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他也想得出來，居然叫老子陪他去夜總會、洗浴中心泡小姐。李睿斜了他一眼，道：「你說我跟你們一塊兒去，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隨著李睿對他的態度總算過得去，馬曉軍也越來越放得開，他打量了一番李睿，有些不解道：「我說李睿，按理說咱們以前在京城分開到現在也沒多長時間，頂多就是兩年出頭吧，但我總覺得你好象變了個人一樣，怎么也學會假正經了？」

李睿暗自好笑，反正也是沒事，便跟他瞎扯道：「我假正經？那你說說我以前是什么樣的？」

「笑話！你以前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呀？你跟我還不是一類人。我看你以前在燕大團委時，京城那些夜總會、會所你都是常客，一看就知道心思壓根就不在官場上，沒想到你來了彭城後居然會窩在鄉下當一個鄉鎮的黨委書記。我要是回去一嚷嚷，保證所有人都眼鏡摔了一地。你可別忘了，以前你可是泡妞大王，現在居然跟我來一句『合適嗎？』你說你不是假正經是什么？」

其實李睿在燕京上大學、工作的時候跟馬曉軍的接觸並不是太多，沒想到他竟然還挺關注自己，李睿把手中的筆朝辦公桌上一扔，笑道：「就算是假正經吧，不過這人活在世上總得有點追求吧。其實假正經也是一種追求，裝著裝著不知道啥時候就變真的了。這年頭誰不在裝，大家都在裝。難道你小子就沒打算裝裝？」

「裝？切，我才不裝呢。」馬曉軍一臉不屑道。「你瞧瞧現在當官的，整天把為人民服務掛在嘴上，但實際上還不是為人民幣服務，要人民的女兒為他服務，我告訴你這才是真正的不正經。」

馬曉軍的話糙理不糙，李睿沒想到他一紈絝子弟還能說出這樣一番偏激的話來，笑著道：「我看你小子是典型的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罵娘啊！要是被你們家老爺子聽到。還不打斷你的狗腿。」

馬曉軍卻呵呵一笑，「其實我也在為這個社會做貢獻。小姐為什么會出來做？還不是因為生活困難。如果人人都象你這樣假正經，小姐失業，那可是關系到社會穩定和貧困人口脫貧的大事。而且象我這樣的人出手大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那就是做慈善。」

這家伙倒是跟薛峰一個論調，「這么說來。你小子還是雷鋒嘍？」

「那不同。」這家伙搖頭道，「雷鋒是自己還沒有保證，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情況下，勒緊褲袋幫助他人，看起來很高尚，其實我反而覺得他很虛偽……」

「咦！」李睿一臉奇怪的看著他。「我說你家老爺子可是一輩子都在宣傳戰線上工作，怎么到頭來連個孫子都跟他老人家唱反調？」

「唱什么反調，我不過就是實話實說罷了，你想想，一個自己還沒有脫離溫飽實現小康的人。也就是說還沒有取得成功的人，拿出自己僅有的一點物質救濟他人。你不覺得這是違背人性的嗎？違背人性的做法其內心的動機就值得懷疑。『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可都記在日記里』。哈哈哈……人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zhao xiao jie＂這種事，大家你情我願的，各自都有需求，我也有這個能力幫助別人，幫的人快樂，被幫的人愉快，這就是慈善。」馬曉軍侃侃而談，雖然都是歪理，倒也不失男人的坦盪。

李睿想想也是，上輩子他就曾在媒體上看到過一則新聞，說是某某城市一干部做好事，自己節衣縮食，全家人跟著受苦受累受窮，最後被報道出來，成先進了，出名了，到處做報告。他當時看後心里十分不舒服，這樣沒人性的先進典型，寧願這個社會少一些吧，自己沒能力搞什么贊助？把全家人建設成小康水平，就是對社會最大的貢獻，不然你一個人做好事出名了，國家有關部門還要為你一家人的生活、工作操心，占用了大量的社會資源，付出的成本就更大了，何苦呢？

而且真要搞慈善，還得是那些暴富起來的人，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為了心之所安，做點好事。一般老百姓有善心，做做力所能及的事就行了。象雷鋒似的做好事，難免有機會主義的嫌疑。

這時大街上又傳來「烏拉，烏拉」警笛的呼嘯聲，這幾天每天都要響幾遭，今天下午就已經好幾次了，聽到這個聲音李睿的眉頭就皺起來，這個趙金明也不知道搞些什么，就知道擾民。

馬曉軍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們青山泉鎮是不是治安不太好？這一個下午警笛都響了四五次了。」

「麻痹的，都不知道干什么吃的！」李睿罵了一聲，拿起電話就給派出所打過去。

「趙所長，怎么回事？一天到晚警笛響個不停。」

「李書記，長山煤礦的運煤車車胎被扎了好幾次，我們接到報警，去現場調查。」趙金明在電話中回答道。

「笑話！這車胎扎了你們派出所也管呀，你們是不是閑得慌？別忘了你們是警察，不是某個煤礦的護院保鏢。」李睿不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