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聽著似乎不明不白，那人卻還是點了點頭「沒錯，是我。」這男子聲音高傲，聲線卻充滿磁性，十分好聽。

「我一直覺得這江湖上暗流洶涌，是你在從中作梗吧？」

「只是小小的參與了一下。」那男子也沒否認，淡淡給出了回答。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在做了吧，還不肯放手嗎？」

「呵呵，這些事情你也應該很清楚吧，或者，你本來就是參與者，對吧？」男子本來一直很平靜，這一會聲音慢慢大了起來。

「當年之事，我確實參與了，之後一直愧疚難當，貧道空活了近百年，才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可惜，有些晚了。」清一道長語氣慢慢沉重了起來。

那男子似乎有了些興趣「不知道道長這麽久明白了什麽道理？」

「其實就是些最粗淺的道理，只可惜那時候年少氣盛，連這個都不懂。」清一道長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說給那個男子聽，又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

那男子卻是冷冷哼了一聲，不再搭話。

清一道長也不理會，依舊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這天地間的事，並不能只靠一句是非黑白就能分得清，這天下，何為正，何為邪，也不是一兩個人說了算的，只可惜當年不懂，總覺得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邊，可是，我一個人又能代表的了什麽，這天下，說到底，其實是老百姓的天下，你覺得那些人命如螻蟻，可你如果能讓螻蟻們過的幸福，你做的事才有意義。」

那男子冷笑一聲「堂堂天山掌門，也是這麽迂腐嗎？一將功成萬骨枯，要成大業，就要有犧牲。」

清一道長忽然轉過了話題「我有個徒孫，是大金國的小王爺，你要有時間，可以和他聊一聊，也許能幫你解決一下疑惑。」

「你說完顏康？」男子沉默了一會，忽然道。

「原來你知道他，也好，他一定可以幫到你的。」

「你啰啰嗦嗦這麽久，還有別的要說嗎？」男子慢慢轉過了身，一雙黑眸深沉如夜，只看到他的眼睛，就會讓人覺得這人天生就是王者。

「也沒什麽了，就是不知道雲瑞他們可還平安？」

「只是請他們暫去我那里做個客。」

「那貧道就可以安心走了。」清一道長聞言，輕輕笑了笑。

男子從清一道長身邊緩步走過，也不見有什麽動作，清一道長卻慢慢倒了下去。

那男子走下山時，突然抬頭望了眼天空，原本明亮如銀的月亮不知道何時籠罩上了一層血色，那男子看了看，忽然呵呵笑了起來，低聲道「這天下，又要重燃戰火了，想起來倒是讓人有些開心。」

胤禛和胤禩很快就到了嘉興，找到了歐陽鋒。

歐陽鋒看到兩人一起出現，也沒說什麽，只是大概講了講眾人分別後發生的事情，原來他們在臨安一別後，歐陽鋒在牛家村又遇到了黃葯師和全真七子，他從中出手，結果梅超風為了救黃葯師而死，全真七子里的譚處端也被殺。

胤禛和胤禩知道歐陽鋒這樣做是想削弱其他人的實力，可同樣，仇怨也會越來越深，胤禩卻無從相勸，他知道歐陽鋒的野心，也明白他的狠毅，所以，他不打算勸解，也不願意再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