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你要走的話。」
她不理會他,低頭尋找著,又抬頭看著他們剛下來的高高的房頂上。
「我東西掉上面了,我要去撿回來。」
「這個。」他抬起一只手,拿著她原本放在腿上的東西。
是紫色毛線織的帽子、圍巾還有手套。
她拿過來,先檢查一翻,一個不少,一個沒壞。
看她珍惜的樣子,他知道那是安琪的媽媽織給她的。
寄來那天,她還在他面前炫耀了一整天。
也提到了那二老以後會主動來看骨頭的事。
安琪遭人暗害,肚里的孩子差點胎死腹中,安夫人遇害。
這些都是田景在意的人,這次,她是真的難過了。
「不管你怎么想的,她對我很好,她的葬禮,我一定要去。」田景雖然滿臉都是淚水,但很堅定地說道。
龍炎界通過田景對這件事情的反應,倒是看出了她身上少見的比較人性的、善良的一面。
其實除了安琪之外,安琪的爸媽給她的,不過是一點點溫情,一些些關懷,卻把另人聞風喪膽的這小魔女的心給收攏走了。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不讓你去,是為她好。」
「我不懂。」
他再次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那我教你懂。田景,她的生活,應該是和我們無關的。不能有牽扯——骨頭。已經是無奈,但白家,白予傑,都不會再容她和這里有別的牽扯。
我們的關系太敏感了,白家是傳統大家,最重名節;而白予傑,也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
安琪現在是需要安慰,也需要幫助。但應該由白予傑給她。
放心吧,白予傑會把她從傷痛中帶出來的。」
田景臉孔上還掛著淚珠,月光之下。如鮫人流珠一樣動人。
她的外貌。也的確很像是來自深海的小公主。
她認真聽著,也努力能理解他講的話,雖然在她聽起來是一團的亂麻般,也根本是不可理解的。
「連我也不能去嗎?我曾經過去白家。他們都應該知道安琪媽媽對我很好。」
他搖了搖頭。
「不管我們自己承不承認。你已經是和我。和骨頭綁定在了一起。
再說,白家是因為有求於你,但不代表他們就接受得了你。
在他們看來。你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的出現,只會讓他們對安琪之前的經歷耿耿於情,覺得臉面無光。」
對他的話,她竟然都聽懂了。
而且,她也發現,今天晚上的龍炎界對她耐心了很多。
以前,他可不會跟她說這么多的。
是因為她傷心難過地哭了嗎?
他不凶她,不趕她,不殺她時,對她,其實挺好的了。
他最後說道:「你准備的葯,我已經讓南柯以你的名義寄給安琪了。
剩下的事情,就要靠她自己,還有白予傑,兩個人去完成了。」
夜靜更深。
「少爺,該休息了。」
南柯提醒著。
龍炎界點點頭,卻未起身,手仍支著頭,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