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韋連愷(1 / 2)

再次躺在了病床上,我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住院了,可能以後都要以醫院為家了吧。呵呵,老天爺真是搞笑,一次次把我推到生死邊緣,卻還是遲遲沒把我收去,還在猶豫什么么?

韋連恆雙手抱在胸前,在我的病房里若有所思的徘徊著……想想還挺滑稽的,從沒料到有這么一天,他會救我,還獨自陪在我的病床前,並且氣氛還如此的溫馨和諧,就好像,他真的是我的一位親人。

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對這個男人充滿了很復雜的情緒,我骨子里深深的恨過他,也祈望他死掉,每每聽到他的名字就會從生心理到生理的厭惡,我痛恨他的存在讓我永遠得不到那個女人,我把他當作最大的敵人……我總以為自己任何一方面都不會比他差,他可以得到的,我也可以得到……本沒有刻意的去跟他比過什么,但自從陷入那個女人的漩渦後,我不得不拿自己跟他對比了,變得更加偏執,偏執得總想打敗他,直到越來越迷失自己……

可是現在,我在他面前,已然沒了那么多波瀾,至少看到他不會立即聯想到她……更何況,他這次是幫了我。我盯著他望向窗外的背影,打破沉寂的說了句,「你走吧,不管怎樣,這次感謝你。」

他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我,「不用客氣,就是路邊的小貓小狗我也會出手。」,語氣不咸不淡。

我多少有些被噎住,轉而看他臉上還有點傷,不免加了句,「你最好也去檢查傷勢吧,不然,你老婆會擔心。」

「不用,沒事。」

「……」

相互沉默了半晌,總還是有那么點尷尬。我又問他,「今天怎么會突然出現的?」

他看著我,好半天才跟我說實情。

原來,他和白深深的住處剛好就在這片海景別墅區里,跟夏楓濤的那一套房離得並不遠,他下班回家看到我的車子進入這片區域,以為我還沒死心,還對他老婆還有想法,故意在他們附近也買了房住下來,就追過來看看,誰想剛好碰到了我挨揍的那一幕。

我聽完,不禁哼笑出聲。

他提到白深深,我心弦只是輕輕的被撥動了下,沒有痛感也沒有糾結了,不關心他和她過的幸不幸福,不關心她的近況,也不是不『關心』,只是沒有原來那么迫切的要了解了……她,仿佛不再是我深埋心底,不可碰觸的領域了。

我自己也覺得奇怪,也懷疑起曾經對她的那片痴情來。我曾在很多個寂寞蕭條的日夜里,以為今後都會被她影響著,再也忘不掉,再也沒法擺脫她的陰影,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了,永遠都找不到她這樣令我失魂落魄的女人了……我以為我將會逐步走向枯萎和毀滅,可是這才一年不到,一年沒有看到她的人,我對她的臉竟然都有些些的模糊了,心內的傷疤也在結痂,當初如火如荼的熱情也消減了很多。

畢竟,一切都是我的獨角戲,所有的美好,悲哀,痛苦……有關她的所有所有,都是我自導自演幻想出來的,和她沒有關系,她從未真正參與過這場感情,她自始至終都不曾屬於過我,給我的只是一場幻想……既然是虛幻的東西,往往只能靠想象支撐著,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我的確為她瘋狂偏執過,但這瘋狂,連我自己的都分不清它到底是什么性質?

周一如卻不同。這么多年來,她已經滲入我生活的角角落落,成為我生命里的一個部分……我們在無數個夜里翻雲覆雨,共同享受過那巔峰的愉悅,甚至還有過孩子……她做了我十多年的女人,那密不透風的愛將我重重包圍,她仰望我崇拜我,包容我的虛偽和自私,從不嘲笑我的失敗和落魄,這樣的一份體貼和深愛,讓我感到自己也並不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她就像是我發泄情緒的垃圾桶,又是讓我疲倦後的一個歸屬地,她永遠站在我身後,一轉身總會看到她……可惜那時候,我只是把她的愛當作廉價的空氣,空氣,無處不在,所以不值錢,可以隨便浪費,隨便糟蹋,但是,當有一天她走了,帶走了她提供的所有『空氣』,我才真切的體會到什么叫做不能呼吸……

我終究是承認了,周一如在這些年的糾纏里,已經把她自己變成了我賴以生存的氧氣,一步步一點點攻占著我的心,再小的量變,積累了十年,也有很大的能量了……我長年累月的傷害她,她不離不棄,我以為自己掌握了主動權,但沒想到,她才是真正掌握主動權的那個人,因為她以一旦宣布游戲結束,徹底轉身,這對我的打擊無異於釜底抽薪……我太依賴於她的愛而活著,是的,她離去的這大半年里,我才發現這個事實,我居然是『依賴』她的。

思緒回來,面對眼前的韋連恆,再想想以前跟他和白深深之間那些是非恩怨,我再次感到了愧疚,難堪,窘迫。我稍作醞釀後,對韋連恆說出了心里的話,「……關於深深,只能說很抱歉,原諒我當初的所作所為吧,我那時也是昏頭昏腦的,一味只想搶走你的東西,說白了只想爭一口氣,就越做越過分。現在看來,她太明智,跟著你,遠比跟我要幸福多了。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再對你們的婚姻造成困擾……也代我向她問聲好,希望你以後可以好好的愛她吧,祝福你們。」

不痛不癢的跟他說了這些,因為我是真的斷了這份念想,看淡了,也徹底醒悟,她是他的女人,不用我操心,不用我保護,不用我懷念,就是最簡單的祝福都可以不用的。我該做的,只是默默走開,往事不用再提,人生已很多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