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下來的時候,輕一點兒么……」
是段崇軒。
人們都覺得他瘋了。
殷璧越知道,此時拿什么劍都沒用,但他還是准備站在話嘮身前。
他在圖鑒上看過,這是青翼鸞。天下只有北陸皇帝豢養,每只都有大乘境修為。展翅為風,吐息為火,瞬息萬里。
但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來這里。
這時,赤紅的瞳孔轉動,目光落在了段崇軒身上。
殷璧越登時緊張起來,卻突然發現,瞳孔里的眼神變了。
好像……它很委屈。
巨大的腦袋在茶樓的屋頂蹭了蹭,飛灰簌簌落下,房子抖動如地震。
段崇軒急忙喊道,「這樣進不來的,再小一點!」
於是小山一樣占據長街的龐然大物,竟然真變成了仙鶴大小,從窗戶里飛進來了。落在段崇軒身前。
段崇軒抬起手,它低下腦袋,在他手心蹭了蹭飛翹的冠羽。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青翼鸞低嗚一聲。
段崇軒對殷璧越高興道,「四師兄!這是鸞二!」
殷璧越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整個世界都炸開了。
李麟依然跪在地上,段崇軒對他道,「不止我敢打你,我爹養的鳥也敢打你。」
李麟沒有回話,因為他昏了過去。
茶樓里的死寂變成了恐慌。
他們終於敢確定自己對面站著誰。
天下只有北陸皇帝豢養青翼鸞,而皇帝只有一個兒子。
沒人敢冒名的。
那個小乘境的護衛對著段崇軒行大禮,幾近匍匐在地,手抖個不停。又覺得不足以彌補剛才的冒犯,還想說些什么,「殿下……」
話嘮擺擺手道,「你們走吧。」
幾個護衛抬著李麟,慌不擇路的跑下樓。
殷璧越回過神來,奇異的發現,他過去對段話嘮的吐槽,很多都成真了。
難不成從沒坐過馬車,都在天上飛?
——還真是。
這貨生在北皇都絕壁還敢假傳聖旨!
——不用假傳,再過些年頭,他的話就是聖旨。
#我的話嘮師弟是未來皇帝陛下#
呵呵。
為什么人生如此奇幻?
狠狠的彈幕刷屏之後,殷璧越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件事情……師兄師姐他們知道么?」
話嘮怔了一下,「哪件事?鸞二?」
「……你的身份。」
話嘮想了想,「大師兄肯定知道,當初他拆的信。師姐……應該也知道吧。三師兄,不好說,可能不知道。」
殷璧越安慰了。
不能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
以後還能嚇嚇三師兄。
接著他問道,「那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沒問題么?」
這是件很大的事,很快全葉城,全南陸,全天下都會知道。
段崇軒冷靜下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叫鸞二來。
或許是因為想爹,也很想它。
接著他笑起來,反正已經來了,正好和它回趟家。有些話他也很想和他爹說。
於是他說,「我回家一趟。就什么問題都沒了。」
城主府里,葉之秋面無表情,聽著城衛隊報告街道路面損壞的情況。
一邊心滿意足的想著,段聖安雖然沒來,但這次又能坑他一筆了。一邊吩咐道,「這件事情的責任人,先不要追究。路慢慢修,用最好的材料。還有哪些損失,都統計清楚,做個賬目出來……」
這時管家慌忙的跑進來,「老爺,城門外聚了北陸三千禁衛,為首將領說要見他們太子殿下!」
殷璧越和段崇軒往秋湖走。城里出了事,洛明川一定會先回秋湖找他們。
他們走在街上,旁邊跟著一只仙鶴大小的青翼鸞,不時拿翎毛蹭蹭段崇軒的手。
殷璧越看了幾眼,還是沒忍住吐槽。
你是鸞啊!一只鸞啊!狂霸拽啊!!
到底為什么會露出二哈的眼神!!
「它,為什么叫『鸞二』?」
段崇軒不假思索道,「按年齡排的啊,鸞大、鸞二、鸞三……」
「……」
幸好青翼鸞只有五歲孩童的心智,不然真要哭的。
下一刻,兩人停住了。
因為城主府來了一位供奉,先對段崇軒鄭重行禮,
「北陸禁衛統領王禧帶著三千精兵在城外,求見太子殿下。」
殷璧越不可置信道,「這也是你叫的人?」
不是吧,鸞能飛過海,難道人也行?!
段崇軒茫然道,「這次真不關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