,連奴才們都被代青等人救走,出了帝都後,代青給了奴才們一些安家費,讓他們離開帝都,到外地他鄉生活。雖然沒有找到人可以發泄,夜無極卻對沐親王府格外的憎恨,下令一把火把沐親王府燒了個精光,氣得太皇太後當即病倒。

太皇太後是夜沐的老娘,夜無極遷怒於她,雖不至於要了她的命,卻處處限制她的自由,她想要用點什么都需要夜無極同意才能用到,飲食方面也變得粗糙起來,就連太皇太後每個月的例銀,也被夜無極扣住了。被人敬了一輩子,高高在上一輩子的太皇太後在老年時,過著如此凄涼的軟禁生活,悔不當初,又被夜無極的無情氣倒,病情越加的重,

夜無極巴不得她就此病死,可她又頑強得很,就是不肯病死,對左右說一定要活著看到夜千澤一家人重回帝都,她親自向夜千澤道歉。

左右偷偷地把太皇太後這些話告訴了夜無極,夜無極冷笑兩聲,借口說太皇太後的病會傳染人,把她遷到冷宮附近居住,形同打入冷宮一般,身邊的奴才也被削減,只留下了一名嬤嬤,兩名笨手笨腳的小宮女侍候著。

慈慶宮里的所有物品,都被夜無極斂收,充於國庫。

內有舊患,外有東辰大軍壓境,夜無極也忙得焦頭爛額的,最重要的還是國庫問題,與元缺深談過一次後,他答應了元缺幾個條件後,元缺雖然沒有送上一千萬兩銀子,還是替他籌得了八百萬兩銀子給他,算是幫他暫時解決了用錢緊張的局面。

而寒初藍是東辰國公主的事情,夜無極求證了元缺之後,才相信寒初藍真是東辰國公主。元缺看在寒初藍的份上,沒有告訴夜無極,玉鈴蘭還是寒初藍的生母,只提醒夜無極不要再信任玉鈴蘭,要想辦法從玉鈴蘭手里奪回兵權。

知道元缺不會無緣無故地提醒,夜無極心中對於玉鈴蘭的忠誠已經生疑,再加上玉鈴蘭最近與東辰大軍交戰,節節敗退,毀了戰神之威名,他連連下旨追責玉鈴蘭,還另派親信大臣北上,想取代玉鈴蘭在軍中的位置,順便收回玉鈴蘭的兵權。

元缺沒有在帝都久留,有一件事他還要幫著寒初藍,便是等谷主來後,與谷主一起給寒初藍的兒子解盅毒。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幫寒初藍了。經過那喋血之夜,夜千澤重回軍中,肯定會帶兵造反,他與夜千澤是對手,親姐又是當朝太後,他不可能會站到夜千澤那一邊,下一次再相見,便是他與夜千澤夫妻兵戎相見之時。

趁還沒有與寒初藍兵戎相見,他就信守承諾,救寒初藍兒子一命。

逃亡了幾天之後,完完全全地擺脫了逃兵,夜千澤與寒初藍這對經歷了生離死別後重逢的夫妻,才能好好地訴說別後思念之苦。

這天晚上,寒初藍在房里帶著哭鬧的兒子,估計是一路的逃亡,交戰,把小家伙嚇壞了吧,這幾天到了晚上總是哭鬧。

孩子體內的盅毒是聞樂而發,不,是聞簫聲而發,還要是與眾不同的簫音,盅毒才會發作的。夫妻倆都沒有接觸過盅毒,以為孩子是聞樂而痛。這一路逃亡,庄嚴雖然跟著追來,卻沒有機會吹簫,孩子體內的盅毒便不會發作。其他人吹的簫聲,孩子沒有反應。毒不發作時,孩子與常人無異。

代青也懂醫理,他給孩子把過脈,又問了毒發時的症狀,給出的結論是被下了盅毒,可他也無法確定那是什么盅毒,更不會解。

元缺說過聯系谷主了,寒初藍只能把最後的希望押在谷主身上。

就是不知道那個瘋老頭肯不肯幫她兒子解盅毒了。

夜千澤推門進來,便是看到愛妻正抱著兒子在房里走來走去,不停地哦哦地哄著哭著的小家伙。他關上房門後,幾步就走到了寒初藍的身邊,心疼地說道:「藍兒,讓我來吧。」說著,他就要從寒初藍的手里抱過兒子。

