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 韋連愷(1 / 2)

韋連恆和白深深一出現,即便什么都沒說,卻還是不經意的就吸引了全場很多人的目光,他們倆的形象氣場都如此出眾,好像自帶著光環……白深深還是美得讓人窒息,看起來似乎更年輕了,比原來也活潑了許多,唇邊一直帶著笑,發自內心的笑,幸福都寫在了臉上,而韋連恆同樣變了,變得陽光了很多,會對身邊的人友好招呼,眼里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冷漠,不再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了。

他們的雙胞胎兒子也有兩三歲了,看到他們的到來的,都歡快的沖過來求抱抱,他們便一個人抱起了一個,又和現場的來賓們談笑風生起來。其中有對夫妻快生孩子了,韋連恆滔滔不絕的和對方談起育兒經來,他現在,居然是這種畫風了,讓我也有些意外。

「哎,天底下的好處都讓那石賽玉得了,」同桌的大伯母張惠茹感嘆著,念叨,「以前還覺得她老公死的早,可憐,還不爭不搶的,大度,沒想到全是套路啊,看看人家,當初收買了老爺子的心,把遺產都拿去了不說,老公突然還死而復生了,又在公司里挑起了大梁,兒子更是了不起,每年賺那么多錢,兒媳婦兒也爭氣,一口氣給生了三個男孫,咳,你說這石賽玉前輩子到底修了什么福才這么幸運啊?」

「……」梁秀行聽著她這些抱怨,蒼白的臉更加蒼白,不過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也不錯了,該知足了。」

「我?」大伯母說,「秀行,你最近變得好奇怪啊,聽說你病了,現在好點了吧?」

「好得差不多了。」梁苦笑。

「咳,」大伯母又接著剛才的話題抱怨,「我知什么足啊,你看你們一個個都抱孫子了,我家連海還是天天不著調,除了吃喝玩樂啥都不行,讓他工作做不好,讓他正正經經找個女人結婚吧,他說還沒玩夠,起碼要玩到35歲以後才考慮,咳,真是氣死我了!連雲呢,就更讓我生氣了,算了,說出來丟人!反正我自己也沒用,也沒法跟別人去比了,我估計到底都抱不上孫子吧,哎,不指望那兩個不爭氣的東西了!」

梁秀行還是笑笑不說話。

不知怎得,這樣子安靜而苦楚的梁秀行,讓我心里泛起了波瀾,尤其看到她那瘦了一大圈的臉,那若不驚風的身子,那病怏怏的儀態,我越來越壓抑,暗暗嘆著氣,卻那么無能為力。

周一如觀察到我情緒的低落,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我的手,又把到處玩耍的鐺鐺喊了過來。

「哇,連愷,這就是你女兒啊?」大伯母看到鐺鐺,眼睛一亮,誇贊道,「長得也太可愛了吧,跟你簡直一模一樣呢。」誇完以後,她又唉聲嘆氣,「秀行,我真羨慕你,孫女都這么大了……你說他們一個個的,都沒聽見結婚什么的,突然就有老婆了,孩子都這么大了,哎,就我家連海啊,啥時候也給我一個驚喜就好了。」

梁秀行哼了聲,「連海也不錯,說不定早就在外面給你生了孫子了,你不知道而已。」

大伯母說,「喲,我倒是想這樣的好事呢,不過就怕是跟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生的,那不是更麻煩?」

這個時候,白深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我們旁邊,她沒有打招呼,只是把她的小兒子牽到鐺鐺的面前來,笑嘻嘻的說,「皓皓,快叫姐姐,小姐姐好美呀!」

「姐姐好!」皓皓大方的喊了一聲,那小小的臉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韋連恆的縮小版。

「鐺鐺,這是弟弟,來跟弟弟擁抱一下!」周一如也在旁邊笑著慫恿鐺鐺。隨後,她和白深深就熱情的聊了起來,一點不見外,好像以前什么都沒發生過。

「哦,對了,連愷,你什么時候給你老婆一個婚禮呀?」白深深突然轉向我,那雙絕美的眸子盯著我,讓我很是不自在。

我看向了別處,故作淡定的回答,「婚禮當然會有,還在准備。」

「那到時候一定要通知我和連恆啊!」她笑得那么自然,活力四射的樣子,讓我怎么都躲不過對她的注視。

不過,我如今對她的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沒了那份執念,她在我眼里就是個光鮮亮麗的風景而已,風景很美,可跟我的生活無關。

「會通知你們的。」周一如看我沉默,她便接過了話,同樣大方的說到,「都是一家人了,結婚到時還需要麻煩你們幫忙呢。」

「當然可以啊!」

這個時候,韋連恆也無聲無息的走了過來,特意跟張惠茹和梁秀行打了個招呼,這是他以前從來不會做的事……當我與他對視的時候,雙方竟有些拘束,幾秒後,我主動跟他點了個頭,而他也點點頭,我們便不再有多余的交流了。

