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淵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他先去修機器人。
靈泉區駐扎著鄭一安手底下的大部隊,他們已經徹底從聯盟中分裂出了。
這群人見到成群的飛船飛入星球,激動不已。
「井老師回了?」
「一定是!」
「為先生復仇,勢在必得了!」
他們熱切地一通議論,但往後面一看,卻發現……嗯?
「井老師人呢?」
從飛船上下的人答:「陪夫人去修機器人了。」
大家聽見「夫人」兩個字,腦子艱難地轉了會兒彎,後想,哦,還有遺孀這么回事呢。
但是這么個從前沒出現過的人……
「一就支使井老師?」有人不快出聲。
「哪兒呢?是井淵主動陪著去的。」
這話聽著就更奇怪了。
大家面色復雜。
飛船上下的人對視一眼,心說要不再說仔細?
於是把秦意的真實身份重新介紹了一遍。
這下大家的反應更激烈了。
「他的名聲現在這么糟糕,怎么能做先生的遺孀呢?」
對面的人噎了噎,只憋出一句:「可是,先生喜歡他啊……」
大家愣了下,惆悵地閉了嘴。
是啊。
之前先生在蟲洞附近的時候,就有新聞說先生喜歡他。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真的,也值得。至少先生短暫地擁有了一下他。
陷入惆悵後的眾人,也就沒什么興致去討論這位「夫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他們悶接著去干各自的事了。
只有將手的工作做好,能早日為先生報仇,推翻聯盟。
的秦意,根本不在意大家喜不喜歡接不接受他。
他在井淵的幫助下,成功拜了這位修理師為老師,對方將教授他長達個月的機器人修理識。
秦意從不懼怕去習新的東西。
應該說,他對新東西,是興奮且格外專注的。
這么一段時間接觸下,井淵和他之間的關系熟悉了不少。
井淵一邊陪著他往外走,一邊開口問:「你試過信息素轉化的測試嗎?」
秦意:「嗯?」
「如果身上的omega信息素幾不可聞,時又有著這么強的習能力……」
秦意笑了下:「你以為應該是alpha?」
井淵想,如果是alpha的話,他炸掉秦家,絕對不會有人說什么。
因為大部分人害怕的僅僅只是omega擁有這樣的力量,不再遵循社會的規則。可alpha,生就應該具備強大的足以毀滅一切的力量。這樣的alpha會備受推崇。
秦意淡淡道:「不是所有的事,都只有alpha能做的。」
他沒覺得omega有什么不好,也沒覺得alpha有什么不好。
他僅僅只是討厭秦父、孔嘉翔這一類的煞筆alpha。
他很喜歡母親留給自己的身軀。
從到腳。
井淵聞聲愣了下,後面露羞愧之色:「抱歉,是唐突了。」
秦意:「嗯。」
他沒有否認井淵的話,一聲應答就算是接受對方的道歉了。
反正他從不會在別人道歉的時候說「沒關系」。
井淵往前走了幾步:「能再聞一下您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嗎?」
秦意隨手抬了手腕。
井淵低嗅了嗅。
沒有什么味道。
但就在他快要抬的一刻。
他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了一松子混著琥珀糖的香氣。
曾是井淵最喜歡的味道。
但味道實在太淡了,淡到幾乎不能被記住和聞見,一晃就錯過了。
「有信息素的味道……雖很少。」井淵愣愣地說。
秦意有驚訝。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除開匹配度100%以外的人,也能聞到一他的身上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秦意好奇地問。
他聞不見自己的味道。
井淵:「很難描述……一種很讓人喜歡的味道。」
秦意抬眸望了望天。
「哈。」後他突輕笑出了聲,「有個荒唐的猜測。」
「什么?」井淵接聲。
秦意卻沒有向他說。
秦意懷疑,越強大的alpha和他的匹配度越高。
井淵的實力應該也很強悍,只是遠遠不及鄭一安等人。所以井淵只能聞到很淺很淺的味道,並不會因此激發任何沖動。
而他的味道,在他們都是不的。
換句話說。
他們聞到的,也許都是他們各自最喜歡的味道。
可真奇啊。
秦意突有好奇,究竟得是什么樣的條件,能制造出自己這樣的奇特的身軀呢?
