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飲(1 / 2)

段崇軒與程天羽的戰斗,無論是觀賞性還是參考價值,都達到了這次折花會到目前為止的最高水平。

更適合作為說書素材,豐富葉城百姓文娛生活。

程天羽年少成名,拿著青麓劍派亞聖的佩劍行走天下。

段崇軒名義上是劍聖的弟子,但更多被人認同為掌院先生的親族。

聖人們的閑話不能亂說,但這些年輕天才的故事卻是很有趣的談資。

也有人注意到,這場戰斗背後另外四個人的影子。

於是這更像一場青麓劍派與滄涯山的交鋒。

不管外面傳成什么樣子,這天夜里,故事的主人公們坐在屋頂上,就著葉城的月色下酒。

段崇軒覺得,這是他人生中最暢快的一天。

暢快到難以言表,當浮一大白。

於是他買來三個酒碗,三大壇『醉留仙』。

殷璧越是不會喝酒的,確切的說,他從沒喝過。

但是今天他同樣開懷,也向往起三師兄『落魄江湖載酒行』的豪情。

洛明川坐在他旁邊,縱然拿著粗瓷大酒碗,也坐姿端正,衣袍不亂,全然是君子端方的氣度——如果能忽略他泛起薄紅的耳根的話。

太近了,近到能聽到身邊人的呼吸,感受到微涼的體溫。

這讓他想起那天小巷,師弟一路扶他回秋湖。

所幸有段崇軒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讓尷尬不至於太明顯。

段崇軒已經躺在了房頂上,抱著酒壇,翹著腿。

他似乎沉醉在月色中,說話也顛三倒四起來,

「烽火狼煙,我居然就使出來了,我怎么就使出來了……我一直以為自己不行的。真不愧是我爹的兒子啊,還真是親生的啊……我好崇拜我自己……爹啊,我好想你……」

殷璧越覺得他真是丟人。

多大的人了,喝醉了還叫爹。

這副模樣要是讓葉城的姑娘們看見,早就不用擔憂出行問題了。

洛明川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段崇軒突然站起來,走到飛檐上。

夜風吹得他衣帶起舞,袖袍翻飛,像是要乘風歸去一般。

他對著月亮,居然口齒清楚,音調正確的唱起來,

「臨浚壑而怨遙,登崇岫而傷遠……於時斜漢左界,北陸南躔;白露曖空,素月流天,沉吟齊章,殷勤陳篇……」

就在殷璧越以為他酒醒了的時候,他從房檐上栽了下去。

片刻之後,含混的聲音傳來,「我沒事——」

然後就是他開房門,關房門的聲音。

於是屋頂上只剩下兩個人,與一輪明月。

夏夜的風吹來秋湖的水氣與草木泥土的味道。

近處是浮光掠金的秋湖,遠方是葉城的高樓街巷和暖黃色燈光。

這樣的夜景與晚風,足以讓人暫忘一切煩惱。

縱然天亮之後,修行大道依然路遠且艱,明里暗里的危機也依然在,但那又怎么樣?

今朝有酒今朝醉。

殷璧越沒用真元化酒,已有了微醺的醉意。

他原本打算折花會第三輪之後與洛明川談談,因為話嘮之前說過眼神不對,和心境問題的事。

但或許是酒壯人膽,他突然覺得擇日不如撞日。

洛明川只見身邊人放下酒碗,正色看著他的眼,「我們談談。」

他一怔,應道,「好。」

「師兄,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洛明川覺得這人也一定是喝醉了,只得無奈的笑笑,「沒有。」

如果是完全清醒時的殷璧越,絕不會如此直白的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