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二)(1 / 2)

恩怨情仇心 月夜輕書 5995 字 2023-02-27

楚仁義暗道:「我見到鄭小姐便忘乎形跡,想必唐突佳人,以致招此罵名,小雲護主,倒是沒錯。」心下尷尬,不知如何開口,便沉默不言。

鄭瑤試探著觸碰小雲一下,輕聲說道:「楚公子絕無惡意,小雲就別生氣了,好么?」

小雲見自己表現如此凶悍,楚仁義卻傻愣當場,絕無惡言相還,知其心懷坦盪、胸無城府,而非心下怯卻。忽而一笑:「我只是和你開玩笑呢,你何必如此緊張!」

楚仁義笑了笑道:「好厲害的姑娘,我們現在就出去游玩吧。」

鄭瑤拍手道:「好啊,楚大哥不生氣就好,我在前邊帶路。」轉頭說道:「小雲,我們一起走吧。」

兩人便朝外走了出去,楚仁義等四人跟在後邊,這時天生對楚仁義悄聲說道:「大師兄你這么緊張干嘛?」

楚仁義說道:「哪有,我沒緊張啊!」

天生說道:「還說沒有,你真是連撒謊都不會,我們讓你陪著上街逛逛,你都不肯,還要我們拉你出來,這邊鄭大小姐一說『和我們一起去』,你就高興得手舞足蹈,這是為什么?」

楚仁義趕忙拉了拉天生,悄聲說道:「你別亂說,我只是看鄭姑娘對此地甚熟,有她帶路比較方便。」

天生笑了笑,說道:「大師兄你別騙我了,我看是你對鄭大小姐有意思吧!」

楚仁義忙把天生拉後,說道:「沒有啊,你可別亂說啊!這話傳到鄭姑娘耳邊多不好,我們現在做客她家,你別到處瞎說。」

天生哈哈一笑,說道:「一試就把你試出來了,我可沒有瞎說,你假如不想讓這話傳到鄭小姐耳朵里,你就要…」

楚仁義忙道:「要什么?」

天生一只手搭上楚仁義肩膀,笑道:「瞧你緊張的,你說你對鄭姑娘沒好感誰相信哪!你不想傳出去,今天就要請我吃頓美食佳餚,這一路上你可沒怎么買過好吃的給我,今ri你這可愛的小師弟就要大魚大肉的好好吃一頓!」

楚仁義說道:「好啊,你敢要挾你師兄,看我不整治你。」說著便要伸手到天生腋下呵癢。天生忙向前跑去,嘴里喊道:「鄭瑤姐姐救命啊!」

鄭瑤回過頭來,見他們在鬧著玩,笑了一下,繼續朝前走去。

這幾人來到集市里,便yu找個地方先吃早餐。蘇州出名的小吃當真不少,品類繁多,數不勝數。便是尋常一家小攤的包子也做得相當美味,楚仁義一行人,大老遠便嗅到了那剛蒸好的包子散發出的撲鼻香氣,便直奔彼處。

眾人坐下,每人要了四個鮮肉包子和一碗骨頭雞絲湯,鄭瑤食量本不大,但今ri心境甚佳,便也放口大食一番。

天生邊吃邊說道:「這早餐真好吃,看這包子多美味,湯也鮮美,真是美味至極,可比我們天天在山上吃的好多了!」

鄭瑤見他稱贊這里的美食,便說道:「覺得好吃,那就再多吃點吧!」

天生笑道:「不了,早飯吃多了,就吃不下中午飯了,我還要等到中午吃大師兄請的那一頓呢!」

楚仁義笑了一下,說道:「是啊,中午我做東!」

鄭瑤忙對楚仁義說道:「不行,你們初來乍到,在我這里,便是我的客人,爹爹昨天就告訴我,讓我帶同你們一起游玩,所有花銷,均由他支付。今ri一早,我便去賬房取帳,這幾ri所有娛樂開銷,都應由我包攬,怎能讓你做東?不然回去之後,爹爹便要說我不懂禮節,沒盡地主之誼。你是不是想我被爹爹罵?」

楚仁義愣了一下,還未說話,天生趕忙搶道:「瑤姐姐,這頓飯是我們師兄答應請我吃的,你今ri的身份只是陪客,你說,怎么能讓你做東呢?」

楚仁義拉了天生一下,輕聲說道:「師弟,不得無理。」轉頭對鄭瑤說道:「鄭姑娘,久聞江南美食冠絕人間,我等無緣品嘗,相恨已久,此番前來,有幸平願,即是有緣。初到貴境之時,在下的確答應師弟,今ri要讓他們吃一頓上等大餐,請姑娘勿卻。鄭姑娘身為主人家,若需盡禮之時,我等自也不便推辭。這樣吧,這幾ri若得姑娘陪伴在下數人,在這蘇州城里里外外游覽名勝、觀賞風景,也算小姐您盡了地主之誼,這是在下不情之請,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鄭瑤笑道:「好,那我這幾天就好好陪你們游樂,我整天呆在家里,也都悶死了,此番出來玩耍,也不知該說是你們陪我,還是我陪你們!」