秦意這緩緩轉過,對井淵說:「嗯,能聞到身上的味道,這說明你很厲害,你很強大。」
井淵本聞到信息素都沒什么反應,聽到這句話,倒反忍不住臉紅了下,往後退了半步。
誇一個alpha的厲害和強大。
尤其是由一個樣厲害的omega,溫柔中不動聲色隱藏著狂傲的omega的口中說出……
井淵現在一也不懷疑,鄭先生為什么會喜歡他了。
鄭先生不喜歡奇怪吧。
任何強大的alpha,和他相處久了,也許都難逃脫他身上的魅力。
井淵想。
井淵擱這兒一頓心理活動,活動半天。
秦意倒是說完句話,就又回歸了放松的狀態。
另一個空間內。
蕤問:「信息素的味道是什么樣的?」
他從沒聞到過。
他想,他們的至高活了樣長久的時間,他一定道吧。
也許還聞過。
烏鴻:「……不道。」
蕤:「哦!」
他一次有種,原至高也和他一樣的錯覺!
大家都沒聞過這個東西!
蕤:「也想聞聞。」
烏鴻眯眼,盯住了他。
蕤對上他眼眸中深深的如漩渦一般的黑色,蕤飛快地說:「不聞他。」「將自己的意識投射到一個omega的身上您看怎么樣?這樣就能聞自己了!」
可真是聰明啊!
烏鴻沒有搭理他。
今天烏鴻早早地就結束了他「對人類的觀察」。
他躺在一片虛無之中,腦中翻覆去兩句話。
沒聞過。
想聞聞。
秦意跟著井淵回到了大隊伍中。
井淵將他介紹給了大家,他就緘默不言,立在,做個花瓶美人,省力。
大家一時無法將他和開著星際艦的形象聯系。
但是……
「他是真的好看。」
這樣一,轉眼就成為了大家共的認。
先生的這位遺孀,就像是突落到他們一幫粗人手中的精美瓷器。
是得好好保護!
露完面,井淵送著他去休息,一邊走一邊說:「還有個據,等之後帶您過去一一見個面。」
「鄭先生很有些本事啊。」秦意說。
井淵笑了笑:「是,先生真的很厲害。」
他把聯盟大概有哪些地區的人參與了叛亂,都大致向秦意提了一嘴。
「聯盟真是分裂得稀碎啊……」秦意咂嘴。
鄭一安的下屬一反叛,很快就帶得各地也跟著反了。
「本就很分裂,只是在先生的手下,慢慢合攏為一,向聯盟稱了臣。這都是先生這些年打下的功績。」
所以鄭一安哪怕沒有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地和人干過架,他身上的功績也是絕不亞於周奕擎的。
秦意掃了他一眼。
秦意其實是個不太有歸屬感的人。
怎么說呢?
人有親情、友情、愛情。這些構建了一個人對家國世界最基礎的意識。
但秦意什么都沒有。
所以他自也就沒有家的概念,團隊的概念,國的概念。
比他出身的帝國,他對遠古時期,不停從歷史上翻閱汲取識的地球,還更有么感覺。
他不向往友情,也不向往愛情。
親情么。
他母親死了。
父親也基本等於死了。
他也就缺失了這方面的需求。
可一個人該是有根的吧,秦意想。
不就會像浮萍。
所以他會覺得別人擁有著共的積極的信仰,有著團體隊伍的概念與意志,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他喜歡這些人的純粹與團結。
如果有機會的話……
還是想想辦法,讓鄭一安也回吧。
這個念飛快地從秦意腦中掠過。
接下的幾天,秦意除了吃吃喝喝睡覺上上課,就是趕往其他的據,以吉祥物似的形象去露個臉。
大部分人還無法適應他的身份,對他恭敬有余,但眼底的排斥之色也是有的。
有人擔心他依仗著遺孀的身份,在軍營中大omega的特殊,破壞了先生的形象。
但結果呢……
他們連秦意的影子都很難看到。
有人都按不住問:「夫人去哪了?」
總不會讓周奕擎給接走了吧!
他們可還沒忘記,還有個周奕擎時刻等著挖他們先生的牆腳呢!
