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重傷(1 / 2)

四叔 月上無風 2844 字 2023-02-28

翟羽並不太明白接吻的奧妙和技巧,只是憑借著本能去和他親近……她如此貪戀他的氣息,不知從什么時候,只要嗅到、染到,便是莫名興奮地整夜難眠……他太清冷,很少動怒,更是從未見過他喜悅的樣子……

可方才,那被笑意浸透的烏黑眸子,真實、璀璨、生動,仿佛從沒有傷痕與冰冷在那汪純澈的黑中存在過……不知何處涌上的甜蜜,如藤蔓般生長蔓延,將翟羽的心整個包裹在了其中……

「翟羽,別鬧……」在她毫不上道的含吮咂摸的間隙,翟琛頗為無奈地太息一聲。可這不過是已經被完全腐蝕干凈的理智最後還惦念著的一聲慨嘆,還沒等到翟羽真的噙著頑皮的笑撤退,他便主動攫住了她的唇,更直接沖破她齒關,尋遍她唇腔敏感細嫩同時糾纏住她瑟縮著不知所措的小舌,勾拽往自己嘴里……

翟羽被這疾風暴雨般的吻弄的渾身燥熱,不知如何配合,更連呼吸都忘了……腦中浮現出前兩次和他接吻的情形。他的吻永遠很狂暴霸道,平時的冷冽氣息,一瞬間就變的灼人的滾燙。只是與前兩次的恐慌不安不同,這一次翟羽這般想將自己給他末日影殺者。

她的所有,都給他……

「這才是親吻,明白么?傻孩子……」在松開她由得她呼吸時,翟琛貼著她耳際,喑啞而纏綿地說。

他意思是在教她?

「四叔……」他居然會說這般戲謔與她的話,翟羽面紅耳赤,呢喃著,喘息著,只覺心跳一陣強過一陣,馬上就要從口中蹦出來了,原本用力撐在楠木地板上的手也漸漸開始松動,雖然馬上意識到,進一步發力頂住,唇卻無法抗拒地再次與翟琛的貼於一起……

不用思考,因為只要有一絲清醒,就知道這個吻於此時此地如何不該……翟琛的氣力必將消逝的更快不說,即使有翟羽幫她抵住一部分重量,背上依舊沉痛不堪。胸口、肩胛、手肘和膝蓋更早就痛得失去了知覺……而這頭,兩層厚的磚牆已經被翟珏他們鑿穿,如今他們正在敲打那堅實的書架,雖然有挖鑿聲掩飾他們粗重混亂的氣息,可眼睛與耳朵都相隔不遠,何況等打通書架,以翟珏,會看不出他們曾經發生過什么?

可所有的理由,在壓抑依舊的情感下,都被席卷的無處立足……

翟琛心里有一絲嘲諷冒頭,原來他再怎么抗拒抵擋推延否認,終還是讓她成了心里最無可奈何的軟弱。

或是因為怕將書架底層的賬本震落,書架的鑿穿頗用了些工夫,在賬簿被向外扯落的剎那,翟羽和翟琛分了開來。在癱軟地倒回地面前,翟羽擦著翟琛唇角低語:「要不一起活,要不一起死……」

翟琛微眯眼睛凝視著咫尺之外的堅定目光,隱隱嘆了聲,唇間微啟,卻沒再說什么,只與笑著的翟羽一同看向站在紛揚粉塵外瞠目看著他倆的翟珏……

他和翟羽都一字未言,眼睜睜看著翟珏妖冶的面容上蒼白的近乎泛青,神色陰沉惱怒,看著他咬牙切齒地舉起手中的斧頭,將書架背後的破洞兩三下劈的更大,將橫隔中間的架層底端幾斧砍掉,一步邁過架子跨至翟羽頭頂,衣擺甚至晃在了她額上。在翟羽心生他下一念間或許就會提腳往自己臉上狠狠踩下的感覺時,他卻轉身沖身後呆若木雞的一群侍衛怒喊:「愣著干什么!?快來幫忙把這些破爛物事給本王抬走!?」

怒吼聲一落,他自己倒是再度轉身,又狠狠沖著書架劈了兩斧,將斧頭丟在外間便揚長而去。

翟羽呆住,在侍衛與下人紛至的腳步聲里怔怔看著同樣神情肅然的翟琛,不敢置信地問:「就這樣?」她原本以為還得與翟珏交涉一番才能讓他也一起救翟琛的……畢竟如果如翟琛所說,他只打算救自己,那將自己從這里拖出去即可——時到此刻,翟琛還是為她留夠了充足而寬裕的空間……

她准備了一大堆理由,例如除非他答應救翟琛,否則自己寧死也決不會松頂住木板的這雙手;或者即使不將他見死不救的事告訴皇爺爺,之後也要搞得他一事無成;或者獨活後也會自絕於此讓他沒法交代……可他,竟然就此二話不說地救了?

