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不死小強是周泰(1 / 2)

戰場的廝殺,慘烈,悲壯的叫喊聲,令人激盪。可是面對眼前這一場大火,被火燒的慘叫,卻是一種毛骨悚然,令人止不住發寒。張勛死死的捏住馬鞭,騎在馬上的身體整個不住的抖動,駭然的抖動。張勛回頭冷冷的問了一句:「王力出來沒有?」「稟大帥,王將軍沒有出來。」一名士兵如是回應。

一千一百多人沒有來得及逃出這場大火,其中就有張勛麾下大將王力。一千人的損失對於數萬人的大戰來說算不上什么,但是張勛憤怒了,這場大火燒掉了張勛的尊嚴,燒掉了五萬大軍的士氣。張勛之前還因為才到吳匡的撤退,所以一味的忍讓,希望百姓能從容而走。可是張勛如此的仁慈卻換來了今日這場大火,這是對張勛最大的侮辱。

還是那種冰冷的聲音,看不出張勛現在心中有多惱怒,有多憤恨:「李文理,率大軍在此扎營過夜,孫興。」

一員青年剛毅的將軍出列應諾:「孫興在。」張勛滿意的看了一眼自己這個統領,說道:「你跟本帥追。」主薄原來叫李文理,有點耳熟的名字。李文理聽到張勛如此下令,竟然要帶著張勛的王牌大軍追擊,李文理想說點什么,但是一看那場還在熊熊燃燒的大火和張勛冰冷的面孔,突然停住了腳步。大軍士氣已經沒有了,沒有三兩天這些士兵休想恢復。但是孫興的大軍則不一樣,孫興的大軍是張勛的直隸大軍,雖然只有五千人,但是李文理如此自傲的人都不得不懷疑,要是孫興這五千人對著袁術其他的這四萬五千大軍動手,只怕贏得是孫興。孫興的這五千人,是張勛的王牌,同時也是袁術的王牌,要不是因為除了張勛每人指揮得動,袁術早要過去了。

此時張勛顯然是怒極而動,五千悍兵去追已經連續大戰多日且人數相等的周泰馬忠,可見張勛需要發泄。

馬忠與周泰沖沖而退,卻燒死了張勛至少一千人的士兵,自己不過是失去了幾十名放火的士兵,可謂是大獲全勝。此時兩人已經回到了這一座營寨,正抓緊時間恢復體力,生火吃東西。這時候馬忠說:「將軍,這場大火一時半會停不下來,看來今晚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周泰一聽,大喝:「兵無常勢,只要敵軍一日還在,豈可大意,主公將上庸托付與某,某已經失了上庸了,要是再出錯誤,如何面對主公。」終究是老將,就是嚴肅得多,馬忠拜服不已。

就在這時,斥候沖沖過來:「稟將軍,敵軍滅了西角大火,有一隊大軍沖我軍而來了。」馬忠大驚,驚訝的望著周泰,暗道幸好周泰剛呵斥,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周圍的士兵一聽斥候的回報,加快速度嚼了幾下嘴里的東西,暗罵一句。周泰也是急忙站立起來,現在他們連個營帳都沒有了,將軍士兵全部都擠在一起用餐過夜。

只見周泰大喝一聲,就嚴令士兵要防守,今天只怕要夜戰了。馬忠小眼一轉,突然對周泰說道:「將軍,將軍此時敵軍一反常態連夜出計,加上之前我軍那場大火只怕讓張建功也是惱火不已。說明敵軍乃是含怒而來,而敵軍只是一部分兵馬而來,並不是全部兵馬,可見此必定是敵軍精銳。並不在多而貴精,這股敵軍不可以往日敵軍相提並論。我軍疲憊不已,若是以疲憊之師對抗憤怒之地,結果不明朗,將軍,敵軍現在需要發泄,我軍若是留下來則是敵軍發泄的對象。退,將軍,將這一座大營,甚至下一座大營都讓給敵軍。一則,這少部分敵軍會遠離後部大軍,也要考慮深入我軍重地。二,敵軍含怒而來,卻發現我軍不抵抗,猶如一個重拳出擊的人,一拳頭打在棉花上,銳氣必減。」

周泰靜靜的聽著馬忠說完,馬忠在其他方面或許還需要鍛煉,現在的馬忠還不算是一個出色的將領,但是備不住鬼點子就是多。此時馬忠一說完,竟然要不戰而退,要是放在以往,周泰肯定不會做,但是現在。周泰回頭看一眼四周也側耳傾聽的士兵,但見這些人一副疲憊的樣子,臉上明顯有一種期待,期待周泰聽取馬忠的話。周泰暗嘆,這些人這幾天都是大戰,有沒有援兵,敵軍十倍於己,獨木難支啊。周泰輕輕點頭,說道:「撤,除了兵器和糧食,任何東西都不帶,撤。」

周泰果真如同馬忠說的那樣,一連棄了兩座營寨,周泰明顯感覺到身後那股敵軍的銳氣頓減不少,估計現在的張勛就是有氣沒處撒的狀況。這已經是最後一座營寨了,周泰一退進來,就對說道:「這是最後一座,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了,至少要在這里堅守兩天。上庸城不能進,我軍如此少的兵馬進城只有死路一條,為主公大恩,必戰至最後一人也要堅守兩天,馬忠,十日之前你還是一個老百姓,你可後悔?」

馬忠哈哈大笑:「能與將軍這樣的人並肩作戰,乃是馬忠的榮幸,況且馬忠從軍之心久已,今不過如了心願而已,將軍,願與你戰至最後一刻。」只見年輕俊朗的臉上透露出一股剛毅的氣質,讓周泰哈哈哈大笑,極為欣賞。四千人,在周泰決定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忙碌,這將是他們最後一道屏障。失了這里,他們面對的就是三百里的長途,才能回到漢中,所有人,唯死一戰。

兩天,槍斷了,舉起斷槍也是殺人利器。刀鈍了,揮動鈍刀也可以砸死一人。沒有斗將,沒有謀略,沒有對話,只有不死不休的悲壯。張勛也好,周泰也罷,這短短兩天之內已經麻木了。什么是精銳,一刀砍過來,你要擋不住,也得死。什么是出人生入死的兄弟,弓箭飛來 也不見得你能救得了他。兩個原本沒有一點恩怨仇恨的人,初次見面就是以死相搏,不為什么,只因為,將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