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始(1 / 2)

神術塔的頂層誰都不曾去過,一直被列為禁區不許任何人進入,即使是瑟利塔的皇室也不能憑借身份強行進入,這么做就是挑釁大祭司的威嚴,除了瑟利塔王,在整個瑟利塔沒有任何人敢跟大祭司嗆聲,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過自從莫邪被封印之後,偽王的權力日漸下滑,大祭司的權威也開始沒落。

篡位者跟背叛者一同走向末路。

感覺似乎穿過什么東西,眼前視野變化,看到一位身穿白色大祭司正裝的青年含笑看著自己。

窟盧塔族人時常是金發碧眼的搭配,而眼前這位卻是淡淡的綠色,發色和眸色都一樣。柔和如春天剛剛探出泥土的嫩芽,毛毛雨紛紛揚揚,鮮嫩的綠芽點綴著一顆顆小水珠,清新自然。

「在這瑟利塔已經滅亡的時代特意尋來神術塔,一定是察覺到什么了吧。本座等你很久了,從瑟利塔滅亡之後就一直在等你,不知不覺竟然過去這么久。」

大祭司的笑容溫和自然令人如沐春風,優雅的倒了一杯茶,輕輕往前一推,看到莫邪站在原地沒動,指指自己對面的空位,「坐。」

莫邪看他的目光狐疑,這語氣聽起來好像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她似的,不久前弄出的代行體忘記了嗎,回到神術塔就裝作不認識,她那個時候有想過問清楚解開心底的疑惑,但大祭司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豎在唇前,微笑示意必須要到神術塔內才能交代清楚。她想了下沒有再繼續追問,在其他世界,在精靈王的眼皮底下說這種關乎這個世界根源的大事貌似不妥,雖然的確達成過什么協議,但泄露了總歸是不好的。

為什么到神術塔見初代大祭司,他卻失憶了一樣?

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大祭司的眼睛,走到他面前,坐到空位子上。

「他還帶著歷代瑟利塔王在外面胡鬧,本座已經通知了,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回來,在此之前,本座先和你說一說,這個神術的由來。」

莫邪沉默不語,幽黑的眼睛盯著大祭司看。

「最初只是一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本座和他冒險的時候遇到一只小怪物,體形酷似人類,弱弱的,笨笨的,因為覺得十分有趣就沒有消滅掉,而是當作寵物飼養起來。我們發現它十分聰明,甚至會寫一種除了它誰都不認識的文字,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確實是成熟的語言,這種小怪物是智慧生物。」

「然後我們又震驚的發現,它應該是他。」

「小怪物一開始並不是怪物,他被抓去做了殘酷的實驗,最後因為失敗而遭到遺棄,不知為何迷失到這里。這對他來說或許是幸福,因為終於不用再承受痛苦,或許來說是另一種痛苦的開始,因為發現自己回不到過去了,成了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小怪物。」

「之後小怪物就死了,我們埋葬了他,情緒低落的回到家鄉。」

「本座是窟盧塔族人,他是附近一個獨居女人的孩子,他媽媽十幾年以前搬到這里來,帶著還是嬰兒的他。」

「這一場冒險並不久,本來就是為了尋找神奇的草葯醫治他媽媽莫名其妙的衰弱病,這一次回來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回來,而他的媽媽突然病入膏肓眼看著就要不行了。神術救不了她,她的身體莫名其妙排斥神術,一旦對她用只會加重病情。」

「臨死前,她說出了隱藏許久的秘密。」

「每個世界都擁有生命力,若是衰敗了,星球就會開始滅亡。某一個世界的智慧霸主因為猖狂無知肆意妄為,破壞了自己賴以生存的星球的生命力,當災難終於降臨時才幡然醒悟,但這個時候已經太遲了。無法離開星球,只能看著末日一天天持續,災難消磨掉他們醒悟後復蘇的良知,陷入更深的泥潭,一步錯,步步錯。」

