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又蒙冤 百口難辯 (二)(2 / 2)

恩怨情仇心 月夜輕書 3037 字 2023-02-27

天陽道:「只知道欺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算是有膽子么?」

李清在一旁怒道:「他手無縛雞之力?你可不知道他多厲害,我去阻止他偷窺,手剛碰到他肩膀,便被襲擊。哼,他定是早有准備,趁我不防,故意借此傷我!」

天陽搖頭道:「我可不信,天生實力與你相差甚遠,他怎么能傷得了你?」

李清喝道:「少在這信口雌黃,你沒親眼所見,怎能否認。」

天陽向天生問道:「此事屬實?」

天生道:「他背後偷襲,一出手便是重拳,我近幾天勤於練習你那日教我反襲身後敵人的法門,這順手便用了出來,將他擊倒。」

天陽點了點頭,他知道這是李清托大,疏於防范,才著了道。但即便他一時疏忽,天生也不能重傷於他,反倒令其更加憤怒。此後天生遭受重毆,與此也有部分關聯。

李清說道:「你瞧瞧,他自己都承認了,這還有什么虛假?」

上清站出來說道:「貧道教徒無方,敗壞了門風,深感過意不去,唯有搬離此地,以保全剩下的半點顏面。」

天生叫道:「師父……」

上清說道:「孩子,走吧。」

李滋問道:「你這話只是隨口敷衍,還是當真如此打算?」

上清道:「貧道既有此言,乃言出必行!」

李滋問道:「你什么時候撤離此地?」

天陽問道:「什么叫撤離?我們又不是逃跑!」

李滋冷笑道:「那可說不定!」

上清道:「等鄭老弟回來,我便向他告辭!」

李滋向李清吩咐道:「快去找總鏢頭回來,青城派眾人要搬走,咱們也不能擅作主張,放他們歸去。」

天陽問道:「你什么意思?」

李滋道:「別看你師父一口一個『鄭老弟』,叫得親熱,誰知他背地里在干些什么勾當?你們要搬走,須得搜身之後方可離去。不然,我們怎知你等有無順手牽羊之舉?」

天陽喝道:「你嘴里放干凈些!誰順手牽羊了?」

李滋道:「你對我亂吠可沒用,你們有沒有偷盜,自己心里清楚。今日被我們抓個正著,還要狡辯,當真無恥之極!」

天陽還要與李滋爭論,上清阻攔道:「多說無益,咱們快回去收拾行裝吧。」

李滋對身旁兩個鏢師說道:「看著他們,別讓他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離去!」

兩名鏢師應了一聲,便跟著上清等人走去。

李滋又在身後說道:「我瞧這伙人定是偷了不少物品,既然早已藏好,你們在他們身上必定檢查不出。以防萬一,還是搜一下他們的房間較為妥當。」

天陽轉過身來,怒道:「你有完沒完?我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李滋道:「我身為鏢局大院的管家,自然有權保護好這里的一草一木,你等來後,大肆破壞,我怎能袖手旁觀?」

上清道:「你盡管來搜,清者自清!」

李滋道:「我看是濁者自濁吧!」

上清不理,徑自朝西廂走去。

青城派眾人在李滋和幾位鏢師的監督下收拾行裝,心中可不是滋味,

過了半晌,鄭四海被李清找了回來。

一進西廂卧房房門,鄭四海就叫道:「道兄,你可千萬不能離去。李清這小子不懂事,我剛才回來的路上,聽他說了此事經過,早已重重地將他訓斥了一頓。他說過的話,你萬萬別朝心里去啊!「

上清道:「鄭老弟,愚兄沒能教導好徒兒,以致惹此禍端,只盼你不要見怪。只是經由此事,我已無顏在此長住。鄭老弟若是還惦記著點愚兄的好處,就准了我等外出吧。」

鄭四海緊握上清雙手,說道:「不可,萬萬不可!老哥,你是我請來的貴賓,怎么如此趕你出門。」

上清道:「這不是你在驅趕,而是我沒臉住下去了!」

李滋在一旁冷笑道:「你倒是有點自知之明!」

鄭四海回頭喝道:「不可胡言!今後誰再敢對道長說半個『不』字,我立刻將他掃地出門,從此再也不准待在這鏢局里!」

李滋對鄭四海說道:「總鏢頭,您讓我看管這鏢局一大家子,我當盡本分,若鏢局出了事,自也由我負責。這多年來,我對得起鏢局,問心無愧。今日,我拿到青城一派在我鏢局行竊的證據,那是當場捕獲,並無絲毫疑點。我自也有權懷疑他們偷了鏢局的物件。總鏢頭,這許多年來,我可有半分對你不起?此時此刻,您讓我不要再管此事,還要趕我出鏢局?好,就當我以前對您的伺候都白費!老子不干了!你愛找誰來當管家,便找誰來當,反正是別找我李滋了!」

