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1 / 2)

殷璧越心想你逗我呢,這怎么走?

卻忽然腳下一空,只見雲霧憑空聚攏,他和洛明川竟騰空而起,與來者一齊升至半空中。

他們身後,地脈塌陷的山林飛速縮小,佛殿坍塌的興善寺也一閃而過。

速度太快,耳邊盡是呼嘯的風聲,撲面的白霧讓殷璧越看不清身前人的面容。

「前……前輩。」

他坐在雲霧上,想開口道謝,然而冷風呼呼的灌進來,吹得他牙齒直打顫。

身前人也意識到不妥,隨手拂了下衣袖。

殷璧越發現,他們仍在空中飛掠,只是風聲都靜下來,冷氣也散去,就好像罩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這一天驚奇的事情太多,他以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極大提高。

但是等他看清白衣劍客那張少年面容,『前輩』兩個字瞬間卡在喉嚨,怎么都叫不出來。

少年站在雲端,居高臨下的沖他揚了揚下巴,「老四,見了為師不開心?」

……為師。

……師。

……

殷璧越這次徹底說不出話了。

到底為什么,這個看著跟我差不多大的人,會是我傳說中天下第一狂霸拽的……師父?

這種打擊堪比拿錯劇本的臨場穿越。

他怔怔道,「開心,開心。」

不是師父,誰能這樣帶我裝逼帶我飛?

再仔細看,還真的和兮華峰上畫像七分相似。只是硬生生年輕了二十歲。

劍聖笑起來,凌厲如劍的眉峰舒展開,別有種神采揚飛的好看。

殷璧越回過神來,心中無數個問題接踵而至。

師兄與魔尊有什么關系?這件事情掌院先生和興善寺都知道,師父又知道多少?

之前聽說師父去了隕星淵,是因為那里出了什么變故么?隕星淵下真的有魔物?

還有他的倚湖劍,明顯來歷不凡,是師父傳劍時出錯了?還是大師兄給錯了?總不能是它自己變異了吧?

如果這個世界還有誰能回答這些不解之謎,那這個人一定是劍聖。

但眼下,所有問題遠遠沒有一件事重要——

「師父!洛師兄他剛才受了重傷……」

劍聖像是才看見自家徒弟懷里抱了個人,頂著殷璧越希冀的眼神淡定的俯下身去,隨意的扣了下脈門,「唔……死不了。」

反倒是朝殷璧越肩上拍了一掌。

殷璧越只覺師父這一掌下去,精神一震,通身說不出的舒暢,好像大大小小的傷都好利索了。但他仍蹙著眉,憂慮道,「可師兄現在昏迷不醒……」

劍聖拉下一張恨鐵不成鋼的長輩臉,當然這種表情要是換個白須飄飄老爺爺做,會更有威懾力。

殷璧越立刻轉過彎了,師父何等修為?天下第一啊,他都說沒事了,自己當然要相信師父。

劍聖擺擺手,

「他什么時候醒,全靠個人緣法,老夫強行出手,人醒了也變白痴……嘖,你別抱那么緊。」

一邊痛心的想著,老四這么快就死心塌地跟了人家,要死要活的。滿門弟子都是老實人,就老五一個聰慧如我,可惜家里還有一堆糟心事。

嘖,未來堪憂啊。

乘奔御風,瞬息千里。

從雲上俯瞰滄涯的山門,萬山金黃與墨綠中見碧瓦飛甍,大有種睥睨天下的豪情。

殷璧越心中感慨萬千。自己出山入世尚是春日,如今回來卻已深秋。去折花會之前,怎么也沒想到一路會發生這么多事,曾經好幾次,他甚至以為自己回不來了。

也不見劍聖如何動作,腳下的雲霧便輕飄飄的落下來。

滄涯的護山大陣在掌門正陽子和君煜手中,什么動靜都第一個知道。

兩人現在一個吹著胡子一個抱著劍,站在兮華峰小院,劍聖住處的門前。

君煜端正的行了禮,「師父。」

正陽子則一個健步從殷璧越手里把人接過去,「誒呦我的大徒弟!這是怎么了,出去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

劍聖沒理他,一推院門,積灰撲簌簌的往下落。不得不抬手施了個避塵訣,轉身對自家大弟子道,「咳,有些日子沒回來……你也長高了,比為師都高了。」

君煜認真的糾正他,「不是有些日子,是一百零三年七個月十五天。」

殷璧越驚奇的發現,氣度瀟灑的師父,神情竟然微微有些尷尬。

接著轉移話題一般看向洛明川,肅容道,「先去清和殿,商量正事。」

正陽子催動『滄涯令』,一行人便來到主峰兮乾峰清和殿,將洛明川安置在內殿。

衛驚風拜入滄涯山時,正陽子就是他的同門師兄。只是在他眼里,這個師弟的性情太不讓人省心,出門還容易惹事,以身犯險。幸好後來修為高了成聖人了,也沒人惹的過他。

此時正陽子看著躺在床上的大弟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被衛驚風氣的嘔血的日子,哆嗦著問,「這怎么回事啊?」

劍聖依舊言簡意賅氣死人,「不知道。」

眼看白胡子老爺爺就要喘不上氣了,殷璧越趕忙站出來解釋。

從他們入興善寺說起,除了深淵下佛堂的幻境經歷沒有說,其余他都講了。畢竟師父在這里,之前說不知道很可能是懶得說話,他不確定有什么事能瞞過聖人的耳目。

最後他總結道,「師兄是想為我治病,才去興善寺的,是我不好。對虧師父最後關頭出現,救出了我們。」

眾人聽罷,一時靜默。

正陽子瞪他,「關你什么事,是興善寺那群禿驢腦子壞了。居然還有臉寫玉簡給我,說他們所有佛殿和房子都塌了,難道還指望我們賠不成?」

殷璧越一驚,興善寺百萬年基業,規模之大,陣法全毀也不至於此。他下意識看向師父。

劍聖平靜道,「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