楚仁義笑了笑,說道:「好,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們吃完早飯就去好好享樂一番!」

這時只聽得天生在旁邊說道:「今ri大師兄的心情真是不錯啊!說話甚是得體!」說完便朝楚仁義做了個鬼臉。

楚仁義知其嘲笑,雙頰微紅,暗道自己隨即應變甚快,天生雖知其中內情,卻也不能辯駁。只是適才所說理由,在另外兩名師弟眼中看來頗為牽強。忙低下頭,笑著把天生湊過來的臉推到一邊。<年少之際,少年人xing情總是活潑好動,正巧湊在一起,自是有說有笑,聊得甚是投機。眾人同路,只覺得熱鬧有趣,絕無枯燥乏味之感。李唐時期,民風淳朴,男女之間交往玩耍,倒無後世那諸多繁文縟節。且楚仁義、天陽、鄭瑤等人均是江湖兒女,雖鄭瑤甚少出門,卻在鏢局中長大,見到的都是江湖中人,看到的都是豪邁之氣,耳濡目染,自也不必忌諱太多,比之尋常官家小姐,又多了一份隨xing可人之處。更是令楚仁義著迷,不能自已。

眾人整個上午都在鬧市中閑逛,鄭瑤雖說是陪楚仁義等人游覽蘇州名勝,卻自顧自地跑到絲綢坊、胭脂坊等處采購喜愛之物,楚仁義等人只得相隨。

未到中午,小雲懷里便抱滿了衣飾物品。只見得小雲一路上嘆道:「早知道便叫李大總管拉著車來陪我們逛了,害得我抱了這么多東西,哪有那么多力氣啊!說了是出來游玩的,又沒說要買東西,我抱不動了!小姐,還是給你自己抱著吧!」說完把懷里的一半胭脂布匹推到鄭瑤懷里。

鄭瑤見小雲生氣,不敢與她爭辯,無奈之下,只得接過貨物。鄭瑤這千金小姐,ri常哪里做過體力活,身纖體弱,絕無半分氣力,尋常出來購物之時,均是由府中車馬總管李潤拉著小板車出來搬運,這次一切都沒有准備,小雲又不願意再出力,鄭瑤接過貨物時,只覺壓頂之重,無力支撐,搖搖yu墜。

楚仁義在旁看的分明,眼疾手快,猿臂微舒,將那堆貨物攬了過去。這些胭脂水粉、絲綢布匹本就沒有些許重量,只是鄭瑤無力,才顯得沉重。楚仁義接在手里,拿過小雲手里的粗布打個包裹,輕而易舉地提在手中。小雲見他舉重若輕,索xing將自己手中那份也交給了楚仁義。

鄭瑤倒是客氣得很,不住地道謝,楚仁義雖無心居功,眼見鄭瑤感激,心下也是無限喜樂。

楚仁義也還罷了,只要能跟著鄭瑤,在哪里游玩都一樣開心。天陽向來持重,對此也無怨言。但天青、天生那兩個師弟可著急了,這些女兒之物,他們如何會感興趣。他二人倒是對大街上雜耍賣藝的熱鬧活動有意,一心想去看,但主人家不動,又怎好意思獨自而去。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眾人跑到城里最大的酒樓里好好吃了一頓,楚仁義點菜甚為豐盛,眾人食yu大開,香噴噴地大吃一番,只是結賬時,用去楚仁義四人在路上二十ri的花銷。

飯飽之後,天生吵著要去看雜技班表演,鄭瑤一上午也采購完畢了,便跟著他們行走。

又游玩了一個下午,到了傍晚時分,眾人才回鏢局去。

這一行少年人雖然很是疲憊,但個個都興致不減,還約好了明ri到附近的幾個名勝景點去玩。

鄭瑤平時沒走過這么多路,到家已是雙腿酸軟,回自己房間時,腳下無力,只得由小雲攙扶而行。

楚仁義四人回到房間里,還興奮地聊個不停。這四人自小在山上長大,從未到過大城,雖益州城繁華之極,又距青城派較近,他們也未去過。此番一路上趕來這里,途中沒怎么玩耍。因此這次出游,玩得都很是開心。