鄭四海一愣,隨即溫言說道:「李老兄,實在抱歉,我剛才那話說得不妥,這就收回。但你不可再對上清道長及青城派眾弟子無禮。他們是客,咱們沒有這樣子當主人家的吧?」

李滋氣沖沖地說道:「那楚仁義是客么?他一來到鏢局,就偷了你女兒的心,這是作為客人應盡的禮節么?他不尊重主人,我們為何要對他客氣?」

鄭四海嘆了一口氣,說道:「原來你是為了這事。李清那孩子是挺好,但男歡女愛,只可順其自然,強行逼迫,更會適得其反。既然小女已然有所選擇,你就看開些吧。」

李滋道:「好,總鏢頭都發話了,我也無話可說。你讓我對青城眾人有禮,我自不會拂逆。但咱們公事公辦,既然他們身處不白之地,照理來說,我們總得搜上一搜吧?」

鄭四海道:「李兄,你太過認真了,我敢擔保,他們絕不會有所藏私,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李滋道:「總鏢頭……」

鄭四海揮手打斷他說話,笑問道:「李兄,我說的話,你還信不過?」

李滋道:「但他們……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是去是留?」

鄭四海道:「自然要留,誰敢將他們驅逐出這個家門,那便是趕我下位!要走的話,我跟著他們一起走!」

上清拍了拍鄭四海的肩頭,說道:「鄭老弟,你也不必為難,我有個折中的辦法,你看行不?」

鄭四海道:「道兄請講。」

上清道:「既然鏢局的兄弟們對我等有所懷疑,為何不盡數消除這份疑慮?你便是為我等護航,別人也未必這般信任我們。在懷疑的目光中生活,可謂度日如年。」

鄭四海問道:「道兄的意思是?」

上清道:「不如就讓李管家搜一搜我們這屋子,如若無所獲,我等在此長住,也可安下心來。」

鄭四海道:「有什么可搜索的?這屋子一眼看個遍!況且,有我信任你們,還怕什么?」

上清道:「假如不查,今後的結局只會是——在這個鏢局里,除了你一個,其他人都與我們為敵。鄭老弟總不想看到這般事件發生吧?」

楚仁義插嘴道:「不,至少還有瑤兒會與我等統一立場!」

上清問道:「鄭姑娘呢?這么久怎么不見她來?」

鄭四海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李滋。

李滋在一旁答道:「我讓瞿正明去陪著大小姐,不告訴她這里的情況,以免她前來此處,耽誤了對青城眾人所盜物件的搜索查尋!」

上清對李滋說道:「你既然口口聲聲稱我盜竊,那好,請你來搜查一番,以證我等清白!」

李滋冷笑道:「過了這么久,你們還不把證物轉移?難道會傻得等我來查找?」

天陽怒道:「你想怎么樣?」

李滋道:「怎么,瞧你那凶巴巴的模樣,難道還想吃了我?」

上清道:「來吧,搜查吧。」

李滋不看鄭四海臉色,徑直在屋中翻查。鄭四海欲待攔截,卻被上清阻止。

查看桌角、床底均是空無一物,李滋又掀開了鋪蓋被褥。只打開了一半被蓋,一個晶瑩透亮的碧玉扳指和一個古香古色的紫金鼻煙壺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李滋心中半驚半喜。驚的是,他本欲逞口舌之強,借此羞辱青城眾人一番,如能趕其出門,更是上上之策,但他卻萬萬沒想到,口中的戲言竟然成真,本不報期望的探查,竟能獲取贓物。喜的是,他本就要找青城眾人的麻煩,此番人贓並獲,更能大大羞辱他們,並可借此機會,真正地做到趕走兒子情敵的目的。

鄭四海拿起那扳指和鼻煙壺,反復查看。過了半晌,他才說道:「這是孫達收藏的兩件寶貝。」

李滋附和道:「沒錯,多年前,孫達便將這兩件玩物拿出來給我等觀摩,我記得很是清楚。」

鄭四海轉頭看了上清一眼,說道:「可我總是不信,決不相信道長教出的弟子會做如此惡事。」

李滋道:「現在證據擺在眼前,不由得總鏢頭不信。」

鄭四海道:「這定是栽贓,我倒要查一查,是誰如此放肆,膽敢在我這里挑撥離間!」

上清雙手握住鄭四海的右手,說道:「有鄭老弟這句話,愚兄已可放心,此事早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只是,我等決不可在此居住。」

鄭四海松開上清雙手,轉過身來,雙眼直盯著李滋,問道:「李老兄,此事當真非你所為?」

李滋似乎受了冤枉,言辭中也不客氣起來,怒道:「總鏢頭,你如何能這般狗眼看人低?你為了護住那賊道人,還賴上了我?我呸!」

上清拉過鄭四海,說道:「適才出門前,此二物尚且不在被褥之下。而這段時間,李管家一直陪在我等身旁,絕無片刻離去。我相信這不是他的傑作。」

鄭四海道:「這兩件物品均是孫達所有,但我敢保證,這定然不是他拿來栽贓你的。」

李滋怒道:「好啊,總鏢頭,你越來越看不起人了,我和孫達伴你十余年,均是鏢局里的元老人物,你為何信他不信我?」

鄭四海道:「抱歉,這是我一時口快,只因你今日追著道長他們糾纏,我才有此推論,是我錯了。」

李滋道:「咬人的狗兒不露齒!你怎可單看表面之行?」

鄭四海再三道歉,李滋才肯罷休。

上清見鄭四海難辦,便說道:「我們這就搬出去,行禮物品不多,今晚便可收拾妥當。」

鄭四海還要阻攔,上清對他使了個眼色,鄭四海見狀,便不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