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節 八公橋下失分明(1 / 2)

洛水訣 界明城 1767 字 2023-02-27

更新時間:2013-11-08

「什么?他們是鬼谷的人?」王慕秋還在沉吟,謝子楓已經高聲問道,「你們為何與鬼谷打了起來?」

「小子,老陸還沒問你,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陸言本想試試儒服青年的道行深淺,卻被謝子楓從中作梗,正在氣頭上,撮著牙花問道,「你若是過路行人,自行離開便是。否則,連你一並捉了去見副幫主!」

「阿彌陀佛!」王慕秋高誦佛號,將謝子楓擋在身後,「我們雖然不想摻合貴幫與鬼谷的爭斗,不過卻與鬼谷有些淵源,還望陸舵主將事情原委告知我們,或許其中存有誤會。」

「誤會?」陸言輕笑一聲,「搶了你的東西,然後告訴你這是場誤會?」

「此言怎講?」謝子楓揚眉問道。

「小子好張狂!」陸言拍著胸脯叫道,「你要是能走到我身前三尺之內,老陸就告訴你事情的究竟。」

「如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謝子楓輕施一禮,邁著方步往橋上而行,漕幫的幫眾們雖然聒噪不已,卻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通路。謝子楓最怕這幫人添亂,此時心頭一松,臉色舒緩了許多,然而他看到兩旁的幫眾望向他的表情都是一副惋惜的模樣,心里陡生警覺。

果不其然,剛到引橋下時,只聽陸言厲喝一聲,將船槳用作長槍使,一槍刺來,正中謝子楓的肩井穴。肩井穴屬足少陽膽經,乃手少陽、足少陽、足陽明與陽維脈交匯之處。謝子楓措不及防之下挨了這一槳,只覺整個左臂發麻,提不起一點勁兒。然而他是遇強則強之人,此時並不退縮,一咬牙,挺直了身子繼續上前。

「喔,倒有點膽色。」陸言誇贊一聲,船槳如靈蛇一般不斷刺出,每次均朝著謝子楓的周身大穴而去,所幸謝子楓隨著張仲堅學了一點武術皮毛,有心提防之下,倒沒有出現過之前被他一擊而中的情況,饒是如此,行進也變得異常艱難起來。

「哎呀,你這小公子真是蠢死了!」儒服青年跳著腳破口大罵,哪兒還有半分士子氣質,「用道術啊!」

王慕秋聽得微微皺眉,伸手拍那儒服青年,想叫他閉嘴。誰知手還未碰到他的肩頭,儒服青年仿佛渾然未覺地往一旁閃了半步,恰好讓王慕秋拍了個空。王慕秋雙目一凝,再次伸手向他抓去,此時手中已然聚起七分力量。然而這一次,那儒服青年卻不閃不避,被他抓個正著,痛嚎道:「你這和尚好沒情理,我在幫你的同伴,你卻要害我!」

「你!」王慕秋凝神探視儒服青年體內,並沒有發現任何靈力存在的跡象,正要發問,卻聽儒服青年用三弦琴指著橋上說道,「你那小兄弟遇到麻煩啦!」

原來就在他二人說話之間,陸言已經搶先使出了土岩壁,在二人之間設下一道三尺厚的壁障。這道壁障與當日在濮陽時馬道士布下的三道土盾術本是同源,謝子楓對此並不陌生。然而當日他救人心切,觸發了體內的破軍罡風,破除岩壁如同切瓜砍菜,此時卻偏偏不能催發體內真氣,只有使出四時拳,調集水靈之氣,一遍一遍地轟擊著岩壁。

陸言在石壁後摸出一壺水煙,滋溜溜地吸了起來,形容十分自在。眾幫眾紛紛拍掌叫好,看得王慕秋與儒服青年直皺眉頭。

「秋哥,出什么事啦?小色胚怎么跟人打起來了?」李怡拉著李玥的手走了過來,兩位少女在車上等了良久,剛下車就看到謝子楓與陸言打起來了,忙趕過來詢問。

王慕秋正要回答,卻被儒服青年搶去了話頭,「你們這位同伴真是笨到極點了,五行道術相生相克,土正好克水,像他這么用水靈之氣去轟擊土靈之盾,也不知我們日落前能不能通過這里。」

「誰問你啦?我在問小秋秋!」李怡對這位自來熟的青年殊無好感,「小楓子好心救了你,你卻在這兒說風涼話,離我們遠點。」

「我就是小秋秋呀……」儒服青年一臉委屈,雙手的大拇指在胸前來回打轉,如同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姑娘,「在下姓秋名決明,字還瞳,小名就叫小秋秋的。」

李怡扶著額頭一陣無力,卻聽李玥輕聲說道:「要破了!」話音剛落,只聽「嗤喇」一聲巨響,那土盾中心出現一處凹陷,自那凹陷處向四面八方延伸出蛛網般的裂痕,剎那間,三尺厚的土盾四分五裂,碎塊紛紛掉進河里,激起一陣水花。

「水盛而侮土……」儒服青年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撥了一下琴弦,臉上卻是一副悲戚的模樣,「太粗暴了,太不和諧了!他這御氣術真是粗暴之極,無禮之極!」

這次,兩位少女一齊對他怒目而視,看得儒服青年渾身不自在,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就在橋下眾人說話的時候,橋上形勢又是一變。土盾剛破之時,陸言著實吃驚不少,一枚小土塊恰好砸進他的煙鍋里,水汁濺了他一臉。然而陸言畢竟是漕幫一舵之主,臨危不亂,一手托著煙鍋,一手在虛空結印,只見天色一暗,一片落石雨正好砸在謝子楓頭頂。謝子楓本已欺身至陸言身前一丈外,驟逢此變,只好使出君子於役,向後急退五步。

「飛石術!」李玥秀眉倒立,長劍已到手中,「此人精通道術,師兄要有危險!」說罷,將劍立於胸前,一手指著劍尖,默念起琴歌口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