「上課。」有情者說。
「上課?」
「嗯,機器人維修課。」
「……?」
秦意消失靜默了一段時間,倒是讓剩下這幫人對他還有想念了。
每天都抓心撓肺著,生怕他們的夫人讓別的覬覦的alpha給挖走了。
這是鯨先生游盪在宇宙中的第二十一天。
總管阿林問:「們什么時候回去呢?」
鯨先生:「不道。」
「們在找人嗎?」
「嗯。」
「您在找誰?」
「秦意。」
哦。
就是個您做夢夢見的,但其實是別人的老婆的新娘。
阿林:「他去哪了呢?」
鯨先生頓了頓:「沒有人道。」
阿林突趴在他的面前,小聲說:「王,為什么您好像又落淚了呢?」
因為又夢見秦意了。
對於數萬年前,年輕的王說。
因為不願意與他的城邦割席,秦意被廷追殺到從個世界徹底消失。
這是足以他反復銘記的一件事。
如果是現在的鯨先生,聽見時廷人員的段陳述,未必有什么太大的波動。可年輕的王會。
段記憶,仿佛成了年輕的王的夢魘,反復重播。
於是也因此深植在了鯨先生的腦海中。
導致鯨先生總是會重溫這段記憶,後在一遍一遍中,他覺得自己對秦意的情感好像也被加深了。
鯨先生抬手按了按額角。
他說:「繼續往前。」
他還有漫長的壽命。
他可以慢慢尋找秦意,總有一天,他會為年輕的自己,尋到個驚鴻一瞥,還未得及藏的寶藏。
「前面……啊……前面是聯盟的戰場!」阿林一下跳了。
鯨先生:「嗯。」
他頓了下說:「鄭一安是個可怕的人。」
阿林疑惑地回看他。
您不是從不關注時事嗎?去年您還問鄭一安是誰。
鯨先生依舊還在更新記憶。
個世界又了一個進入蟲洞的鄭一安。
他道阿林不會有這些記憶,所以也就沒有解釋給阿林聽。
「們走吧。」阿林說。
他想了想,接著開口:「聽說周奕擎去了潘達星,是秦意的故鄉。咱們也可以去。」
就圓了王的夢。
鯨先生:「……」
鯨先生漫長的鯨生中,一次感覺到了惆悵:「如果們去往,會在第一時間,遭到周奕擎的迎痛擊。」
「周奕擎去潘達星,是巡視帝國。們去,是外敵入侵……」阿林喃喃說到。
他很想勸王要不洗洗睡吧。
單身老么年啦,也不差這一會兒啦。
阿林甚至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他充滿咸魚氣息地開口說:「您可以等啊,在您老死之前,您一定可以等到周奕擎死了,陸濟死了,霍爾斯死了……到時候您就可以得到一個寡婦秦意了。不比咱們漫無目的到處找人強嗎?」
鯨先生:「…………」
哪怕阿林被洗了次腦殼,記憶重復丟了遍。
也還是不改對寡婦的熱愛。
這時候聯盟的軍隊先一步發現了鯨先生的隊伍。
軍隊頓時好一頓警報。
「敵情!敵情!發現新敵情!」
這次擔任統領軍隊的首腦的,是總統的兒子。
他想要捧一捧自己的兒子,讓他們的聲望早日堆疊,不說超過鄭一安,能趕上少是少。
老聽見警報的時候也慌了一下,但等轉看見父親派給自己的輔助自己的幾個老將,這定了定心,後請求和對方通話。
鯨先生沒有拒絕他。
鯨先生的模樣出現在光屏中的時候,大家愣了一下,後反應過,這是克亞比人特有的長相。
這位就是之前莫名其妙也趕往蟲洞的鯨先生了。
克亞比一族的王!
老松了口氣,微笑著說:「請問您是這?」
鯨先生:「找人。」
克亞比人的族人稀少,但體質卻相強悍。
如果能和他們拉上交情,不說能代替自己上戰場,光是把人往一拉,一放,讓克亞比人隨便一個族人,現個原型,都足夠震懾戰場了。
碼能讓些瞧不他的人,從此對他刮目相看,再不敢生出輕視之心!
老心說這就簡單了,他連忙出聲問:「您要找誰?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鯨先生:「秦意。」
老:「……」
這個名字!
是和聯盟有仇嗎!
鄭一安因為秦意跳了蟲洞,害他們聯盟背了一口大鍋,內部大亂,在分崩離析的邊緣回橫跳。
現在又個要秦意的……
「哈,這個……確實,有難找……前方就是戰場了,要不您先退一退?」
老心說。
這會兒要是天上掉下個秦意,能場吃屎!
周奕擎都找不見的人!
被找的秦意,此刻正在軍艦上。
「是什么?」有人問。
「好像是克亞比人的船,他們的船和們的都不一樣……」井淵皺眉。
「他們是幫聯盟的嗎?」
克亞比人?
