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步步緊逼的折磨(2 / 2)

我忍無可忍的站出來反對,要求把奶奶的遺體完整的送回老家,讓老人落葉歸根,不要燒成灰……甚至我自己出錢送回去都可以,但是他們不聽,而且一大堆長輩在這里,也輪不到我做主、這些人的意思就是怎么方便怎么來,絲毫不會考慮感情的東西。

所以到最後,奶奶的遺體還是被拉到了火葬場,更過分的是,他們連告別儀式都沒允許我參見,全程當我是個陌生的外人。眼睜睜看著奶奶進了火化爐,我嚎啕大哭,再一次經歷了親人逝去的綿綿無盡的幻滅感。

最後,所有人都不願意捧奶奶的骨灰盒,可能覺得晦氣,就連其他幾個曾被奶奶疼過的孫子都直接拒絕。倒是汪虹跳出來,陰陽怪氣的提議這事兒就讓我來做,我畢竟是奶奶最疼愛的孫女。我當然沒有拒絕,這算是我唯一送終的機會了吧……一路上,淚流滿面,心如死灰……

葬禮在杜振北家的別墅里舉行。來參加的,除了杜家的所有親戚和朋友外,還有杜振北在政商界的一些朋友,場面不算隆重,但該有的儀式都還有。

我連續幾天沒有睡覺,在葬禮這天,憔悴不堪、失魂落魄、一身素雅的來到了杜家,我已經哭不出來,只是滿目瘡痍的看著這里的一切~回想著跟奶奶的過往,鼻子又酸了。

當我准備去靈堂跪拜的時候,汪虹這個老賤婦似乎這時才發現我的存在,她馬上又開始煽風點火的叫起來了,「老杜、你們快看呀,這賤人又來了,趕緊把她趕出去!」說話的同時,她已經強行來拉我了。

我知道,汪虹就是在見縫插針的報復我,她深知我和奶奶的感情深,所以偏偏來搗亂,不但不要我見最後一面,不讓我見遺體,現在連我來參加葬禮,她都要阻止,就是要讓我悔恨終生……我暴脾氣一上來,粗暴的推翻她,要繼續上香跪拜,她立刻尖叫著爆發了,「你們都看看哪,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畜生啊,當年把我的兒子活生生踢死,現在又把媽活活氣死,她還不知悔改,老是跟我們作對,既然咱們老杜家的人都在這兒,就好好的教訓下這個畜生吧,她在媽的葬禮上都這么囂張,實在太不是人了啊,她從小沒人教,你們這些做她長輩的都來教教她啊……」

她這么一陣煽風點火,還真的就煽動了其他人的情緒,杜振北第一個站出來,他粗手粗腳的把我拽起來,「給我滾出去,老子早就跟你斷絕了關系,別再這兒丟人現眼!」

我知道,杜振北對我的恨,主要來源於當年我弄死他未出世的兒子,以及最近我利用胡寶國的關系,在他的事業藍圖上狠狠的將了他一軍,他自然懷恨在心,現在更是變本加厲的打擊我。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奶奶的葬禮上,被親生父親這么侮辱,我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尤其是奶奶死後連日來累計的痛苦……我爆發的沖杜振北吼,「杜振北,你以為我願意跟你有關系嗎?告訴你,你就是我一生洗不去的恥辱!我來這里祭拜奶奶,是基於感恩和尊重,你有什么臉趕我走?還有你放心,以後你死了,我絕對會躲得遠遠的,不會哭,不會鬧,不會給你捧骨灰盒,不會跪你,不會——」

「啪!」杜振北不等我吼完,當眾甩我一耳光,打得我跌倒在地。很快,我嘴角鮮血直流。

在場的那些親戚,見到我被杜振北教訓,都是冷眼旁觀,一個都上來拉和勸,反而覺得理所當然,認為我該受這樣的懲罰……

我骨子里的暴躁和倔強讓我始終不願服軟,我管不了自己已經是寡不敵眾,我順手就抓起我手邊的一個不知道什么材質的花瓶,一下就朝杜振北扔去!

花瓶砸到杜振北的腿,他還沒來得及反撲,汪虹已經暴跳如雷了,她像個潑婦一樣叫到,「這個婊子居然敢在媽的葬禮上搞破壞,還跟老杜大打出手,實在是大逆不道啊,你們做長輩的不來管管不行啊,我畢竟是個後媽,實在不好說什么,振東、振南,你們說該怎么辦啊?別站著不管啊!」

她的話一說完,離我不遠的姑姑氣勢洶洶的沖上來就猛抽了我一耳光,罵道,「你害死你奶奶你還不甘心,還要在葬禮上鬧事,是不是沒人管得了你了,你無法無天了是吧?!」

我瞪著這位姑姑,摸著被打過的臉,一瞬不瞬的瞪著她,忽然覺得好像他們杜家所有的人都可以欺負我了,我這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這個時候,汪虹又氣勢洶洶的跑過來,狠狠的打了下我的頭部,並且慫恿姑姑道,「咱們今天就一起好好的把這小蹄子教訓一頓,正好告慰媽的在天之靈……」

說完,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們兩人就像悍婦一樣把我推倒在地,又掐又打又踢的,我太累了,幾乎沒有力氣反抗,也不想反抗,就蒙著頭,任他們打罵侮辱……偶然抬頭來,看到那些親戚仍舊冷漠著臉,沒有一個幫我的,只有幾個外人在那兒搖搖欲試的相勸,可能在他們眼里,我就是杜家的大罪人,活活被打死也不可惜吧?我無法相信自己生活在現代社會,更無法相信,自己會被自己的親人仇恨到這個地步……

當她們終於打累打爽的時候,我已經是蓬頭散發,滿臉淤青,口角流血,衣服臟亂,渾身跟散架一樣了……我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歪歪扭扭的朝外面走去,我有了逃命的欲望……如果再不走,他們指不定真的把我打死!

汪虹這個賤婦,剛才一直在打我的頭部,因為她知道打頭不會留下明顯的傷痕,但是傷的最重,就像很多家暴的男人那樣,打女人最喜歡打頭部,她不把我整死她是不會心甘的……

他們沒有誰追來,我搖搖晃晃的出了別墅大門,只不過走了幾步,終究還是體力不支的歪倒在路邊……在這心理生理的雙重劇痛里,我的意識尚且是清醒的……也正式在這種奇恥大辱的壓迫下,我內心的仇恨也在直線上升,我怔怔的看著那座別墅,想著杜家人對我的欺凌,我在心里醞釀著瘋狂的報復計劃……

正當我癱倒在地,想入非非卻又爬不起來的時候,一輛車子在我身邊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