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一)(1 / 2)

恩怨情仇心 月夜輕書 6446 字 2023-02-27

(二)

一個時辰之後,鄭四海和楚仁義便到了蘇州城里。

這蘇州城當真是江南的大城,街道寬敞,城里熱鬧非凡。道路兩旁擺滿了小攤,叫賣聲此起彼伏,行人絡繹不絕,一副過節的景象,甚至比小城里過節還要熱鬧。

楚仁義的三個師弟騎在馬上邊看邊聊,聊的起勁。只見一人說道:「天生師弟,你看那邊好多人圍著,他們是在干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天青師兄,你知道么?」那個道號天生的師弟,朝著適才說話的師兄問道。

「不知道,咱們過去看看吧!」

「好啊!」天生高興地回答道。

這時楚仁義發話了:「師弟們,現在咱們是在幫鄭前輩押鏢,先助他們把東西送還,我們再來游玩,好么?」

鄭四海朝他們笑道:「各位賢侄,那是雜技班在表演,你們先到我家坐坐,明天我再帶你們出來觀賞,好么?這雜技班總共要表演三天,咱們有的是時間。」轉頭向楚仁義說道:「對了,仁義,你還沒給我介紹你這三位師弟呢!」

青城派共有十余名門人弟子,本次青城派掌門上清道人原是派前三個徒弟去參加白中天壽筵的,他們便是大師兄楚仁義、二師兄天陽和三師兄天青。但那小師弟天生也吵著鬧著要跟來。天生是最小也最調皮的一個,上清拗他不過,便同意了,囑咐楚仁義等三人一路看管著他,莫要出什么岔子。

楚仁義聽鄭四海問來,便笑著答道:「您看我多糊塗,忘了介紹,他們叫天陽、天青和天生。」邊說邊向他們分別指去。「他們還小不懂事,鄭伯伯別見怪。」

鄭四海笑道:「我怎么會怪他們呢,他們聽起來好像是天字輩的。」

楚仁義答道:「是啊,青城派弟子有道有俗,並不全是道家弟子。我派出家入道的弟子,這一輩都是天字輩的。但沒做道士的弟子,就不用按照這輩分排名。」

鄭四海見他們年輕,想必是本次下山剛接觸新鮮事物,好奇之下,急yu觀之而後快,不禁笑道:「嗯,一會我叫人帶你們出來在城里游玩一番,現在先到我們鏢局小坐一時如何?」轉頭有對楚仁義說道:「前面再過一條街就到我的鏢局了。走,咱們快過去吧。」

楚仁義忙恭敬地回答道:「好的,聽鄭伯伯吩咐。」

轉眼間,就到了四海鏢局大門口。一眼看去,面前這大門極高極寬敞,門的橫梁上用四個金se的大字寫著「四海鏢局」,看似是以大型毛筆所書,但筆鋒蒼勁,如鉤如劃,字跡入木三分,一見便知出自習武之人手筆。看來除鄭四海之外,鏢局內無人有此勁力。大門兩旁一對石獅極是威武,昂首挺胸,傲視眼前,雄壯挺拔,一望可知。那雄獅身後直立一根巨木,有一人合抱之粗,朝上望去,只見其甚高,巨木頂端一面杏黃大旗迎風招展,旗面所書「四海鏢局」四個大字,字跡與門前橫梁的四字相似,看來同樣出自鄭四海手筆。

鄭四海下馬來對前來迎接的手下說道:「快叫人來幫忙搬東西,再叫兩個人去通知李員外,說銀子已經到了。」

「是!」

鄭四海又道:「等等,大小姐呢?怎么沒來門口接我?」

「回老爺,已經叫人通知大小姐了,她應該馬上就來。」

鄭四海笑了笑:「你去吧,我知道了。」回頭對楚仁義說道,「走,我們先進去吧。」

這時,楚仁義和三個師弟也已下馬,便跟著鄭四海走了進去。這鏢局總處,也就是鄭四海的住處,其規模頗為龐大。走進了大門,眼前是一處寬闊的場地,場地四周不是小房,便是大宅,看來鏢局中多數鏢師均聚居於此。