寒初藍也被兒子的哭鬧哭得有點心力交瘁,求之不得,便把兒子往夜千澤懷里塞去。

「哇哇……」小家伙竟然不要夜千澤抱。夜千澤這個當爹的出現有好幾天了,由於一直忙著與追兵交手,帶著大家逃亡,還要在殘了的夜沐面前盡孝等等,夜千澤也像夜無極那般忙得焦頭爛額的,就沒有好好地抱過兒子,小家伙又認人,不肯讓他抱。雖說寒初藍這個當娘的也是才出現幾天,可小家伙肯吃寒初藍的奶,孩子嘛,誰給吃的就與誰親,這幾天就粘著寒初藍不肯脫手,此刻夜千澤一抱過他,他的哭聲更大了,小小的身子拼命地掙扎著,要回到寒初藍的懷抱里。

夜千澤笨掘地抱緊兒子,笨拙地哄著兒子。

五個月大的娃兒,在沒有盅毒發作時,還是很可愛的,粉嫩嫩的,模樣生得俊俏,夜千澤抱住兒子,一股父愛油然而生。

他早就想要一個他與藍兒的孩子了。

可在孩子出生時,他卻墜了崖,讓寒初藍獨自面對了生產的痛苦,經受了「喪父失子」之巨痛,夜千澤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妻兒。

「哇哇……」小家伙哭著哭著,撒尿了,尿濕了夜千澤的衣袍。

他忽然覺得胸前一濕,又熱熱的,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對著一旁幫著哄孩子的寒初藍說道:「藍兒,我怎么覺得胸前濕濕的?」

寒初藍笑著:「莫不是孩子撒尿了?」

夜千澤抱著兒子回到床前坐下,寒初藍跟著。

一對夫妻多了一個孩子後,總是不由自主地圍著孩子打轉。夜千澤與寒初藍這對初為人母的恩愛夫妻也一樣。

把孩子放躺在床上,夜千澤一看自己的衣袍,濕了一大片,他吸吸鼻子聞了聞,笑道:「還真是撒了我一身的尿。」

寒初藍一邊拿來小褲子,幫兒子換上干爽的小褲子,小家伙便不哭了。

孩子不哭了,夫妻倆松一口氣。

「敢情他哭鬧得這么厲害是想撒尿吧。」寒初藍嘀咕著。她是當娘了,可帶孩子卻沒有經驗,不知道孩子什么時候要吃要喝要拉要睡,反正孩子一哭了,她就會喂奶,尿了褲子,她就換。

小家伙不哭了,便在蹬小腿兒,蹬了幾下,干脆身子一側一翻,翻轉過身子來,爬在床上,抬著頭四處張望。

他們天天都換地方住,對孩子來說,環境一直都是陌生的。

望著可愛的兒子,夜千澤愛憐地把寒初藍擁入了懷里,感激地說道:「藍兒,謝謝你給我生了這么一個可愛的兒子。」

偎在他的懷里,寒初藍輕嗔著:「你說過咱們是夫妻,夫妻不用這么客氣的,謝什么呀,也是我的兒子。」

挑起她的下巴,夜千澤深深地,細細地審視著寒初藍,手指愛憐地摸著寒初藍在他墜崖前瘦了很多的臉,心疼地說道:「藍兒,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都瘦了一大圈。都是我不好,讓你傷心,讓你難過。」

捉住他的手,寒初藍迎視著他,柔聲說道:「千澤,不要說這些,只要你還活著,就算讓我受更多的苦,我都願意。」

「藍兒。」

夜千澤動情地摟緊她。

寒初藍也忘情地回摟住他。

片刻後,寒初藍從他的懷里退出來,伸手就去扒他的衣賞,查看他的箭傷。

傷口早已經愈合,但傷疤還在那里。寒初藍摸著那道傷疤,眼睛就紅了起來,心疼地說道:「千澤,痛嗎?」

輕輕地親了她的額一下,夜千澤溫聲說道:「已經好了。」

低首,寒初藍用唇去親吻著他的傷疤,夜千澤輕顫一下,劫後重逢多天了,夫妻倆都還沒有好好地溫存過,被她這樣一親吻,夜千澤就覺得體內涌起了一團火,很想與她好好地燃燒一回,以解五個月的相思之苦。

「我心疼。」

寒初藍抬眸望向他,就算箭傷已好,她也心疼。

用手托著她的臉,夜千澤俯下頭來,輕輕地親吻著她的臉,她的額,戳著她的唇,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不滿足他的碎吻,微微地踮起腳,主動地加深了這個吻。

夫妻倆忘情地擁吻起來,忽略了還在床上的兒子。

小家伙爬得累了,又翻轉過身子來,手舞足蹈地玩了一會兒,再翻轉身子,因為他老是這樣反反復復地翻轉身子,就滾到了床沿邊上,在他父母忘情地擁吻時,他這個小燈泡就不小心地從床上翻滾下來,掉在地上,驚,嚇,痛,讓小家伙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