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忽然翻手抓住了龍一飛的手，沉聲說道：「你身上有股怨氣，你殺人了？」

「殺人？大叔，我怎么可能殺人呢。」龍一飛道。

老者把龍一飛的手摸了一遍，緩緩說道：「動物的怨氣沒有這么大，如果你沒殺人，那就是殺了妖魔鬼怪，不然不會有這么大的怨氣纏身。」

龍一飛一下驚呆了，他早晨為了救李聽雲，把附體在李聽雲身上的外邪致死，沒想到老者搭了一下自己的手便能知道。

龍一飛揉了揉鼻子說道：「今天有人被外邪附體，我用鬼門十三針扎的他魂飛魄散。他死前還詛咒我不得好死。大概我身上的怨氣便是他留下的。」

老者嘆了口氣道：「年輕人爭強好勝，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不懂得為自己留條後路，你這樣做，是在給自己的道路上設置障礙。」

龍一飛道：「大叔，我記得你給我鬼門十三針時，告誡我要讓我好好利用這鬼門十三針，莫辜負了古人先賢的悲憫之心。我救人不應該嗎？人鬼殊途，他不肯依鬼道行事，附體在人身上不肯離開，我只好下了重手，這有錯嗎？」

「救人當然應該。人鬼殊途也沒錯，可人鬼為什么會有交集，這里面一定有原因，你問其中的原因了嗎？」老者反問道。

龍一飛搖了搖頭：「人鬼既然殊途，他違反了鬼道，又不肯聽我相勸，不肯離開，不論什么原因，他都是有錯在先，我當然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你知道什么是天道嗎？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知不知道。有錯在先就一定不對嗎？就罪該致死嗎？比如說一個開車闖了紅燈，他一定違反了交通規則，那他就該被判死刑嗎？如果他是為了救人才闖的紅燈呢？那是不是情有可原呢。」老者說道。

「我們是人，他們是妖，他們附體在人的身上，那種錯誤怎么可以用闖紅燈來做比較呢。」龍一飛辯解道。

老者苦笑道：「他們是妖，我們是人。你這分明是歧視他們。須知眾生的本質一樣，眾生平等。你今天不問青紅皂白扎的他魂飛魄散，這件事，一定會成為你ri後的災難。」

龍一飛奇道：「我都已經把他扎的魂飛魄散，難道他還能報仇啊。」

老者見龍一飛還不理解，嘆了口氣道：「我師父的本事比我厲害的多，當年他也是年輕氣盛，仗著自己本事高強殺了不少妖魔鬼怪，等他慢慢的懂了道理時，也曾為當年的孟浪懺悔。可是晚了。在他一次閉關修道的緊要關頭，許多妖魔鬼怪找上了他。

這些妖魔鬼怪都是他曾經殺了的那些鬼怪的親朋好友，他們在我師父修道的緊要關頭突然襲擊了我師父，導致他走火入魔，jing神崩潰，成為了廢人。可那些妖魔猶自不肯放過他，足足折磨了三天三夜，我師父這才斷了氣。我這雙眼睛，就是那個時候弄瞎的。

師父臨死前回光返照，痛苦不堪的告訴我，人鬼雖然殊途，但有了交集就一定有原因，一定要把原因弄清楚。除非那些窮凶極惡至死不改之輩，否則都要給他們留一條生路。這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的體現。龍一飛，你現在走的路就是在重復我師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