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倒是喃喃插聲道:「七千三百二十五歲啊……那應該為你們的族群,撫育了很多新生兒了吧?您應該有著相當豐富的經驗。實不相瞞,我們的種族內,還沒有超三千歲的族人。先輩流傳下來的經驗有了斷層。您也許能彌補上這一點。」
他看著秦意的目光愈發狂熱:「王成長到這個年紀,都相當的不容易。您真的像是上天賜給我們的驚喜,請您一定要留在這里……」
秦意:?
橫豎怎么樣,都是你們種族喜歡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
用對方的話來說,就是他的去留,都影響到對方種族的未來了,他不認為他們會輕易地放棄他。
總管殷切地笑了笑:「這樣您看行嗎?我每隔一天接您到這里來,嘗試著與王培養感情。如果三個月後,您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心,那我再送您離開?這三個月里,我們會為您備下豐厚的酬金,以感謝您的配合。」
種族利益當前。
不能當場和對方激化矛盾。
秦意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三個月。
他可以充分地了解這個地方並逃跑了。
「能給我准備一個你們這里的身份證明嗎?」
「沒問題!」
雙方友地達成了一致。
為表誠意,總管還帶著酬金,親自送著秦意返回了旅館。
進旅館的時候,總管還忍不住提議:「尊敬的閣下怎么能住在這樣的地方呢?我為您添置一座宅子怎么樣?」
秦意:「謝謝不用了。」
身份證明是他不能或缺的,酬金算是對方無理打攪他的賠償費。
再要一棟宅子,那就沒必要了。
總管失望地離開了。
塊頭綳著臉問:「怎么辦?他們欺人太甚,他們一定是覬覦您的美貌……」
秦意:「如果僅僅只是這樣倒是了。沒有人能夠對著一成不變的一張臉,保持著永久熱烈的愛意。更何況,世間美麗的東西都易逝。」
塊頭一愣。
為什么會這樣說呢?
在他看來,秦意閣下是值別人用一生去愛的人。
秦意舔了舔唇:「早知道不胡扯了……」
寡婦和瞎扯的年紀,都正中了這個奇怪種族的下懷。
「要不,我們現在先偷偷跑?」
「累,這么笨的逃跑方式會累……」秦意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說。說完,他翻了個身:「不急。」
塊頭也只按下了心中的急躁。
在他看來,能夠在多個頂級alpha之間游刃有余的秦意,經近乎擁有著神明一樣不可思議的能力了。
秦意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起床,就發現於他的流言,這下經再度升級了。
他了門,打梅利銀行外路的時候,都聽見有人低聲竊語議論他這位「王的新娘」。
此時的王宮里。
年輕的王對著水晶鏡子,修長的指節捏住一支筆,輕輕描繪,來的不是壯闊的海圖。
而是嘴角兩撇胡子。
「據說這是人類里,年長的一種證明。」他面無表情地道。
數萬年後的鯨先生,眉心間終於有了點淺淺的紋路。
他沒想到,數萬年的自己,竟然會有如此可笑的時候。
鯨先生腦中再掠那個「新娘」的面容。
你們都被他耍了。
他答應下來,那只是他的緩兵之計。
「王!」阿林的聲音將鯨先生的思緒喚了回來。
阿林問:「您又夢見那位新娘了嗎?」
「嗯。」
「這次他又說什么了?」
「他說,他不喜歡年輕的。」
他不喜歡去的我。
這讓鯨先生心中產生了很怪異的感覺。
阿林:?
您都三萬歲了。
您這意思不就是說,人只喜歡您這樣的嗎!
果然,王還是病了!還病不輕!
將時間推回到了數萬年前的帕利城邦。
一個步入老年的男人,拄著文明杖,慢條斯理地梅利銀行走來,他叫住了門外議論的人:「你們在議論他?」
說著,他看了一秦意離去的背影。
「日安,格萊斯特先生。」
「我們的確是在議論他,他將要成為王的新娘了,您不知道嗎?」
旁人急急地插聲,飛快地回答著面前尊貴的格萊斯特先生:「他住在鄉下的阿藍旅館。」
「他是個寡婦!」
男人一下露了很怪異的神情:「寡婦?怎么可能?」
男人微笑著說了句:「謝謝,我知道了。」然後就飛快地轉了身。
他的步子疾又重,像是恨不飛起來去匯報這件事。
但等回到梅利銀行內後,他反倒又放慢了步子。
他先沐浴、更換了衣物,又噴了香水,點了熏香,然後才跪坐在梅利銀行的標志前,閉上。
那位人物,不是誰都能見到的。
全世界,也沒有人擁有他的聯系方式。
唯有一道。
烏鴻先生。
烏鴻先生。
烏鴻先生。
他在心底恭敬地喚上了三遍,然後才問了第一句話:「您是不會死亡的對嗎?」
他年紀經不小了。
但年邁的格萊斯特先生這會兒卻忍不住嗚咽著流下了淚:「為什么您的妻子,會成為寡婦呢?他甚至還要改嫁了。
「烏鴻先生,我經有很久沒有見您了,難道您真的嗚嗚嗚嗚……」
在烏鴻漫長的生命里。
見一個芝麻的點,他的指尖綻開,化作絢爛的星河宇宙;
見巨人的身軀轟塌,氣化風雲,聲作雷霆,雙目成日月;
見星河墜落後,山川傾覆,燧人取火,伏羲生八卦……
平靜,平淡,又平庸。
但他來沒想。
他漫長歲月里迎來的第一個刺激是——
他突然有了一個老婆。
他老婆原地成為了寡婦。
並將要光速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