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耳朵怎么那么好使,電話那頭的聲音都能聽見?」我故意打岔,不想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其實不回答,恰恰是因為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君越集團是他父親公司的死對頭,之前莫南山又為了他不惜到會所里面去做卧底,這兩家企業之間的關系有多么緊張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現在秦念柯要是知道我去了君越集團上班,又會怎么想我?
可我到君越集團上班還真就不是為了它的企業文化,也不是為了能在哪兒有什么更好的發展,我單純就是想要在那兒找到我被人栽贓陷害盜取成凱集團設計成稿的證據,把自己身上的冤屈給洗干凈了。
在去君越集團之前,我不是沒找過秦念柯,可他卻一臉高傲的讓我求他。
他是我曾經的男朋友,是我曾經視作比生命還重要的人,就這么一件事他竟然讓我開口求他,我真是到死都拉不下這個臉。
如果求了,我真覺得自己活的太卑賤。
就算有朝一日我為了生計不得不去坐台,那我出賣的不過是身體。
可要是我在這事兒上開口求了秦念柯,那我出賣的可真就是靈魂了。
談不上出賣哪個更高尚,都不是什么好事兒,可相比之下,身體是別人能看見的,可靈魂不是,這東西獨屬於我,連帶著我的自尊,都是我認認真真放在心坎里的。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所以不能連這點僅存的東西也不要了。
「你別跟我扯別的,我問你話呢,你為什么不敢回答我?」秦念柯顯然思想很清楚,完全沒被我打岔的話給蒙蔽,繼續執著的揪著剛才的問題不放。
「我有什么可不敢回答的,不就是蒹葭么?蒹葭是我,我的藝名,程蒹葭。行走江湖,誰不給自己編造幾個身份,人家都有那么多稱號名字,我給自己取一個怎么了?」我撇嘴,在他剛才的問題里挑了最不打緊的一個來回答。
「程蒹葭,那你現在又去了哪里上班?」秦念柯對這事兒不依不饒,好像今天他要是不能從我嘴里把全部真相問出來,我的下場就會很慘。
我腦子里正想著要怎么編造個借口把他給應付過去呢,一扭頭發現點滴要掛完了,眼看就要回血了,我趕緊沖著秦念柯嚷嚷道:「你快點去給我叫護士拔針,點滴打完了。」
可是沒想到他了聽我的話卻一動不動,「你要是不跟我說實話,我就不幫你找護士。」
「你還威脅上我了是吧?我非得用你?」我一轉身子,伸手要去夠床頭呼叫護士的按鈴,可是萬萬沒想到,秦念柯的手比我長,反應還比我快。沒等我摸到床頭的按鈴,他就一巴掌捂到了按鈴上,不准我按。
我盯著那點滴里的葯一點一點減少,眼看管子里的就都要流沒了,我承認這一刻我突然就惜命了起來,於是不由得跟秦念柯妥協道:「得了大爺,我認輸了。我為了能夠有口飯吃,找了個地方做前台,昨兒個是第一天上班。你趕緊的去給我叫護士拔針頭,要是回血了讓空氣進去了我跟你沒完!」
原本以為他聽了我的話能夠趕緊跑出屋子去找護士,可是沒想到他身子轉過來,坐的更穩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