鄭四海指著前面幾所房子後那最大的宅院,對楚仁義說道:「那就是我住的地方,這里其他的房子,住的全是我的弟子和鏢局中人。」

話音未落,只聽前方一個美妙動人的聲音喊道:「爹,你回來了,女兒想死你了。」

楚仁義朝前一看,一名少女跑了過來。這少女十六七歲年紀,鵝蛋小臉,雙眼大大的,鼻梁甚高,櫻桃小嘴,跑來時眼睛里分明流露出那種溫柔思念的目光,淚水沖滿了眼眶,卻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眼里放出欣慰的光彩,面頰上掛滿了笑容,臉部的肌膚白皙中透著一點紅嫩,就像是要滲出水來,當真是吹彈得破,鬢角邊帶著一朵小黃花,一身白衫素裹,直如天仙下凡一般,看得楚仁義呆了,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那少女撲進鄭四海的懷里,微嗔道:「爹,你這一趟,怎么去了那么久,你真是讓女兒想死了,你想不想女兒啊?」

鄭四海開心地說道:「怎么會不想我的寶貝女兒呢?爹這不是匆匆地趕回來看你了么,我可是一路飛奔而回,生怕你等的久了,生爹的氣。」

那少女不好意思地說道:「爹,看你說的,我有那么容易生氣?你以後再在外人面前這樣說我,我就不理你了!」說完就低下了頭。

楚仁義從沒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如今血氣方剛之年,知好se而慕少艾,乃人之常情,見到這美貌少女,一時不知所措,僵在當地,心想:「沒料道鄭伯伯的女兒如此美貌,端庄大方,雖年少不脫稚氣,卻如初荷曉芙一般,清秀而不失貴雅。便是天上又如何會有這般仙子!我先前聽鄭伯伯提到她,還道她如鄭伯伯一般豪邁,是個粗聲粗氣的女子,貫談江湖豪情!怎想到,她一點都不像鄭伯伯。嗯,那雙大而明亮的雙眼倒是出自鄭伯伯,只是眼神看上去清澈見底,純潔無瑕。哦,那高聳的鼻梁也傳自鄭伯伯,只是jing致秀美的鼻尖卻更是好看得多。看來她的媽媽也是個絕se美人,不然如何生的出這般動人的仙子!」楚仁義只是盯著她看,心中如痴如醉地動著自己的小心思,卻萬萬沒發覺此舉十分無理。

鄭四海突然想到楚仁義在身邊,便對女兒介紹道:「這位是青城派上清道長的大弟子楚仁義,我和道長是既是好友,你也不必見外,就叫他楚大哥好了,這三位是他的師弟,但年紀均大過你,按理說你也應當叫他們師兄。」

那少女抬起頭來看著楚仁義等人,輕聲說道:「楚大哥好,三位師兄好。」說完便羞赧地轉身挽著鄭四海的胳膊,扭捏著低下頭去。

楚仁義看的痴了,見她和自己說話,頓時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答道:「你好。」

鄭四海笑了笑,說道:「哈哈,這是小女鄭瑤,從小就怕羞,見到生人就不好意思,只會粘著我這個做爹的。」

鄭瑤噘著小嘴拉著鄭四海嗔道:「爹,我哪有害羞啊!」

鄭四海答道:「好,瑤兒沒有不好意思。」說完便拉著楚仁義等人朝自己房子走去,邊走邊說道:「走,到我家來坐坐,邊坐邊聊,我還有好多話問你們呢!」

這時天生說道:「鄭前輩,我們三個想上街去游玩一番。」

「好的,我找人帶你們上街去。」鄭四海朝旁邊一個路過的弟子喊道:「阿鵬,今ri你帶這三位少俠去街上逛逛,聽他們的吩咐。要知道,他們是師父的貴賓,帶他們玩的開心點!」

「是,師父!」那阿鵬轉頭向天陽等三人說道:「三位少俠請!」說著便帶他們朝外走去。天陽較為持重,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卻遲遲未動,眼光只是向著楚仁義看去。天青與天生二人稚氣未脫、童心未泯,見有機會暢游一番,便興高采烈地跟了出去。