幾人聊著聊著,突然天陽問道:「對了,大師兄,你什么時候說要請我們吃這頓豐盛的午餐,我怎么不知道啊。」轉頭問天生和天青:「你們知不知道?」

天青道:「我也不知。」

那天生卻道:「今ri鄭姑娘說她要盡地主之誼的時候,就是我,是我將大師兄要請我們吃飯這消息說出來的,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天陽開玩笑地對楚仁義說:「大師兄,這可是你的不對,你怎么能只對天生講,而不和我們說呢?是不是不把我們當師弟啊?」

楚仁義道:「是咱們這個小師弟要挾我的,我都沒來的及告訴你們呢!」說完之後,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說漏了嘴,想兜卻已兜不回來。

果然天陽問道:「什么要挾,天生要挾你?怎么要挾的?」

楚仁義閉嘴不答。

天青忙問天生:「小師弟你說,大師兄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說出來咱師兄弟分享一下!」

楚仁義忙道:「你也知道是秘密了,怎么能說出來分享呢!」

天陽見他這么說,神情又如此尷尬,便也不問了。

就這樣,他們師兄弟幾人,天天有空就和鄭瑤及小雲一起出去游玩,逛一逛這附近的名勝,還有一些好風景,一連持續了五六天。

這幾ri楚仁義都特別興奮,他這幾個師弟除了天生知道原因,其他兩個都感到莫名其妙。

這一ri,他們玩耍歸來,也已是傍晚時分。

鄭瑤很久沒像這幾ri那般高興了,今ri在外游玩整天,回到家時,依舊是累得雙腳酸軟,要她的丫鬟小雲攙扶著回房。

楚仁義四人歸來之後,天陽見楚仁義仍舊如此興奮,實在忍不住問道:「大師兄,到底有什么事,能讓你如此高興,如果是好事,就講出來,和我們師兄弟一起分享,好么?」

楚仁義笑了笑沒說話。

天陽只得催天生,說道:「師弟你那天不是說你知道大師兄的秘密么?你說出來給大家聽聽!」

天生本來便是師兄弟中最小最調皮的,他又知道大師兄修養好、脾氣佳,說出來他也不會生氣,便說道:「是這樣的…」

還沒說出來,楚仁義便捂著他的嘴,悄聲道:「不要說啊,你聽這屋子外邊有很多鏢局里的人,要是被他們聽見就不好了。」

天生點了點頭,楚仁義見狀便松開了手,剛一放松,天生便大聲說道:「大師兄喜歡鄭姑娘!」

天陽和天青「啊」了一聲,隨後天陽便笑道:「大師兄,你何必瞞著我們,這又沒什么見不得光,真是的…」

話音未落,只聽得窗外有人憤怒地喊道:「楚仁義!你這個畜牲,快給我滾出來。」話語中似乎充滿了仇恨。

楚仁義心中一驚,忙打開門走了出去,只見鄭四海的大弟子李清站在門外,手持大刀,怒目相向,其勢便yu沖上來廝殺。

楚仁義忙問:「李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事?」李清拿刀指著他,怒道:「還在這里裝算,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牲,我今天就要宰了你!」

這時,鏢局里眾人不知情形,忙跑過來旁觀。李清周圍站了一圈人,都在七嘴八舌的向他詢問。

李清見眾人圍攏,便指著楚仁義,怒道:「你們自己問他這個畜牲吧。他做過什么,他自己最清楚!」說著便要舉刀沖上來。

這時天陽喝道:「你怎么出口傷人啊,有什么事情你不能當面說清楚么!」

楚仁義也說道:「是啊,李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李清怒道:「有什么誤會,我明明親耳聽到的,還能有什么誤會?」

楚仁義一頭霧水,說道:「你聽到什么,使你這么大動肝火?」

李清說道:「現在還裝作不知,我聽到你剛剛講的!」李清為了激起眾人對楚仁義的仇恨,對四周大喊道:「大家都來聽聽啊!楚仁義這個畜牲喜歡我們的小師妹!」言畢,他又指著楚仁義大喝道:「你好啊,姓楚的,師父把你領到家里,來當貴客一樣款待,你竟然忘恩負義,敢打小師妹的主意!」

原來李清看著鄭瑤長大,看著她慢慢變成一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越發出落的如同清水芙蓉一般秀麗絕倫。李清漸漸地喜歡上了這個小師妹,由兄妹之情變成了愛慕之意。他雖魯莽,卻羞於向鄭瑤表達。況且,他也不知師父的意願。

