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職場劇]matche6(2 / 2)

小鈺失望以極地說:「怎么會這樣……那你就跟我說說話,等我睡著了你再掛斷好嗎?」

周馨茶好笑地說:「天啊,你怎么這么膽小。真是的。」

她和小鈺在電話里聊這聊那,小鈺越聊越沒有睡意,最後兩個人實在找不到話題,就讓電話線閑著,放在耳邊,午夜,小鈺那邊沒動靜了,周馨茶輕輕把電話掛斷,把電腦里的痕跡清除掉,准備回自己房間睡覺。最後看一眼梁莯的主頁,她情不自禁地記住了那個域名,縱然頭痛欲裂,她仍然能回憶起他在主頁上留下的那樣一句深邃的話語。

第二天,梁莯到公司很早,他是從私人電梯那邊上來的,都沒有注意到周馨茶在這兒住了一宿。工作依舊照章行事,上午參加部長會議,中午陪他出去應酬,下午到皇朝替他看一眼那邊的工程進度,回來交差,晚上如果沒有什么推不開的應酬,依然要陪他一起吃晚飯。

其實周馨茶一直很好奇,為什么他不和他的白蓮花一起吃晚飯,而要把浪漫的時光浪費在一個秘書身上,當然這些都是到後來才慢慢明白的事。

梁總從來不會因為一件事情大發雷霆火冒三丈,他總是把這種欲望壓制十秒鍾,在心里默默數十個數之後,冷靜下來,再做理智的處理。周馨茶跟著他真的學到很多以前想都沒想到的本事,每天和他如影隨形,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他,越來越像。對於那個語如刀鋒的電話,看起來梁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周馨茶打算永遠埋葬它,如果是個誤會,相信時間會還原一切真相。

其實不管那女孩兒是誰,周馨茶都覺得她很傻,當初就是自己在婚姻破裂的邊緣,也沒有沖動到去找前夫的外遇吵架,她一向都理智地認為,男人出軌,問題不在第三者身上,問題在兩個人的感情上。而梁莯之前的那么多次戀情都失敗了,誰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里。或許他這個人真的是個衣冠禽獸,只是隱藏得太深太深,到現在還沒有暴露。

說到隱藏,周馨茶不也是每天都在對他撒謊嗎,在梁莯的年度工作安排里,早就給周馨茶預備出一個結婚度蜜月的空檔和一筆頗為可觀的禮錢,只是尚在他心里還沒有寫出來而已。如果說周馨茶這么真心真意地為梁莯工作,他都沒有一點感動的話,也是不可能,這半年來,自從周馨茶來到公司,他的心情比之以往要好一些,人看上去也比原來瀟灑多了,盡管這不能全部歸因於她。

一次吃晚飯的時候,梁莯略有歉疚又很頑笑地問她:「你天天晚上都不回家吃飯,你男朋友會不會吃醋?」

周馨茶搖搖頭,說:「不會。」

梁莯說:「是嗎,上次出差時,他不是很緊張你么?半年以來,你一直都陪我吃晚飯,他一點都不介意?」

周馨茶笑了笑,說:「因為他也不回家吃飯。」

梁莯領略地點點頭:「哦……是這樣。工作很忙?」

周馨茶勉強地點點頭:「對。」

梁莯把她因撒謊而愧疚的表情當成了心情變糟糕,就感嘆了一聲,說:「有時候,人生是很無奈的,我也是深陷其中。」

周馨茶默默點頭,有時她後悔那天自己賭氣撒謊,有時她又覺得這樣做很明智,既然梁總有了白蓮花,恐怕之前留連花叢也只是年輕時的游戲,現在他怎么說也是三十歲的人了,肯定也考慮定下來。至於周馨茶,自從這個謊言失去控制地闊展開去,她就知道和他之間再也不會有交集,就像兩架並行在鐵軌上的地鐵,本來,和自己的上司就應該這樣,這才是正確的人生軌道。

卧室隔音處理做好之後,新房子里所有的細軟都是周馨茶替他在網上購置的,周馨茶敢對天發誓,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喜好而擅自決定怎樣裝飾這個房子,完全是從「出淤泥而不染」這個詞引申出來的想象力,靠著這個信息把沙發、窗簾、地毯、床單、被罩、枕套買好,還親自跑到房子里督促工人搬運安裝,甚至連沙發靠背上的防塵罩都是她親手套上去的。梁總後來抽時間去看了一次,覺得很滿意。

一次出去應酬的時候,周馨茶十分地大意了。那幾天連著下雨,天氣有點涼,為了保暖起見,她穿了一件長袖白襯衣和一條及地黑裙,腳上穿了一雙松糕底白球鞋,這個打扮,梁莯當時一看就覺得刺眼,但他沒說什么,誰也沒規定只有他的白蓮花才能穿黑白配。仿佛從那一天起,梁莯和周馨茶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微妙起來。