聽到這,秦意覺得有耳熟。
「不道是不是幫聯盟的……最好不是。要對付他們,還是有棘手的。先生在的話,就沒這么難了。可惜……」
可惜他們現在畢竟缺了鄭一安個級別的alpha。
秦意:「需要幫忙嗎?」
大家欲言又止,想說,您一個omega又能幫得上什么忙?
就算您會開星際艦,但在艦對艦的作戰中,您不熟練的單人作戰是不具備優勢的。
他們沒有說出,是因為近期和秦意相處得還不錯,不願意說出扎傷「夫人」的心。
井淵道秦意可能還有很不為人的本事。
他心底甚至還冒出了一絲期待。
秦意又將怎么樣去刷新大眾的認呢?
井淵抿了下唇,說:「需要,需要您的幫忙,夫人。」
秦意:「好,這樣……」
他對著操作屏一頓比劃。
大家很快明了他的意思。
「就是把您用透明倉抬上去?抬到聯盟人都能看見的地方?」
秦意了下。
井淵出聲:「就按夫人說的辦。」
他都發話了,其他人也不會質疑。
他們趕緊照辦了。
聯盟士兵這會兒其實也快撐不下去了。
但克亞比人的大船壓在一旁,又仿佛隱隱有靠近聯盟軍隊的趨勢,這讓他們少獲得了心理上的慰藉。
他們重振勇猛,沖殺在前。
而打得正酣的聯盟士兵,就是在這樣的時候,看見一個透明倉緩緩升了。
透明倉慵懶地坐著一個大美人。
美人騎在星際艦的頂上,比他們所有人都要高出一。
秦意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向了周,他說:「看見個刷綠漆和紅漆的煞筆了嗎?」
是老的機甲。
聯盟總統的兒子不敢親自去駕駛,但為了鼓舞士氣,就讓自己的副手去了。
秦意輕描淡寫地說:「揍他!」
大家一愣,井淵頓時哭笑不得。
這就是您的幫忙嗎?
靠嘴?
這老氣得表情一扭曲:「哪的這么囂張的東西?」
鯨先生動了動目光。
聲音有……耳熟。
老:「給轟他!」
「是鄭一安的遺孀吧?」旁邊的人弱弱出聲。
老一冷笑:「更應該弄死他了,也不道這幫人怎么想的,竟敢放他就這樣出,為了鼓舞士氣嗎?哈,不好意思了,今天就要弄死他……」
一炮朝秦意飛去,被防護罩彈了一下,最後歪歪地落了下。
時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幾個蟲形機器人,抬著秦意的透明倉往旁邊挪了挪。
炮-彈只炸掉了蟲蟲的兩只腳。
「你們看見了嗎?他竟敢打!」秦意話音一落下。
大家的憤怒果瞬間被調動。
雖夫人的幫忙就只是跟說了句「加油」差不,沒什么實質性的幫助,可是是先生喜歡的人啊!是先生的遺孀啊!
你這煞-筆怎么敢動手先轟他呢?
這時候突間「轟」的一聲巨響,在聯盟的斜上方炸開。
克亞比人突出手了。
他們轟炸了聯盟的船。
這是聯盟萬萬沒想到的。
聯盟總統的兒子到底沒能吃上屎,他被快速搶登的井淵掐住脖子,用激光刀切開了喉管。
而秦意挑完事,坐在透明倉,收小機器人。
他覺得今天是個不錯的良辰吉日,這個地理位置也不錯。
於是在一片炮火轟隆聲中。
秦意打開星際網,登陸上自己上時期注冊的賬號,這賬號落灰幾年,但撿還能用。
秦意:在剛剛十八歲成年的這一天,許久不曾過問,將視為信息素殘疾omega的父親,帶到了檢測大廳。做了人生第一次信息素檢測。檢測結果為:與周奕擎上將、敵國皇太子、陸濟先生、某族的王、烏鴻先生的信息素匹配度均為100%。如果有哪一位先生要以的未婚夫或丈夫自居的話,其實……大家都可以是的老公。
一個從omega口中說出的完美渣男發言。
一個和個優秀alpha匹配度時高達100%的爆炸新聞。
就這樣在一個亂糟糟的戰場上,從秦意的手中,輕飄飄地發了出去。
反正他已經沒得玩兒了,躲藏無用,遲早總會遇上。
么希望大家能明的意思。
雄競懂吧?
你們先打一架,再看還能給誰遺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