是的,過去的幾年發生了太多的故事,時間只能把這些往事沖淡,但永遠沒法消失,我們即便默默的和解了,心底總還是有芥蒂的,至少現階段還做不到像兄弟那樣開懷大笑。

周年慶典上,韋天歐領銜讓韋天華和韋天源都上去做了重要的發言,還在台面上一再的澄清了韋家這些年的負面新聞,並且大度的把所有功勞都推給韋天華和韋天源,秀了一把兄弟情,讓外人覺得韋家在韋鵬程去後,還是很團結的,不存在分裂的傳聞。

對韋天歐,我倒是打心底里敬佩的。記得當年殺了韋連初,決心代替他回到韋家時,碰到的第一個韋家的人就是韋天歐,他給我的感覺溫暖而正派,親切得毫無距離感,不過兩三句話就被他說服後上了車跟他回韋家,後來發生的離奇車禍,是讓我始料未及的……記得車禍發生後,我整個人被撞得暈乎乎的但還有意識,他卻早就暈死過去,被卡在駕駛座上,滿頭是血,我當時管不了那么多,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要死不要死,於是吃力的爬出了車外,但那是一個人煙稀少的郊外,我爬出去後根本找不到人呼救,跌跌撞撞的走了沒多久就摔到了馬路外邊的一個斜坡下面去了,當時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就是在醫院里,被梁秀行和韋天源圍著喊連初……後來,回到韋家,正逢上韋天歐的葬禮舉行,得知他『死亡』的事,我那時也失眠了很多天,想不通,他為何就死了?真的就這樣死了?

收起了回憶,周年慶活動也結束。在要離場時,韋天歐又提議韋家的所有人去他們家里吃頓晚飯,韋天華和張惠茹都欣然答應,而韋天源卻找理由拒絕了,他在韋天歐跟前很是抬不起頭,梁秀行同樣推辭沒去,輪到我的時候,我自然也表示了推辭……

我無法直視的除了白深深,還有韋連恆,心里對他和她,一直是歉疚地,還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一個我每每想起來都覺得無地自容的秘密,那就是……以前韋連恆因非法集資坐牢,其實幕後的主使並不是黃玉致,而是我!那時已經走火入魔了吧,為了得到白深深,不惜策劃了這件事,策劃的很周密,讓黃背上了黑鍋,自己卻從未被識破,反而還裝了回『好人……這個事,除了周一如,沒有人知道,我也擔心白深深知道後,會恨透我……所以,當初之所以願意放棄賽歐全部的股份,一方面因為對白深深的感情,另一方面,為了表示對韋連恆的那份歉疚吧。

這件事,將永遠的爛在我的心底了。

***

一晃又是幾個月過去了,我和一如沒有准備婚禮,但是卻迎來一個新的生命。是的,她又懷孕了,這件事讓病痛中的梁秀行也精神大振,讓好久沒有笑過的韋天源也笑了。因為以前流過產,她可能會習慣性流-產,所以我每天都抽出很多時間來親自照顧她,小心翼翼的如臨大敵一樣……以前她生鐺鐺的時候,我沒有陪過她一天,連她生產的時候都沒去見過一眼,還傷的她體無完膚,這一次,我無論如何要把這些遺憾補回來。

「真好。」又暴瘦的梁秀行那天出奇的慈愛,她握著周一如的手,「小如,謝謝你,讓我在臨死之前可以看到這個結果,我現在圓滿了。」

「媽,你說到哪里去了,我還等著你病快快好起來抱孩子呢。」周一如說。

……

正當我們一家難得一片和樂融融的時候,突然外面響起了警車鳴笛的聲音,緊接著,有兩三個警察進來了,後面跟著韋連恆,白深深,韋天歐,石賽玉,他們都綳著臉,沉重而嚴肅。

發生什么事了?我的心也提了起來!

沒想到,警察直接走到韋天源面前,亮出了自己的證件,「韋天源先生,我們已經有相關證據證明你涉嫌參與十幾年前的一起刑事案件,請跟我們去一趟警局。」說著,已經用手銬把韋天源的手拷了起來。

韋天源根本沒有反駁沒有辯解,整個人特別平靜,好像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到底怎么回事?!」梁秀行著急的拽住韋天源,再張皇的看看韋天歐一家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很糊塗,「天源,你說實話,你犯了什么罪?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

「……」韋天源深呼吸了下,絕望的閉了閉眼睛,「對不起,秀行,你照顧好你自己」再轉向我,「連愷,爸以後看不到未出世的孫子了,也沒有機會再跟你們生活了,你要孝敬好你媽,要對一如好點,自己也要保重,爸爸對不起你……」然後,他老淚縱橫。

「究竟是什么事?」梁秀行快要崩潰。

我也亂的不得了,走到韋連恆面前,問他,「發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