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說愛情怕也是晚了,早就沒了年輕時那種沖動的執念,只覺得這日積月累的感情更深重,強過所有虛無縹緲的東西。」
江黎的那番話他並不全然贊同,不過若是未曾遇到莫然,或許會有另樣的看法,人的經歷不同,沉淀下來自然迥異。
站了許久江黎才注意到他,神色間有些慌亂,局促地招呼。
他並未避嫌,直接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江黎說莫然確實曾打電話回來過,只說是江躍天安排她出國留學,叫她不要擔心,但並未說是在哪里。
沉默之後卻又告訴他,當初電話那頭的聲音似有些虛浮,但因為心情的原因並未多慮。
如今被他問起,江黎這才覺得不對勁,瞬間慌了神,問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後來江宸曄說的話,很久以後江黎還記得自己當時復雜交錯的心情。
她並不是個安於世俗的人,聽到時雖然震驚卻也沒有失控,而後的一些話更是令她混雜的心情緩和了些。
現今她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女兒,經歷了過分管束下的生活,更不想妄加過多束縛,況且兩人的關系並不是真的有違世俗。
雖然一時間著實有些沖擊,但還是選擇了靜默。
離開時,他看著沉默的江黎,由於之下還是將話說了出來,「他中了風,恐怕難好了。你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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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斷了,他像只無頭蒼蠅,放下所有工作,抱著一線希望輾轉在紐約街頭,卻嗅不到一絲她的氣息。
他不是沒想過她是否去了另一個城市,但細想之後還是推翻了這種可能,接受一個新環境已是艱難,又何況是異國他鄉,那不是她。
疲憊回到北津,物是人非的地方,如今的他孑然一身,開始思考自己的方向是否一開始就錯了。
已經很久沒去看過傅雲,他知道母親如今大半的心思都擱在病重的江躍天身下,心里終究有些隔閡,去醫院的時候,江黎傅雲都在,兩人坐在一起,相互依靠。
如今江黎恐怕還不知道傅雲不是自己母親的事,不過這樣也許更好,往事已逝,又何苦再牽扯著徒添悲傷。
兒時,傅雲是極疼江黎的,為了補償,但也是真正的情感。
如若真要告訴她,那個人也該是傅雲。
「既然來了,往後就留在這兒陪著媽吧。」他看著一邊的江黎緩緩出聲。
江黎深吸了口氣,看了眼身邊的人,「暫時會呆在這兒,往後的事往後再說吧。」
他點了點頭,不置一語。
傅雲叫了他單獨出去,外頭的天氣很好,陽光照在身上,他看過去,這才發現許久不見她竟已是蒼老了這么多。
「有一天,他在書房打電話,發了很大的脾氣,我正好上去給他送茶,聽到他說什么怎么會沒去,還自己跑了回來不知去了哪里。
後來回想時才覺得可能說的是莫然。」
短短幾句話,他怔在原地,原來,她果真沒有走,他懷疑過,也曾查過,卻沒從紐約出境的人員里找到她,不得不放棄自己的猜想,現在看來,或許她根本就沒走,恐怕是登了機又跑了下來。
她做了這么多,無非是為了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