楚仁義此時心神不屬,沒看到天陽投來的目光,自也沒有回應。天陽本不yu外出,怎奈承受不住兩位師弟的熱情相邀,硬是被拉了出去。

這時鄭瑤突然想起孫達他們,便問道:「爹,孫伯伯和大師兄、二師兄呢?他們回來了,怎么也不來看看我?」

鄭四海躊躇了一下,答道:「你孫伯伯累了嘛!他想休息休息,休息好了就來看你!」

「可是他們每次回來都要來看我的啊!」

「哎,乖女兒,你孫伯伯這么疼你,你就讓他好好歇息一番,等他jing力恢復了就來看你!」鄭四海安慰道。

鄭瑤噘著小嘴,拉著鄭四海說道:「可是人家想孫伯伯了嘛!我要去看看他。」

鄭四海趕忙說道:「哎呀,你就不想爹爹么?爹可是要嫉妒你孫伯伯了!看爹給你買了多漂亮的一支首飾!」說著,便拿出在京城買的那支發簪。

鄭瑤見了那碧玉發簪通體晶瑩剔透,漂亮非常,十分喜歡,拿在手上左看右看。

鄭四海笑道:「喜歡么?這可是爹挑了好久才選中的。」

鄭瑤滿臉笑容地答道:「喜歡,非常喜歡,謝謝爹!」

「呵呵,乖女兒,你孫伯伯確實累了,今天就不去打擾他了好么?我們改天再去找他!今天你這位楚大哥來了,人家是客人,咱們怎么也要招待一下呀!對不對?」

鄭瑤點了點頭。

鄭四海說道:「那趕快去叫朱嫂他們多做些好菜,歡迎你楚大哥。」

「嗯,知道了爹!」鄭瑤說完便朝廚房走了過去。

鄭四海等女兒走開了,轉頭對楚仁義說道:「賢侄,你知不知道我為何不對女兒說出孫達受傷的事實?」

楚仁義答道:「鄭伯伯是不想讓令嬡擔心?」

鄭四海點了點頭:「是啊,這丫頭在我每次外出走鏢之時都非常擔心,哭著叫我路上小心,怕我一去不回,依依不舍的樣子,讓我看了就傷心啊!」

楚仁義不解地問道:「看樣子,鄭姑娘沒怎么出過遠門,她怎么知道江湖凶險?又怎么知道你們這一行更加危險?為了她不提心吊膽,你們也不可能告訴她走鏢期間所經歷的險惡啊!」

鄭四海臉上的表情漸漸憂傷起來,過了一會,才答道:「這丫頭自小死了娘親,是我這個當爹的,一手把她拉扯大的,這十年來她就是我最疼愛的人。她七歲那年,母親害風疹而離她遠去。她母親過世時全身起滿紅斑紅點,臉se發青,口唇紫紺,喘得厲害,心慌胸悶,可說得上每口氣都似乎接不上來。當時我忙請名醫赴診,但眾人一番診治,毫無起效。孩子她母親發病當晚便過世了。這丫頭在她母親臨終時一直陪伴在身旁,我等本不yu如此放縱她,生怕此病將其傳染。但她母女二人骨肉至親,情感致密,若在永別之前不准她倆相聚,此後再無相會之期。沒想到這丫頭雖從小多病,這次卻沒被此病波及,想必是其母親天靈庇佑。」

楚仁義奇道:「恕我冒昧,鄭伯伯怎知伯母患風疹而亡?是這里的大夫診斷的么?」

鄭四海道:「是蘇州城最好的大夫陳力行來府上診療的,想必不錯。」

楚仁義點頭道:「看來我是沒學到師父的醫術,這許多疾病,我都只是一知半解,稍有變化,我便無法分辨,若是師父和二師弟遇到什么奇難雜症,當必迎刃而解。」

鄭四海接著說道:「孫達和我的那些弟子也都非常疼愛她,她從小沒怎么傷心過,母親去世對她來說,是個極大的打擊。她近有一年茶飯不思,每ri只是在我們勸導下進食少量湯水。一年下來,整個人瘦骨嶙峋、形容憔悴,真讓我痛心不已。過了兩年,她才逐步從悲痛中抽身而出,漸有歡聲笑語。但五年前,卻又發生了另一件大事。」

楚仁義聽得入神,此時心中關切,忍不住問道:「哦?那是什么大事?」

鄭四海從容說道:「是我們鏢局押鏢途中遭遇惡賊,慘受重創。」

楚仁義較為驚訝,說道:「當時敵方定是人多勢眾,四海鏢局寡不敵眾,以致敗北。」

鄭四海搖了搖頭,說道:「敵人只有一個,我等數十人圍攻他一人,尚且不能取勝!以眾凌寡,絕非江湖好漢所為,若在平時,絕無此等情景出現。但他前來劫鏢,yu傷我等xing命,那是不得不與其爭抗之勢,說不得,我們眾人也只能群起攻之。」

