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似有怪獸用尖利的爪牙拉扯著我的皮肉,好象要硬生生的把我的那么一大塊肉扯下來。
他媽的,太疼了,我眼淚汪汪,要我的肉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吃!
後來我才知道那不是尋常的弩,發射的是岩釘,玩極限運動或者偷東西的人專用工具。用彈射器直接能釘入牆壁石頭之上,後面連接著一根細而結實的高強度合成金屬線,人可以憑著這根線翻岩走壁。
那枚岩釘直接打穿我的臂膀的肉,然後倒刺過來,勾住我,讓我掉不下去。
我整個人被吊在那里,終於停止了晃動……宛然肩膀上的傷口被人大力扯開,我整個人一百八十度大旋轉,又被倒吊了上去!
我被吊到窗台一邊,看到陸離,一臉的親切的微笑,修長而有力的手指,正慢慢的收線,象鉤魚一樣將我吊了上去。
我將永遠不鉤魚!雖然我非魚,不知魚之痛!但這種經歷,有過一次,每想到過程之慘烈血腥,終身難忘!
他讓我卡在那里進退二難,藍色還是綠色的眸子女里卻閃爍著無比邪惡的光,他不緊不慢的道:「求我……」
我知道陸離是腦殘,他以為自己是上帝,只要他願意,可以讓啞巴開口說話求他!
可是,我現在竟連恨他的力氣暫時都沒有生出來。
只能閉上眼睛,干脆不理!
嘴角緊緊的抿著。
好痛,好痛,愈痛就愈不能安靜的呆著……
而愈掙扎就愈痛苦!
讓我死吧!
我掙扎著,想要脫開這金屬的禁錮,讓我死吧,真的痛死了。
眼淚和著鮮血順著眼皮倒流,火燒般的疼痛!
不知道陸離怎么想的。
有一會子,我失去了時間觀念。
不過顯然他沒有繼續賣弄他的勝利,只是慢慢的收線,將我吊了上去。
我被人拉著又回到那屋子,沒人扶我,自己也沒氣力站住,「嗵」一聲,整個人滾跌在地板上,痛得連呼吸都不能忍耐!
側臉處,只看到他只著一雙黑色棉襪子的大腳慢慢移近,輕松又從容的步伐,光憑這一點就能判斷出這丫現在的心情相當愉快。
我艱難地轉過頭,不想去看他,可是陸離一把鉗住下巴,粗暴地將我的臉扯起向著他。
「你難道不知道女人的腿就算再長再漂亮,遇到我這樣的男人,也是跑不掉的。」陸離慵懶的聲線里夾雜著絲絲危險,又帶著嘲笑。
縱這樣近的距離,
臉對著臉,
我已經看不清他了。
眼淚從來沒有象今天這樣流得這么肆意。
因為,我好痛啊!
我痛得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平時反抗的精神,也失去了一慣用來支撐我活下去的信念。
臉被濺上我自己溫熱的血滴,
整個臂膀血肉模糊,身體克制不住地痛到痙攣,我彎著腰,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著,咬著牙,血漫出唇際,亦無所覺。
好疼好疼,為什么我還不死去!
我這種妖孽活著還要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