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好像不認識了眼前的男人，這是凌駕於眾人之上，如同王者一般的莫淵宸嗎，此時此刻，他看不到男人眼中以往的堅毅果斷，楚歌竟然將他變成這樣。不，不是……或許，不僅僅是楚歌有人之力吧。「這不像你……」卓然嘆息一聲，久久回應了一句，沒有往日的調侃意味。

莫淵宸的眼神迷離，目光投向遠處，那些形形色色的病人，醫生，護士都變成如泡沫的影子一般，絲毫沒有影響男人的視線，「的確，這不像我，換了以前的我，一定堅決不讓楚歌離開我的身邊，可現在……」

卓然此時就好比一個絕好的聆聽者，靜靜的傾聽著男人的每一字每一句，他知道驕傲如墨苑車，是輕易不會吐露自己的心事，這樣的他也是孤獨的脆弱的。現在，莫淵宸估計是累了吧，被楚歌折磨的筋疲力盡，還有那個小魔頭葉亦瑢，也在無形之中，消耗著他的心力。卓然甚至慶幸，兩個人現在時朋友而不是敵人，不然又怎么可能有這樣靜謐的時刻。他更慶幸，他沒有選擇和莫淵宸一樣的生活，不然，他會更累，更痛苦。或許，他也有一個強硬塞過來的未婚妻，不過那時他可就沒有莫淵宸幸運，得到如精靈般的葉亦瑢了。

「不知道為什么，楚歌離開，我竟然與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卓然，不瞞你說，也瞞不過你，呵呵……」男人自嘲的一笑，接著幽幽地說道，「這一陣子，我和楚歌的關系，好像有了一絲變化，我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以前不管爸媽反對，我在對待楚歌的事情上都是我行我素，可現在，阻撓我們的沒有別人了，但卻回不到從前了……或許，她離開，讓彼此冷靜一下，對大家都好……」

說了許多，莫淵宸陷入長長的沉默，卓然不想在這個時刻戳他的傷口，但有些東西，他必須要讓莫淵宸明白，他是當局者迷，而自己是旁觀者清啊。「你能確定，她學成歸來，你們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男人猶豫了半晌，答道，「為什么不能，現在交通這么便利，我們見面的機會多如牛毛，地域實空的問題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畢竟我們也有七年的感情，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得了的。」

卓然的嘴角泛出一絲笑意，是啊，感情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但如果是朝朝夕夕，難保不會改變，看來，此時的莫淵宸看不到自己內心最深處的角落是什么樣子，不過，時間或許會讓他看清楚，不急，莫淵宸，來日方長。

「那瑢瑢怎么辦？」

莫淵宸聞言嘲諷的一笑，「不過是遵從父母的違心之舉，難不成還要當真嗎？」

「這對她不公平！」此時的卓然是葉亦瑢的哥哥，有關她的事，自然是偏袒她的。

「那對我公平嗎，對楚歌公平嗎？」莫淵宸的雙眸霎時變得猩紅，氣急敗壞的質問道。

卓然挫敗的嘆息：「這世上，又哪里有公平可言呢？」

「是啊，哪里有公平……」

兩個如繁星般耀眼奪目的男子，在眾人的注視下，默默的思考著這世間的公平與否，沒有人敢去打擾……

楚歌收拾好打包的東西，家里的武平家具，該收好的收好，該蒙上白布的蒙上白布，平日里溫馨的小家，瞬間升騰出蕭瑟，凄涼之感。

楚歌甚至還能從這家中的一點一滴回想起她和莫淵宸相處時的種種，可這些終究會成為回憶，美好而又苦澀的回憶，也是她最為珍貴的回憶。

……

她也清楚的能回想起昨晚的每一分每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