楚仁義更增詫異:「鄭伯伯武藝無雙,單你一人已是百夫莫敵,此盜又怎能在你手下取勝?更何況四海鏢局眾英雄圍攻,他如何能敵?」

鄭四海嘆了口氣,說道:「講出此人姓名,你便知我鏢局眾人非其敵手。」見楚仁義盯著自己,兀自不信,便道出那賊人姓名:「他叫余鋼錘,是世間名聲最響的獨腳大盜,天下英雄聞其名而se變,當真猛於虎也!」

楚仁義從小跟著師父上清道人長大,上清傳弟子技藝之時,只是以與其相等之功力過手,免得眾弟子見師父功力深厚,因此喜大貪功,為求進境而傷練氣之法。是以眾弟子均不覺師父有著極高超武藝。而此番蘇州城外見鄭四海大顯身手,料得其武藝必勝本師。楚仁義此刻聽得有人更勝鄭四海,又是不由他不信,只嘆天下之大,高人輩出,當真是如師父所說:「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楚仁義聽了余鋼錘的名字,卻似茫然,問道:「他是最出名的獨腳大盜?竟如此厲害?下次見他需小心謹慎!」

鄭四海見他不識余鋼錘,不答他話,反問:「你師父未對你說起江湖中事么?」

楚仁義道:「師父偶爾說起天下英雄事跡,但所說不多。他老人家每ri教我等習武,閑暇之余講一些武林中的故事,卻均是古往今來大英雄、大豪傑行俠仗義之壯舉,也有許多是古時各大名醫贈醫施葯、治病救人之美事。他老人家教導我們要盡習古人美德,今後善加利用自身武功及醫術,造福百姓。是以提及者,均善人也。而如此厲害的惡人,師父似乎沒興趣。」

鄭四海點了點頭:「難怪,你師父一心為百姓謀福祉,此心可嘉,便是教導弟子之時,也以此為重。」

楚仁義道:「鄭伯伯適才所說,那人名為余鋼錘?怎么會有這么古怪的名字?」

鄭四海道:「他是姓余,但鋼錘非其本名,只是他善使大錘,隨身攜帶的雙錘乃jing鋼打造,沉重堅硬。使將出來威力無窮。道上的人不知其真名,見其雙錘厲害,便以此為名。就這樣叫著叫著,余鋼錘此名已揚千里,他的本名倒無人深究了!你想知道當時與之對戰的情景么?」

楚仁義道:「願聞其詳!」

鄭四海道:「好,我們長話短說,以免瑤兒在里面等得著急。」他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那次,我們鏢局從杭州運送四萬兩黃金入皖,路程不短,在道上需行走半月。在蘇皖邊境上遇到那家伙,只見他橫立道邊,雙眼斜視鏢車,他是老手,見鏢車陷地甚深,知其裝有黃金,便上前動手。當下數名鏢師齊齊攔截,卻如何是其對手,只見他雙錘揮舞,那幾名弟兄頭顱被砸得稀爛,登時了賬。我見狀忙出手攔截,雙方兵器相交,我立感右臂酸麻。但見鋼刀彎曲,已為其鋼錘所損。我知其力大,揮舞鋼刀游身而戰,卻不知其身法竟靈敏之極,遠在我之上,十余招之後,我已處下風,為其雙錘所迫,身法滯緩。此時孫達、李清、瞿正明及各弟子、各鏢師蜂擁而上,將其圍困。他見我等人勢眾多,雙錘封閉取守勢,我等雖眾,卻難傷其毫發。只見他偶出一錘,定有一人喪命,他錘重力大,卻又揮舞如風,令人難以抵擋。雙方僵持不到半炷香時程,卻似熬過數ri,他運錘如雷似電,迫的眾人喘不過氣來。投身其中,有如置身地獄一般,其時已有三十余人命喪錘底。恰逢唐軍秦王部屬所攜軍隊側過,步履整齊,如同山崩於前,震耳yu聾,他誤料我等幫手前來,見一時戰我不下,棄鏢而走。我們雖然拼死抵御而勝,卻也損傷慘重,我的十幾個年輕弟子與十余名鏢師都陣亡了。瑤兒得知他們死訊之後,整ri不吃不喝,以淚洗面,沒過幾天就又瘦了一圈。我那些弟子把瑤兒當成小妹妹一樣,他們一死,瑤兒就像突然失去了十幾個親人一般,那種痛苦並非常人能夠理解。我從前沒見瑤兒這么傷心過,她原來很喜歡微笑,但自從她母親去世後,她便郁郁寡歡,好容易從中擺脫,又發生此事,當真噩耗連連。此事之後整整一年,她更是絕無歡聲笑語,經常一個人坐著發呆。現在那件事已過去很久,我們四海鏢局近來也沒遇過大盜,瑤兒已漸漸忘卻了以前的那些事,變得開心起來。但每次我出外時,她都還是一副憂郁神情。」

