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翻身上馬的春碧微微的一怔,回眸看著從馬車里探出腦袋的陸芷筠。
「我與你一道?」春碧問道。
「對啊。來嘛!」陸芷筠朝春碧招了招手,「你怎么這么奇怪,以前你不都是陪著我坐馬車的?」
春碧再度怔了一下,隨後默默的走了過來,抬腿上了馬車。
陸芷筠見春碧進來,如往常一樣直接靠在了春碧的肩膀上,「就是,這樣我才舒服嘛!」
春碧渾身又是一僵,腰背挺的直直的。
「你干嘛?」陸芷筠失笑,「你怎么這么拘束?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春碧……
她抬了抬手臂,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攬住了陸芷筠的肩膀。
陸芷筠在春碧的懷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微微的闔上了眼睛,「春碧,你可不知道我這幾天真是累慘了的!一會吃飯我要是吃睡著了,你可別笑話我。」
春碧垂眸,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十分安心的陸芷筠,「真的累了嗎?」
「嗯。」春碧肩膀怎么感覺比以前寬,也比以前硬?
陸芷筠雖然有點迷糊,但是還是覺察出了一點點的異樣。
老瘋子教給她畫骨之術,便是可以通過人骨還原出人原本的樣子。
這肩膀……
陸芷筠抬手摸了摸,有點不對勁。
她狐疑的抬起了雙眸仔細的端詳著春碧。
「為何這樣看著我?」春碧見陸芷筠一眼不眨的看著自己,問道。
「我看你越來越好看了呢!」陸芷筠忽然展顏一笑,她坐直了自己的身體。
肩膀上的分量一輕,春碧不知道是該松口氣還是……
「你看這枚簪子,你認識嗎?」陸芷筠拔下了自己頭上戴著的一枚木簪。
書院考試,她也沒穿戴什么,只是帶了一根木簪作為綰發之用。木簪取下,一頭青絲隨即傾瀉而下,披滿了陸芷筠半個肩膀。
「看清楚點。」陸芷筠將簪子又朝春碧遞了遞,隨後她的手腕忽然一翻,木發簪的底部就緊緊的抵在了春碧的頸脖子處。「你到底是誰?」陸芷筠壓低聲音呵斥著問道。「你別想輕舉妄動,我不知道你誘騙我上車是何目的,但是你若是敢有什么舉動,大不了我們就拼個魚死網破!說!你是誰!」
「春碧」垂眸看了一眼,隨後嘴角輕輕的一勾。「如何發現的?」她緩聲問道。
「你的肩膀比春碧的肩膀寬厚。且你的下頜有修飾過的痕跡,你的水平非常高,若不是我離你那么近,還真是看不出來!」陸芷筠小聲說道。「你到底是何人。我陸家與你有仇?還是有怨?」
陸芷筠嘴上和眼神都是凶巴巴的,但是心底卻是虛的直踩棉花堆。
怎么辦?
她的腦子飛速的運轉著。
自己現在倒是能出其不意的將人制住,可是接下來怎么辦她就真的有點慌神了。
這馬車上就她與假春碧,駕車的人多半也是這假春碧的同伙。
假春碧穿的是錦衣衛的衣服,看衣服的料子與綉樣應該是偷的真品!
能從錦衣衛那邊偷來衣服,想來也不是什么簡單的蟊賊。還有假春碧臉上的易容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她修改了自己的下頜讓弧線與春碧的臉幾乎一致。
陸芷筠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怎么就惹了這種煞星了!
還是自己那個叫人不省心的爹在官場得罪了誰?讓人家這樣大費周章的綁架他女兒?
只是瞬間,陸芷筠將一切的可能幾乎都想到了……
「你別亂來!你要錢還是別的什么,只管好生說來。一切好商量!」陸芷筠對假春碧說道,雖然現在暫時占上風是她,但是陸芷筠不覺得自己就真的能討到什么便宜。
倒不如與人商量一下解決之道,至少要知道綁架自己的因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