其實李清早知鄭四海已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般看待。從小他的父親和叔叔就跟著鄭四海,因為兩位長輩本領低微,外出走鏢應付不來,便在鏢局中做起了內務工作。他父親李滋在鏢局大院里掌管廚務以及ri常生活采購,漸漸地便成了鏢局大院的總管。而他叔叔李潤便跟隨他父親負責物品采購的運送工作。李滋xing情嚴謹,內斂深沉,不苟言笑,鏢局里的內務人員均懼其三分。而李潤xing格隨和,眾人喜愛,鄭瑤在鬧市購買用品之時便愛叫上他。不僅父輩得鄭四海重用,李清自己也被鄭四海收為大弟子,在鏢局中地位尊崇,僅次於總鏢頭鄭四海和副總鏢頭孫達。李清一家可說得上和鄭四海走的極近,若是親上加親,也未嘗沒有把握。

李清自己知道,鄭四海曾多次叫他改一改他這魯莽的個xing,是為了他好。「不知是否師父願將女兒許配給自己,而讓自己改的更完美些。」每次想到這里他便下決心「痛改前非」。進來已收斂許多。但那天押鏢回來,本擬晚上想找師妹聊天,怎料卻看到小師妹和楚仁義聊得起勁。他暗想,小師妹向來不和陌生男子閑聊,怎么會和楚仁義談得如此火熱?定是楚仁義搞鬼。只恨自己身上的傷還沒好,師父不想讓自己即刻與小師妹見面,師命不可不從,只得等待傷勢好轉再來。

這幾ri,李清的傷基本痊愈。今晨一早便來找鄭瑤閑話家常,想著即將見到小師妹那芙映蓉襯般的絕貌,即將聽到小師妹那鶯啼鸝鳴般的柔聲,心中喜樂,不可言表。到了師妹所住的花園,見她剛走了出去,小雲在身後相隨。

李清這次走鏢,對師妹思念甚深,歸家後,與鄭瑤一牆之隔卻不得相見,心下更是焦急,思慕之意,不能自已。他有很多話想對鄭瑤講,不願當著小雲的面和師妹私語,便尾隨其後,以待時機。

其實此乃李清一廂情願,盡管鄭瑤平素與之交好,但那是他位處眾弟子之長,乃大師兄之故。若說鄭瑤真正好友,當數二師兄瞿正明。只因李清xing情魯莽,不為鄭瑤所喜,而瞿正明為人豪邁大度、爽朗幽默,卻又心細如發。鄭瑤往往與瞿正明聊得甚是投機,有什么心底話都願意對這位二哥說。她把李清僅僅當作地位尊崇的大哥,與之交談,也是淺談輒止,從來不說知心話。

李清滿心歡喜地跟著鄭瑤,不料卻見她和楚仁義等人一起出去。李清心中嫉妒,想知道他們去往何處,便暗中跟隨。看到他們在外談笑風生,回想師妹平ri對自己的冷淡,不禁怒火中燒。等眾人回到家里,李清心中氣憤難平,又拿來鋼刀,潛伏在楚仁義窗外偷聽。

以楚仁義武藝之強,本是很容易發現李清跟蹤。但一來楚仁義江湖經驗不足;二來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鄭瑤身上;三來眾人一直在鬧市,周圍人來人往。以致於沒有發現李清尾隨。他們回來後聊得正起勁,全沒想到外邊會有人偷聽。況且屋外時常人來人往,師兄弟四人自也不會在意。李清在外許久,他們竟也沒有發覺。

近期以來,李清的xing格確實改善了許多,不然未待楚仁義等人外出游玩,早就站出來喝止了,也不會等到此時此刻。但現下聽到他們的對話,仍是禁不住地怒火中燒,嫉妒之心大起。

他早已暗自思量,只待自己xing格改好之後,師父便會把師妹許配給自己,怎料這半路殺出另外一人,似要搶走師妹。直到他親耳聽到天生說楚仁義喜歡鄭瑤,便不顧一切地沖出來質問。

楚仁義見他已聽到己方私下言論,知道無可否認,忙道:「李大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雖對鄭姑娘心生愛慕,卻絕無非分之想,你千萬不要誤會啊!」

李清道:「不要誤會,那你說你對師妹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就是心懷不軌!」

楚仁義遲疑了一下,還沒回答,只聽得李清吼道:「沒話說了吧,我明明看到你今天趁師父外出辦事,便帶著師妹在城里游逛,玩完這里又逛那里,你那高興得意的表情全寫在臉上了,你說你對我師妹無非分之想,那你怎么會有那樣chun風得意、小人得志的表情?」

楚仁義答不上來,他身後的天生師弟卻走上前一步,說道:「什么叫做『趁師父外出辦事』,我大師兄就帶著鄭瑤姑娘四處游玩?我告訴你,不僅是今ri,這接連數天,我大師兄都和鄭姑娘在一起。你師父早就知曉這一情形,他根本就沒有反對。你自己心存不良,卻污蔑我大師兄,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李清聞言,更是怒不可遏,大喝道:「什么?你這混蛋,竟敢如此!你還我師妹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