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1 / 2)

遠古時期,人類還在慢慢摸索修行方法,與惡劣的自然環境及危險的異獸做斗爭的時候,大陸由各族異獸主宰著。

它們擁有漫長的生命,與生俱來的種族神通,堅硬的皮肉骨骼。

但是與之相對的,它們的心智未開,即使是能力達到大乘期的異獸,也只有相當於人類孩童的心智。

當弱小卻智慧狡猾的人類學會修行時,也學會了戰勝異獸,和利用它們的方法。異獸在大陸的主宰地位逐漸被修行者取代,並越來越少,天劫時期,因為不懂得驅災避禍,很多都全族覆滅了。

到了靈氣凋敝的末法時代,又隨著生存環境的改變,只有極少的異獸在修行者的豢養下存活下來。

北皇宮里的四只青翼鸞就是如此。

它們與北王朝的開國皇帝立下契約,守護每一任的君主。

段崇軒還不是君主,鸞二與他沒有契約的約束。

但鸞二是他的朋友。

在深深宮門中那些好或不好的日子,巨大而溫順的青翼鸞始終陪伴著稚弱的孩童。

所以此刻的段崇軒顧不上回答王禧的問題,而是看著夜幕中沖天而起的十余條鎖鏈,大聲喝道,「別管我,快跑!——」

鎖鏈上覆著銀色的微光,好似星辰濺落的碎屑。這是因為上面刻有符文並浸滿劇毒,專門用來對付皮肉堅硬的異獸。

縱然有契約的束縛,人類依然不會相信異獸,便有了防范它們的種種後手。

鸞二聽到了他的話,體型飛速膨脹,振翅欲起,帶起風聲呼嘯,正面攻擊的一隊士兵紛紛倒地吐血,或被巨爪掀翻落水。

但已經遲了,百余人源源不斷的赴死,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只是為了引開它的注意力,轉眼陣法成型,十余條鎖鏈緊緊纏繞在青色的羽毛上,燒出焦黑的痕跡。

青翼鸞吃痛,仰頸發出凄厲而不甘的鳴叫,從半空中被扯落船上。整艘船體如遭遇風暴一般劇烈搖晃,卻又很快穩住了。

它運氣吐息,火光燃燒夜空,纏在頸間的鎖鏈卻像扼住咽喉的巨手,硬生生掐斷了它的火焰。

段崇軒一瞬間亂了方寸,喝到,「別動了!——」

流光鏈越掙扎越緊,受到的傷害也越大。

鸞二聽了當真不再掙扎,伏在滿是鮮血與殘屍船板上,眸中赤紅一片,如翻涌火海。

禁衛中十余精銳強者分毫不敢大意,緊緊握著流光鏈的一端,警惕的圍在它四周。

王禧看著夜空中消散的火光,大局已定。他沒有再問段崇軒如何看出此局的破綻,而是說道,

「殿下,我知道您身上有不少好東西,甚至是天下無雙,能瞬間破開空間的『雲梭』。想要將您置於無法突破的困境,實在是件難於上青天的事。」

『雲梭』只能由一個人使用,並且機會只有一次,卻是能在困境中保命逃脫的逆天神器。

不止如此,段崇軒身上還有破空箭,蔽日傘,龍雲丹,數不盡的燃符,或許還有更隱秘,更可怕的後手。

但現在,這一切都不再有意義。

王禧緩緩笑起來,「所以殿下要想清楚啊,您或許能走,可它走不了。」

沒有人知道苦心孤詣謀劃這樣一個局,需要付出多少。至少自己可是帶著禁衛軍,在南陸隱蔽蹤跡,足足守了一個月。

眼看局面就要達成,如何不讓人興奮?

想到這里,他的語調都微微顫抖起來,「既然走不了,何不隨末將去見賢王?」

段崇軒沒有說話,他在今晚想了很多事。

他之前就覺得奇怪,為什么世界上真有像李麟那么愚蠢的挑釁方式。但如果背後有人授意,這一切都不難解釋。

自己沒有能證明身份的信物,最簡單的方法是叫來鸞二。這便是入局之初。

抱朴宗的某些高層,一定與賢王一派,達成了某種利益交換。

然而這並不是最可怕的,禁衛軍、龍行寶船都非一日之功,關鍵還是能克制青翼鸞的流光鏈和陣法。

讓他此行最大的倚仗,變成了最大的軟肋。

或許即使他沒有叫來鸞二,對方既能做這種程度的周密安排,也一定有相應的其他方案。

賢王的勢力到底有多大?他無法估計。

他看著成竹在胸的王禧,清楚的知道,這人此時能出現在這里,至少證明一件事是真的——

他爹真的病重了。

有了這個前提,很多事都不再有意義。

對他而言,現在去見那位皇叔並不是唯一的選擇,卻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