鄭四海頓了頓,接著說道:「沒想到此次外出,又碰到這么聲勢浩大的匪群,死了這么多人,我不想女兒再為我擔心,因此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她。」

楚仁義點了點頭,說道:「明白,鄭伯伯,但你這樣能瞞得了她么?」

鄭四海拍了拍他肩膀,微笑道:「放心吧,瑤兒外出甚少,現在只是和孫達,還有我的大弟子、二弟子相熟,只要他們養好傷,我再吩咐大家不要在這兒討論此事,瑤兒便看不出來。你也幫我守住這個秘密,好么?」

「好的,鄭伯伯,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鄭四海笑道:「多謝賢侄了!走,到家里坐著聊!」說完,便拉著楚仁義朝自己家走去。

轉了幾個彎,兩人便走到一處大型庭院前,只見里面矗立著一座大宅,這是鏢局里最大的宅院,也就是鄭四海的家。

兩人從正門走進,剛進門便有人前來迎接。一名年輕丫鬟上前道了個萬福,說道:「老爺您回來了,剛才小姐出去接您了。」

鄭四海點了一下頭,說道:「知道了,剛才碰見她了。」說著朝旁邊楚仁義一指,吩咐道:「這位是青城派楚少俠,他來我們這兒,要住上一段ri子,你快去叫黃媽把西廂那間最好最大的客房收拾收拾,讓楚少俠幾個師兄弟住在那兒。」那丫鬟答應一聲便去了。

鄭四海拉著楚仁義走進內堂坐了下來,旁邊兩個仆人立刻端了茶水送將上來。鄭四海對那兩人吩咐道:「去廚房催催朱嫂她們快點做菜,好招待我們的貴賓。對她們講,不要准備鏢局的慶功宴了,過幾天我們再慶祝。」這二人答應後便出去了。

楚仁義問道:「鄭伯伯,你們每次回來都開慶功宴么?」

鄭四海答道:「嗯,我們每次回來都要慶祝。已經很多年沒有碰到賊匪了,沒想到這次遭遇這伙賊人,當真人多勢眾,居然帶著三百多號人,千里迢迢地跑到這里來劫鏢,令我們損失了那許多兄弟。這次只有等把死傷兄弟的後事辦理完善之後,才能慶功。說到這里,還是得多謝仁義你,要不是你,我們也別慶功了,等著丟失貨物,賠別人銀子吧。」

楚仁義忙道:「快別這么說,鄭伯伯!這樣可折煞小侄了,要不是鄭伯伯你武功高強,殺了他們頭領,他們也不會跑!」

鄭四海笑道:「我們也別互相吹捧了,你就在我這兒先住著,到時咱們一起去給白中天賀壽,好么?」

楚仁義點了點頭:「好的,一切都照鄭伯伯吩咐辦。」

兩人又聊了一會。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鄭瑤走了進來,向楚仁義打了聲招呼,便走到鄭四海身邊說道:「爹爹,我已經叫朱嫂做了好吃的來招待楚大哥,同時也慶祝你回來,咱們什么時候開慶功宴啊!」鄭四海一聽她這么問,一時沒想起來怎么回答。

這時楚仁義趕忙答道:「哦,是這樣的。鄭姑娘,這一回鏢局來回兩趟都在送鏢,大家都累了,是以慶功宴要過幾天再開,讓大家休息休息。」

鄭四海趕忙答道:「對,大家都累了,休息兩天再開。你快去看看黃媽有沒有收拾好那間客房。」

鄭瑤問道:「什么客房啊?」

鄭四海笑道:「傻丫頭,是給你楚大哥師兄弟他們住的客房啊,快去看看吧!」

鄭瑤起身走了出去,鄭四海轉頭對楚仁義說道:「剛才幸虧有你,不然我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便露餡了。」

楚仁義忙說不敢當。

傍晚時分,酒菜都准備好了,天陽等三人還沒回來,料想是在集市玩瘋了。鄭四海便和楚仁義、鄭瑤三人同桌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