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梯還好,上樓梯對離音簡直是酷刑,男生腿長,三、四級階梯當做一步跨,離音心驚膽戰地跟著,使盡吃奶的力氣都跟不上。
上到五樓,往樓梯一瞧,沒看到孟南衣,她心道完了,也不知道完什么,總感覺會發生不好的事。
挪動著自己笨重的身體,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趕到了教室,趴在門框邊喘氣邊探看教室的情況。
里面氣氛很詭異,在場所有人都看著孟南衣,沒有一個人沒說話。
兩個購物袋被隨意擱在一張課桌上,男生背對著她,離音看不到他的臉,不懂他現在什么臉色,但看同學們大氣也不敢出的表情,她自己也忍不住放輕呼吸。
孟南衣背後似乎是長了眼睛,扭頭准地找到離音的所在:「都是誰讓你買的?」
離音不知道男生什么個意思,為她出頭?應該不是,畢竟他們也只有過幾面之緣,話都沒說上幾句。
那他鬧這一出是做什么的?
腦子里亂糟糟的,離音也沒法思索更多,頂著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孟南衣身邊,想扯扯他的衣服,又覺得這個動作不妥當,只能湊近他,壓低聲音問:「你問這個做什么?」
孟南衣沒回她,扭頭過去看周圍的同學,勾了勾唇,邪痞氣息撲面而來,勾得一些女生臉紅心跳。
現在的女生,不一定喜歡成績優異的男生,但成績優異又武力值爆表的男生卻非常搶手,恰好孟南衣就是這種類型,離音班級里,起碼有半數以上的女生,暗戀孟南衣。
孟南衣目光在眾人臉上一掃而過:「以後有這種跑腿的活,讓人去三樓叫我一聲,隨叫隨到,何必麻煩……」
他扭頭問離音:「什么名字?」
離音小聲道:「蘇離音。」
孟南衣點點頭,表示知道:「白包子的活計,我孟南衣接手了,你們沒意見吧?」
離音紅著臉搓了搓自己的臉,被人死胖子,胖子,胖妹地叫,突然榮獲白包子的稱號,她心里居然有點竊喜。
陳飛琳看看笑容極具欺騙性的孟南衣,再看看離音,表哥這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吶?
其實對於表哥,陳飛琳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人聰明,脾氣急,惹到他頭上從不跟你廢話,先動手打一頓再說。
至於離音,和她同班兩年,陳飛琳自認對她還是有一點了解的,自卑內向,和誰對話都是低眉斂目狀,相當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
陳飛琳盯著站在表哥身邊,胖得跟球一樣,卻愣得被表哥襯托得小鳥依人的離音,表哥到底看上她哪里?
這個念頭剛冒出,陳飛琳的腦海里立刻浮現那天,離音躺在病床上對她們露出的那抹笑容,軟軟甜甜的,看得人心都化了。
表哥大概也是看過她的笑容,才為她打抱不平的?
甭管答案如何,陳飛琳此時都應該表個態了,因為就是她帶頭使喚離音的。
陳飛琳點了點頭:「我沒意見。」
別人不知道孟南衣是陳飛琳表哥,她那些小跟班是知道的,她們還知道,陳飛琳之所以使喚離音,也代表著朝外放話,這胖妹,只有我能使喚,旁人都不能欺負。
要不是有陳飛琳暗中做的一切,離音脾氣這么軟,肯定被欺負死。
這些事當事人不知道,孟南衣也不知道,小跟班怕孟南衣誤會陳飛琳,站出來一步,想要說話,卻被陳飛琳眼神制止了。
再三確認,沒有人有意見之後,孟南衣轉身,與離音擦肩而過的時候,讓她跟他出去。
離音跟出去,被帶到個角落。
孟南衣靠著走廊圍牆,轉身看著她:「包子。」
「啊?」
男生一手肘架在圍牆上,微微俯下身,曲指在離音額前輕彈了下:「脾氣這么軟,怪不得別人欺負你。」
離音捂住額頭,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說這個,但還是很認真地道:「我不軟,只是沒遇到讓我硬的人。」
孟南衣和她對視了兩秒,忍不住放聲大笑:「你這句話,以後可不能跟別人說,會惹人笑話。」什么軟不軟,硬不硬的,這話若是心思不正的人聽了,可以腦補一萬字劇情了。
離音也反應過來自己這句話的不妥之處,噯了聲。
孟南衣見她乖巧又順從,又笑了:「知道什么意思嗎?你就噯。」
離音心里說知道啊,孟南衣道:「行了,快上課了,你回去吧。」
離音點點頭,毫不留戀轉身,孟南衣在後面道:「等等,我通知你一聲,以後你的午飯時間,我占用了。」
「啊?」離音轉身。
怎么就這么呆,孟南衣無奈道:「以後午飯我們一起吃。」
離音還想問為什么,但想想沒問,平時她吃飯都是一個人呢,這次被他邀請,那他是不是把自己當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