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竟是一個多月也沒見過江宸曄,聊電話時傅雲也從不提起,她更是不好多問。偶爾無意間看到那條短信便又想到那晚的事,也不知,是不是煩了自己,才,…畢竟只是個半道上出來的外甥女,相處時間極短,絲毫不親近,也無需花費時間討好,或是,相處 ……
莫名的又有些壓抑,胸腔發脹,她戳了戳碗里的飯,突然沒了食欲。
「喂,怎么不吃,你也嘗出來這飯難吃了。」略帶痞氣的男聲。
她只是挑了塊飯塞進嘴,未嚼,便囫圇吞下,不上不下,卡在喉口,蓋過胸口的壓抑,「既然嫌棄,那就別吃,省了讓人礙眼。」
「喲…喲…」 兀然出現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這么沖,莫非這飯里頭擱了炸葯?」
她一把拍掉手,抬頭,一記白眼,重重放下筷子,「沒事別來煩我。跟你熟么?神經。」
「你以為我願意?」男人蹙眉,懶散,倒靠在椅背,極不情願的往周邊一指,「你自個兒瞧瞧,除了我坐的地方還有別的空位?」
她淡淡瞥過,眸底無光,波瀾不興,拿起桌上的背包,起身,便走。
剛出門,冰涼的風,夾雜著沁入心脾的傷愁,拍打在臉上,透入骨髓,刺痛。她抬頭,天,已漆黑,如籠蓋了黑色幕布,透不出一絲光亮,一如此刻陰霾的心境,她重重吐氣,裹緊外套,加快了腳步。
路上人並不多,許是電壓不穩的緣故,路燈忽明忽滅,腳步急促,一步步踩著地上的影子,卻,驟然停下,凝視影子上分明的兩個人頭,眼底波光流轉,兀的轉身,「易離,你有完沒完?跟在人身後很好玩?」語氣里分明的不悅。
身前劍眉星目的人,眯眼,盯著她,勾唇,一臉無害,攤手,清俊秀美的面孔間,化開不羈的笑,「你以為我願意?誰叫偏偏跟你分在一個班上選修課?」
「好笑,你何曾去上過課?」莫然睥睨一眼,對著壞笑嬉皮的臉,燥火,卻突然熄了大半。
「沒上過課如何認識的你?」易離斜眼,迅速接話。
她失語,作勢瞪他一眼,卻對上蘊滿得意的眸,一時竟是覺得好笑。
上課自是好死不死地挨著自己坐的,知道拿他沒辦法,便也懶得再趕,索性專心聽講,對著他時不時的搭訕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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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都忘了是怎么認識他的,記憶里似乎也就說了一句話,並不重要。反正,突然之間,不過一面之緣的人便開始頻繁出現,一開始還有些奇怪,隨意應付,時間長了也見怪不怪了,心情好就搭理兩句,心情不好自是甩臉即走。
只是這人的臉皮的厚度也算的上上乘了,即便昨天才沖他吼過,次日也可照常嬉皮笑臉出現在你面前,偶爾碰上自己和孟嬌倆在一塊,更是健談的很,毫不吝言,全然不將自己當做外人,對於周青流露出的花痴也是照單全收。
日子長了便是有嘴也說不清,各種八卦飛傳,被那兩廝調侃的次數也是日漸增多。
究竟怎么招惹上的這狗皮膏葯?
疑惑愈發濃烈,莫然停下腳步,猛地抬頭,一眼對上一臉疑惑的人,蹙眉,垮下臉,語氣微沖,「你怎么又在這里。」
易離抿唇,無奈,「你以為我願意?誰讓老師布置課題非將我跟你分一組?」
她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才反應到自己一急問錯了話,低眸,掩去尷尬,才復而道,「我究竟是何時招你惹你了?記得自己不過就跟你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罷了。」
他依舊那副笑臉,眼眸閃爍,忽而湊進,眨眼,「我問我啊……」卻頓下,指兀的,彈她的額,「可惜…我也不知道。」話落,離開,如暖陽興目,無辜的模樣。
「你……」
「你也真是笨,天上白白掉下這樣一枚帥哥好生接著便是了,哪這么多廢話?」話一下被打斷,又,被彈額。
莫然無語,狠狠一瞪,揉了揉微疼的額,不與他再多費唇舌,隨即轉身……
卻……冷不丁,眸光猛地撞上,心,一揪,踉蹌後退一步,手不自覺撫上胸口,盯著對面徐徐迎上的兩人,足底如灌了鉛,如何,也挪不動,僵直。等到,人,已站定跟前,冷峻的氣息,凌駕頭頂,從發根灌入,冰涼。她頷首,深吸氣,佯裝淡定,語氣里卻有著連自己也無法察覺的落寞,「小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