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均脫嫌 難定真凶 (二)(1 / 2)

恩怨情仇心 月夜輕書 2379 字 2023-02-27

第十六章

均脫嫌難定真凶

(二)

出了賀府,范逐世本要前往張家問個清楚。上清見狀,趕忙攔住他,說道:「現下已至戌時,張家人定已就寢,我等不如明日前去相詢。」

范逐世道:「不問明白,我今夜睡不著覺。況且,這一晚的時間,足夠李澤光使用錢銀打點一切。我等若是明日再去,問得到的,恐怕只有虛假答案了!」

上清笑道:「不怕,我只問你一句,你長年在蘇州城中生活,據你了解,張中匯和汪銘揚,是什么樣的人?」

范逐世道:「此二人正直仁慈,都是少有的大好人。不僅我這樣說,道長去問問周邊鄰里,得到的答案,恐怕均相差不大。」

上清道:「既然如此,你難道還怕他二人受李澤光賄賂么?話又說回來,張中匯財力雄霸姑蘇,還能貪李澤光那點小財?」

范逐世道:「道長您不知道,四季絲綢坊在和州府也設有分部。我擔心的是,張老爺怕得罪了和州官府,影響他分部的生意。」

上清道:「這又回到第一個問題了。你既然認定張中匯為人誠懇,極具仗義之心。那么,他又怎會袒護惡人呢?」

范逐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張老爺雖說是個好人,但也是個商人。據我所知,在官府的黑幕之下,能成為一位成功商人,多少是要用些手段的!」

上清嘆了口氣,道:「我本盼望,能從你口中得出一些,否定張中匯有作惡可能的話語,但……事與願違!」

范逐世道:「據我多年查案經驗,要確定一案的真相,靠得是確切證據,而非一人話語。」

上清點頭道:「我明白,但和張中匯接觸多了,我總覺得,他不像是為惡之人。因此,從內心來說,我不希望找到他下手害人的證據。」

范逐世道:「我也是如此,但查案不能只靠內心感覺。不然,絕難破案!」

上清道:「或許吧!那就有請范總捕前往張家府上調查。」

范逐世嘆了口氣,說道:「有時候,做人要有取舍。我雖對張老爺極為仰慕,但此刻,我取的是真相,舍的或許是與張家的情分。」說完便向上清等人辭別,朝張家大院走去。

看著范逐世的背影,上清嘆道:「范逐世的確是個好漢。他說的話,都很有道理。但有一句,我不大認同。」

楚仁義在一旁問道:「什么話,讓師父不大認可?」

上清道:「他取的是正義與真相,舍的卻絕不是與張家的友情。」

楚仁義問道:「此話何解?」

上清道:「張中匯若未犯案,范逐世此刻去查探,便影響不到兩人的情分。」

楚仁義道:「范逐世前去查問。張中匯若非真凶,據常理推測,他便會責怪范逐世缺乏對他的信任,從而淡化了兩人友誼。」

上清道:「張中匯若是這樣的人,他還值得與范逐世談論友誼么?」

楚仁義道:「但張中匯當真犯事的話,范逐世去調查,便當真會破壞兩人互相景仰的關系!」

上清道:「張中匯當真犯案,他還有何值得景仰?」

楚仁義點頭問道:「沒錯,所以呢?」

上清笑道:「所以,我不贊同范逐世此言!」

張家大院內,張中匯與汪銘揚、秦持、姜立等人正在討論今日之事。

金砂村的徐家六口人,一個下午的時間內,紛紛死於非命,且均是死在極其殘酷的手段之下。

這本就是個震驚全城的消息。

張家作為大戶,得知的消息,自也比其他百姓多些。

不管此事與張家有無關聯,茶余飯後的談論,那是少不了的。

而今之際,此事不再是張家的飯後閑談,而是飯桌上,甚至開飯前,就要急切討論的一件事。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張家竟然有人成了這件凶殺案的證人——提供最大疑凶的不在場證據。

這不得不令其急切討論。

張中匯、汪銘揚等人,此時還未進晚餐。

從衙門師爺那里錄了證供,回來時,天色已晚,張中匯等人卻並無飢餓感。

一回到家,汪銘揚便讓人把卧床的姜立抬到密室。張中匯親自將今日發生的事,對姜立說了一遍。

描述完畢,四人便討論開了,討論得激動,不知不覺已過多時。

就在四人仍舊在猜測真凶時,門外傳來仆人的聲音:「老爺,范逐世總捕頭,在大門外求見。」

張中匯點頭道:「我猜到他要來,快快有請,請他共同研討此案!」

范逐世在張家仆人的帶領下,一路來到密室。只見張中匯、汪銘揚、秦持三人,各坐一方,姜立則坐在架椅上歇息。

范逐世開門見山,問道:「張老爺,范某前來打攪,多有冒犯。但無事不登三寶殿,范某有一事相詢,望張老爺如實作答。」

張中匯點頭道:「范總捕請問,張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范逐世問道:「今日城外發生一起重大命案,張老爺想必知情。」

張中匯道:「沒錯,衙門還因此要老夫前去作證。」

范逐世問道:「據李澤光所說,案發之時,張老爺與他,在胡子成家會面,是否真有此事?」

張中匯點頭道:「沒錯!這一點,老夫可以證明,他當真未說謊話。」

范逐世問道:「怎會這么巧?你又怎會在那個時候,去胡子成家,找李澤光會面?」

張中匯道:「這倒不是巧合。」

范逐世問道:「不是巧合?難道這是張老爺你的刻意安排?」

張中匯道:「沒錯。」

范逐世問道:「為何要安排此事?」

張中匯道:「范總捕可曾聽說過,前兩日,因李澤光之故,我家教頭姜先生,與胡子成發生了矛盾。」

范逐世點頭道:「這件事,早有人報與我知,我自然清楚。」

張中匯道:「我家姜先生急危解難,相助父老鄉親抵御李澤光的侮辱打罵。而那胡子成卻為了討好李澤光這等官府子弟,把姜先生打傷。這等道理,若不與他當面講清,天理何在?」

范逐世聽完這話,問道:「張老爺的意思是,你們前去胡子成府上,不是專程找李澤光會面,而是去與胡子成算賬?」

張中匯點了點頭道:「你說對了,李澤光已被姜先生教訓過。這次咱們去胡子成家里,自是與他理論。」

范逐世道:「恰好當時李澤光也在胡子成府上?」

張中匯點頭道:「是的。但不僅於此,你那個『也』字應當刪去。」

范逐世問道:「什么意思?」

張中匯道:「李澤光在胡子成家中,而胡子成卻不在!」

范逐世問道:「胡子成去了哪里?他是躲著不敢見你?」

張中匯道:「具體情形,我也猜不透。此約乃我與胡子成所定,時間地點都由他來選。照理來說,他不會輕易離開。」

范逐世問道:「你知不知道,胡子成去了哪里?」

張中匯道:「據李澤光所說,他去宴請賀大人,在他家附近的庄園游玩。」

范逐世道:「他請了賀大人?」

張中匯道:「沒錯,李澤光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