「他們想出一個辦法,竊取其他星球的生命力補充自己的星球以延遲滅亡的命運。」

「星球之間距離的太遙遠了,他們無法離開星球該如何竊取其他世界的能量。說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他們認定這個是唯一能拯救世界的辦法,照著這個思緒無限拓展,思考可以執行的辦法,就像當初破壞了星球的生命之源一樣,打起其他世界的生命能源。」

「他們抓住無辜的同胞進行實驗,植入特殊的裝置,拋入混亂的時空裂縫。廣撒網重捕撈,只要有一個能到達擁有旺盛生命能源的星球,他們就可以執行竊取,將那個世界的能量吸取過來。」

「實驗的開始一直都是失敗,直到某一位研究員發現了重疊空間,多重錯位空間磁場。利用這一點可以輕松避開穿梭時空的困難,將實驗品拋入異世界。」

「她就是實驗品之一。」

「她認為自己很幸運,剛落入這里便遇到一位神明,雖然付出沉重的代價從此以後只有20年不到的壽命——以那個世界人均壽命500歲來說真的很短,但過得十分幸福,在這里有過心愛的人,還有了孩子。」

「被神術排斥一定是因為她對這個世界來說代表災難。」

「她向神明許下的願望之一就是屏蔽自身信號,不被母星的同胞發現這個世界。這個美麗的世界跟她那個灰暗混亂一步步走向末日的故鄉完全不一樣,能看到藍天白天,能看到森林草地,還能看到許許多多的野生動物。」

「美極了。」

「說出這個秘密,或許是憋在心里太久終於忍不住,或許是希望他能將這個秘密流傳下去,讓這個世界警惕,不要被異世界奪取了重要的星球能源而毫無察覺,更是提醒還沒有走上錯誤歧路的人們愛護自己賴以生存的星球。」

「但是她不知道,我們曾經埋掉的小怪物……」

熱茶的蒸氣裊裊升起,朦朧了莫邪的視線,一瞬間模糊了初代大祭司的表情。

說到這里,她差不多明白神術的由來。

「雖然是抱著保護這個世界不被吞噬了未來的心情研究這個神術的,但事態發展卻逐漸脫離掌控,直到現在已經騎虎難下,掌控星球未來的代言者不誕生,歷代的瑟利塔王都將無法得到解脫。」初代大祭司苦笑一下,似乎在為年少輕狂意氣用事感嘆,憶起往昔各種復雜情緒,唯獨沒有後悔。

「滿世界蹦躂攪得各國雞犬不寧,作為已經死去的人,還有誰能比瑟利塔王更令人恐懼,更囂張?」莫邪冷靜的捧起茶杯,吹吹茶葉,輕呷一口茶。

前人的出發點跟後人理解領會的意思不同,但感受到的心情卻相通了,都是為了保護珍愛的世界而努力。而發展到現在又怎么能說完全沒有後人領會的意思呢,時代不同感受不同,至少,有瑟利塔王的這個世界,即使發展了科技也和那邊那個發展科技的世界不同。

初代大祭司說的小故事對她來說只是故事而已,無法感同身受,才十幾歲的初代瑟利塔王和初代大祭司在知道那個驚天秘密時的心情到底如何,她只能不痛不癢的想象一番。

自己的世界或許很快就會變成死星這種恐懼顫栗……

「這都是他們的錯!」一個熟悉的跳脫聲音響起,含著無限委屈,「自家的墳墓被人刨了還不許生氣啊,太沒道理吧,什么玩意兒!要不是我們兢兢戰戰作為保護世界的防護壁支柱,抵抗了一次又一次的能量竊取,這個星球早就變成不毛之地,跟他們通過天文望遠鏡觀察到的沒有生命的星球一模一樣。」

「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不教訓一下就不知道瑟利塔王的威嚴不容觸犯!」

這熟悉的臉,這熟悉的聲音,果然就是那個蛇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