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多年怨恨都散去(1 / 2)

花了十幾分鍾我來到那里,看到現場圍滿了好多人,而杜振北的車子歪在一邊,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正在把受傷的他抬上車,他還能動,還有意識,但滿頭是血,貌似傷的挺嚴重的。面對他這副慘狀,我居然挺擔心的,沒多想就跑過去,還連連對醫生說我就是家屬,問杜振北傷的重不重,醫生說還不知道,既然我是家屬就趕快跟著一起去。

我開著自己的車跟到了醫院,幫著杜振北在醫院辦了張診療卡,然後根據醫生開的單子去給他繳費和拿葯……忙活了好久,也等了一兩個小時候,醫生才允許我進去看。

忐忑的走了進去,發現他正躺在病床上,人是醒著的,沒死。

「深深,」他露出虛弱的微笑,頭上貼著紗布,一條腿打著石膏……雖沒死,但傷的也不輕,可能是粉碎性骨折一類的,也夠他住上好長一段時間的院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我走到他跟前,心里再怎么厭惡他,估計眼底還是掩飾不住的關切,「打電話時候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車禍了?」

「我就是一直給打電話,分了點心吧,而且開車的同時還在瞟著路邊有沒有什么玩具店,想給孩子買點玩具和衣服之類的,然後差點撞到前面的車,我猛地朝右邊一轉,就撞到綠化帶上去了……」

聽了他這解釋,看著他滿身的傷心,我心里有著很奇怪的感覺,心酸中摻雜些難受,但又氣的不行。

「孩子1歲都不到,玩個什么玩具啊,」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什么都不懂,讓你別來非要來,連個車都開不好,年紀又這么大了,不能坐公交車嗎……」

他還是傻呵呵的一笑,眼睛從我身上收回去後,微低著頭,「是的,我現在老了,越來越沒用了,現在就是報應啊,到年老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以後老的動不了了,只能進養老院了…哎,現在我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還不知道這次傷的這么重,啥時候可以好起來。」

「你該慶幸沒有像汪虹那樣當場被撞死了。」

他又嘆了一口氣,「想來確實是現世報吧,她出了車禍,這下我也出了車禍,要是以後都站不起來了,還不如死了倒好。」

我雙手抱在胸前,只是瞪著他,也不給他什么好臉色,時不時冒出一兩句難聽的話,這個時候隔壁病床的病人都看不下去了,「我說這位姑娘呀,你也太過分了吧,你爸出了車禍,現在都起不來了,傷得這么重你不知道心疼還罵罵咧咧的……我閨女要是敢這樣對我,我一定去警察局報警告她,真是太不像話了!你小時候那么小一點兒,你爸爸辛辛苦苦養了你這么多年把你養這么大,你是良心被狗吃了嗎?」

被不明真相的群眾這樣訓斥,我真是哭笑不得,回了那病人一句,「大爺,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父母都是人,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會養育自己的子女,您什么都不知道,就別操這份閑心了。」

「胡說!」大爺一根筋的叫到,「世間無不是的父母,子女就該無條件的孝順自己父母,這是基本的做人的道理,不然你這人再光鮮亮麗,那還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看那大爺挺激動,杜振北幾句話制止他。

這個時候護士又來了,說要把杜振北推到普通病房去住院治療,還有份什么協議需要我這個『家屬』簽字。我雖然很不情願被稱為杜振北的『家屬』,但看他一把年紀這么可憐了,也只能妥協。簽完字後,護士又讓我跟著一起去,還要幫忙推一下,然後她一路跟我交流住院的事宜,說必須要個家屬陪伴在左右。

我問,「你們這兒可以請護工吧?」

護士很奇怪,「當然可以啊,但你不是做女兒的嗎,不能親自來照顧?你爸這次傷的比較重,雖然沒有生病危險,但是腿啊臀部啊,還有腦部都有不小的損傷,開始的一個星期不能動,最好是家屬來親自照顧,你還是把自己的工作先放一放吧。」

杜振北也看著我,雖然沒說話,但老眼里蓄滿了央求……

我悶了下還是硬著心腸說到,「那我還是幫他請個護工吧,我這邊有重要的事情實在走不開,我家里還有幾個月的孩子需要喂奶呢,哪里有時間照顧他啊。」

護士也無奈,「好吧,那隨便你們。」

杜振北聽到這里,眼神里的光也暗了下去,後來干脆閉上了眼睛,可能也是傷的太重,太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覺吧。

因為心里對他還有很深的芥蒂,所以我也沒給他安排環境好的vip病房,覺得他不值得我花這個錢,我只給他找了個很普通的三人間的病房,里面面積狹小,又很吵,環境超級差,做啥都不方便。而且其他兩床的病人都有老伴兒貼身守著,就杜振北傷得最重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想想還挺蒼涼的。我很快給他找了個護工阿姨專門照顧他。

但不知怎么的,我離開病房後,又遲遲沒有出醫院,只是在病房里無聊的轉悠了下,看著每個病人都有自己的家屬照顧,而杜振北卻……我心里還是有點堵。於是,我又決定留下來,想想偷偷觀察下他後續的情況,其實還是怕他惡化,死了之類的。

正是晚上六點過,我先去附近吃了個晚飯,再回到了醫院,不過我這次沒有進入病房,而是在門口悄悄的探視了下,只見那護工阿姨正站在床邊問著杜振北什么話,語氣不是很耐煩,問完以後她出來了。

出來正好碰到我在,這護工好似做賊心虛被嚇到一樣,她陪著笑說,「白小姐你還沒走啊?你放心吧,我照顧病人經驗挺豐富的,不用來監督哈。你爸爸剛才正在輸第二瓶液,快要睡著了,他說沒什么需求了。」

「哦,」我往里面瞟了一眼,問護工,「你給他吃飯了嗎?」

「他哪里能吃飯啊?」護工笑著小聲說,「他這幾天都不能吃,你看他傷城這樣子怎么吃啊。」

「那……他不餓嗎?」

「這個,護士會有辦法的,你別擔心哈。」

「他上廁所這些呢,怎么弄啊?」我還是不放心。

護工也呵呵笑著,「這個我也會幫忙的,但我剛才才問了他,他說現在不用。」

跟護工聊了幾句後,她又匆匆去吃飯了。我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偷偷觀察了下病床上的杜振北,始終還是沒再踏進去,轉身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