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才明白，自己早就變得不像自己，也回不去了。」

fm進行到一半，陳俊忍不住低下頭嘆了口氣。

「以前我想來，卻因為各種原因難以成行。加上她們來大陸本來就少，到最後為止，算上fm，去現場的次數也少得可憐。現在我有時間也有空閑，任性一點也可以像蘇遙一樣全跟，可是再也找不到當年的激情了。明明對腦海里的記憶和人物還是很有感覺的。」

他默默的閉上了雙眼，一瞬間，他的世界安靜了。明明身處狂熱的人群里，外界的聲音卻變得逐漸遙遠，漸至遙不可及……

陳俊什么不想，開始放空自己的心里。慢慢的，黑暗中透出些許微光來，他仿佛看見無數由0、1組成的數字矩陣排布在虛空之中，整整齊齊，密密麻麻，無邊無垠。

不，這不是仿佛。陳俊確定這就是他大腦里突兀出現的東西。這些數字並非一成不變，它們發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時而由1變成0，時而由0變成1，流光溢彩，幻化莫測。

上下、前後、左右，目光所及之處，盡是無窮無盡的0和1大軍，陳俊感￠∟，覺自己仿佛被淹沒再來一個由二進制字符組成的數字海洋里。

可是偏偏沒，他還能完全看懂這些排布的具體涵義。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當年他待在系統里的時候，周圍的生活環境就是這個樣子的。

在這個數字世界里，他的思維感知仿佛能無限延伸。貌似雜亂無章的二進制編碼在他眼中仿佛活了過來，可以看出明顯的的數據模型。

「說什么殘山夢最真。舊境難丟掉……可我的人生早就變成二進制了。」

陳俊睜眼，起身。在周圍的人看異類的目光中，轉身離開了會場。

「其實我早該發現的，」陳俊漫無目的的在陌生的城市里閑逛，「我就是個普通人。都說，食色性也。最直接的，我對於食物味道的需求越來越低，關注的核心總是在質量，或者是養分上。做了飯菜後，反而是成就感更高。對於美食的**不比饅頭咸菜更高。」

他忍不住苦笑起來，「在另一方面，跟金泰妍住在一個屋檐下這么久，除了住進來之前那一晚，都沒發生什么事情。劈腿以後，崔秀英不主動，居然一點也想不到那上面去……不仔細想，還不知道已經變化了這么多。」

「漠視生命，看人就像看一段數據……」

「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越來越狂妄了……」

「對idol關注的越來越少，失去了激情。就連韓娛小說也看不下去了，不過之前看過的有幾本還牢牢的占據腦海里的一個位置……」

陳俊一邊逛街壓馬路，一邊默默的思索自己的變化。不知不覺之間。本次散心的旅程就變成了反思之旅。

半晌，他突然大笑起來。

「人本來就是會變的，我在這里糾結個什么！其實骨子里我還是我。是那個可憐的小人物。虛榮，疑心重。裝腔作勢，好逸惡勞。優柔寡斷，色厲膽薄，禁不起誘惑，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遇到麻煩的事情喜歡推卸責任和逃避……以及一如既往的，獲得一點小小成功就沾沾自喜，變得狂妄和自我膨脹起來。**也隨著手里資本的增長開始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

「從本性的角度來說，我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呢！」

陳俊給自己下了一個定論，不再糾結這些問題。他自始至終就是一個普通人，肯定會隨著環境和經歷而變化的，但是那些骨子里的東西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