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餐桌上，葉亦瑢破天荒的夾了個雞腿給對面的男人，在對方錯愕疑惑的眼神下，女孩意味深長的俏皮笑道：「淵宸哥，吃雞腿，有力氣干大事！」尤其是在「大事」上著重咬字，意思清清楚楚的昭示著那天的罪行。

男人堪堪的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回應：「多謝，瑢兒……」那一閃而逝的怨毒和尷尬，加上那假惺惺的昵稱，讓女孩聞言為之一顫。

這一場面，活了大半輩子的莫家夫婦倆看在眼里，莫夫人丟給丈夫一個眼神，莫璽會意般點頭，好讓妻子放心。

飯後沒有多久，莫璽重重的嘆氣道：「淵兒，給我倒書房來……」

內心有多了悟的葉亦瑢並沒有像以往那般幸災樂禍，而是隨意的一瞥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庭院，好似這一切早已與他無關。

莫璽進了書房沒有坐在辦公桌後像王者一般等著召見子民，而是長出一口氣陷進了沙發里，手里摩擦著下人剛剛送上來裝滿暗紅茶水的瓷杯。

莫淵宸依舊一副撲克臉，無所謂的的斜坐在父親的對面，等待著父親開口。

「你和瑢瑢之間又發生了什么？」一個「又」清清楚楚的顯示出那樣的事不止一件，莫璽所知道的更是不止一件，只不過大多時候他不願費心多管罷了……

「我可以說什么都沒有發生嗎？」淡淡的語氣，沒有了往日的盛氣凌人，也許他也感受到父親這一次或許不是責難那么簡單吧。

莫璽的雙眸微眯，如獵豹撲捉獵物一般的眼神死死盯著自己的兒子，似乎在逼迫他自己道出一切。

「……楚歌走了……」莫淵宸果然沒有看到父親臉上一絲驚詫的表情，雙手一攤，「如你所願……」

莫璽低低笑道：「不是如我所願，恐怕是隨了你的願……」畢竟比自家兒子多活了三十年，看事自然通透許多。

莫淵宸表情開始只是微怔，但沒有聽清重點的他冷冷笑道：「難不成我要相信，她的走，與爸爸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這一次，莫璽可以肯定的回答「沒有」，可是他知道他不會信，他不會相信，自從那一次與女孩的打賭之後，他自己就跟自己堵了一把，堵他接下來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會更好一點，而事實上，似乎真的偏向了自己，兒子誤會他，他也並不意外。「如果我說沒有，你一定不會相信，就像你同樣不會相信，瑢瑢為你們爭取了多少一樣……」

「爭取」？莫淵宸已經不止一次從別人的口中得知那個葉亦瑢為自己和楚歌的事做了多少多少，爭取了多少多少，他最初都是不信的，可慢慢的，他似乎相信了些許。男人抬眸看向自己的父親，探究式的目光卻帶著隱隱的怨氣：「可她終究是走了……」

「所以你就遷怒到瑢瑢的身上，根本不去探究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莫璽的聲音忽地拔高，危險悄然而至。

莫淵宸怔愣片刻隨後恢復如常，當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脫父親的眼睛，即便他根本不在國內，「爸爸，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我有眼睛自己去看，你但凡長了眼睛就能看到瑢瑢的反常，若不是你做了什么，那個沒心沒肺的孩子不會暗暗生氣較勁怨恨……淵兒，你也是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幾年的人，不會不知道，表面上的東西其心里究竟是什么樣子，更不會不知道，無論任何事都不應被自己的主觀臆斷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