梁莯這個人既理智又細膩,很久前,他就發現周馨茶把卷發燙直了,她的發質很好,濃密烏黑,適合梳直發,不像某些發量稀少的人,梳直發會顯得腦袋溜尖、臉盤極大,所以他有理由相信那是理發師的建議,也就沒太在意。後來,他又發現她的打扮越來越素,從文過飾非的穿衣風格過渡到只穿黑白配,與其說是突然的自我覺醒,不如說是情不自禁地失去自我。這些細微的苗頭連周馨茶都沒有驚覺到,卻被他留意到。

這一天,司機師傅也不知道怎么了,在人流熙攘的十字路口跟前面的車追了尾,周馨茶下車和那個車主交涉,對方不依不饒,大概以為周馨茶是闊太太,想要訛詐。司機師傅老實巴,周馨茶有點應付不來,最後梁莯從車里出來,三下五除二把事情擺平,當然不是他有神通,而是對方欺軟怕硬,沒看到後面還坐著人家「老公」。

車主口口聲聲對周馨茶說,你老公如何如何,你老公這人不錯,要不是看你老公辦事地道,我就如何如何之類的話,說得周馨茶啞口無言,她看看梁莯,梁莯居然還能笑出來,拍著車主的肩膀低聲下氣地說些賠禮道歉的話,周馨茶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覺得挺好玩兒的。

因為這是要去參加一次重要的開幕儀式,車身掛了彩肯定不行,周馨茶給另一位司機師傅打電話,叫他趕緊開車過來接他們,幸好這個路口離公司很近,公司第二輛車過來的時候,那個車主總算才磨嘰完,他看見周馨茶給梁莯開車門,就發現搞錯關系了。

周馨茶回頭看看那個車主,說:「那個人真有意思,也不問問是什么關系,就隨便亂說。」

梁莯說:「我倒無所謂。」

周馨茶瞄了他一眼,低頭笑了笑,說:「梁總千萬別拿我們開玩笑,這種玩笑我們可承受不起。」

「你們?」梁莯不解地看看她。

「嗯,對啊,我們這些員工。」

梁莯特別不信邪地說:「怎么就不能開開玩笑了!你說,為什么『承受不起』?」

周馨茶想到那通恐嚇式電話,心里覺得還是不能說。

梁莯等了一會兒,見她沒什么辭了,就說:「我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你告訴我,是不是有人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哼,我最討厭背後說閑話這種人,明天叫王部長開個員工大會,把這件事重點強調一下!」

周馨茶說:「梁總,不是那樣的,您誤會了。也不必開什么員工大會,您不覺得過於重視這種雞毛蒜皮,反而會起到反作用嗎?」

梁莯對於工作上的事很少沉默地接受下屬的建議,這一次,他倒很乖,此後再也沒提開員工大會這檔子事。

可是,除了梁莯一個人不知道以外,公司上上下下都認為周馨茶就是他的情人。不知從何時起,梁莯對周馨茶也越來越寬縱,對她的信任度越來越深,給她的權利越來越大。這本是上司認可下屬後在合理范圍內的放權,如果對象是劉姐,誰都不會往歪了想,現在梁總對周馨茶哪怕有一點點地傾向,大家都看在眼里,讓周馨茶甚至都害怕梁總會再給自己什么特殊權利。

休息日的早晨,周馨茶被一陣躁動的電話鈴吵醒,外面下著傾盆大雨,卧室里光線很暗,她拿起手機,看見「私人號碼」在屏幕上一閃一閃,心里疑惑不解的是,梁總怎么會在休息日里給她打電話?她想,肯定是忘記了她今天輪休的事。她接起來,忽然聽到那個女孩子的聲音,直截了當地對她說:「周秘書,我想要和你見面。」

周馨茶心里毫無准備,不知道該不該答應這種事,想了一下,說:「那你得先告訴我你是誰,然後我再考慮見不見你。」

那女孩兒帶著一股幼稚的口吻,說:「我用梁莯的手機給你打電話,你還猜不出我是誰么。」

周馨茶刻意笑了笑:「對不起,今天我輪休,就算梁總給我打電話,我也可以不接的。你有事就在電話里說好了,外面下這么大的雨,出門很不方便的,是不?」

女孩兒說:「我在御苑府大街泰隆咖啡館等你,要不要來,你自己看著辦吧。」

周馨茶剛要說話,那邊的壓線聲打消了她說話的欲望,她看了看手機,生氣地把它扔在床上:「為什么連休息的權力都沒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幾天是自己的,還要應付這些破事!」

一個鍾頭後,周馨茶才整裝待發,心里盤算,假如自己到那里時對方已經等不及走了才好呢。她在路上又耽誤了將近四十分鍾,到了御苑府大街,向人打聽那個泰隆咖啡館,果然有,就在前面。周馨茶把車停在道邊,徑直走進去。在一排綠植後面,她看到有三個女子單獨坐在那里等人,她心里估摸著那個女孩兒的聲音,應該是很年輕的,就把目光專注在一個清瘦的背影上,她驚訝地發現那女孩兒的身影好像在哪兒見過,烏黑的直長發已經長長,在後腦勺扎起一個馬尾,學生式的衣著打扮,看起來跟這個咖啡館格格不入。周馨茶沒有想到,約自己出來見面的人,竟是梁總的白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