翟琛卻明白翟珏的想法,一是見到此時此景無法冷靜,見到自己沒死十分失望;二是他早明白翟羽定要己同活的心思,害怕再說什么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原來她畢竟不只成為了自己一個人的軟肋……可翟琛卻一點也不以此發現而欣喜,反而愈發想將翟羽緊緊綁在自己身邊,永遠也不為他人所窺才好。

身後所壓的重量漸輕,而他強自聚起的精力也仿佛一點點被帶走,在那整塊的楠木地板被侍衛們齊心協力撬開後,翟琛終是松了口氣……逐漸模糊的視野里映出翟羽欣喜而擔憂的神情,他勉力彎起唇角給了她一個讓她安心的微笑,之後他便放任自己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四叔!四叔!」翟羽感覺到身上一沉,他直直地壓在了自己身上,慌亂蓋過了和他一同得救的喜悅,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她驚慌地啞聲對四周的人哭喊,「快救他異界最強族長!」

下人們用擔架將翟琛往他平日所住的翠竹院抬。一路行來,只見因為地動,庄家被毀的房屋一樣的不計其數,地上多是瓦礫與碎木,許許多多工匠正搭著架子,頂著寒風匆匆修補。而翠竹院中竹子盡數歪斜,可院內主屋屋梁卻沒受多大損傷,有些碎瓦空洞,已有人在補齊。

翟羽忍著右腳未愈的脹痛及手臂的酸軟一步不離的跟在一旁,當侍衛小心翼翼地將翟琛挪往床上後,她便急急撲過去,跪坐在床邊踏腳上,輕輕抓住翟琛的手,淚盈滿眶的輕聲呢喃:「你會沒事的對不對,你一定會沒事的……沒大礙的,剛剛你還和我說話,還對我笑,還和我……」可她卻又明明白白知道他如何可能傷得不重,如果但凡可以,以他的清傲性子決不會讓人抬著他回來……

之前地動發生便聞訊趕到沉香閣的小滿,也跟在翟羽身後隨行而來,此時擔憂地看著失態的翟羽輕聲喚道:「殿下……」

翟羽看到小滿眼前便是一亮,「小滿!快去找大夫!大夫!」

小滿攬住她,皺眉低低相勸,「庄家已經去找了,殿下。」

「是的。在下已經找好大夫了。」

門外突然傳出的聲音引得翟羽憤然回望:「是你?你以為事到如今我會再信你?」

庄楠冷冷一笑,信步走入房內:「長孫殿下何出此言?」稍稍回身,手引向身後穿著打扮各異的四五人,「幾乎江南所有名醫都已在此,還請長孫殿下將床前位子相讓,以便大夫診脈。」

「你!」翟羽站起身,指著她怒斥,「明明是你設計的這一切,才害的他受傷至此!你怎可如此厚臉皮還跑來說你要醫治他!?」

「笑話,」庄楠冷哼,「我如何設計的?難道我能設計地動不成?只是恰巧你們進入沉香閣找尋賬簿,恰好遇上了而已,而如果在下記憶沒出錯,之前也是殿下你求著要進去的……而我相信若不是為了救你,琛王如何能受傷?總不是殿下想說沉香閣受損比較嚴重就是在下動了手腳的證據?這未免太荒謬了……」

「何況,」在翟羽開口想說話前,庄楠又微微笑著向前走近一步,繼續道,「在地動發生前,在下已和琛王訂了婚約,本就待他返京後,恢復女兒身相嫁,未必在下會謀害自己的未來夫婿不成?而反觀殿下你,此時阻撓在下帶醫救人,不知是何目的?如琛王殿下因此貽誤治療良機,有何後果,殿下又該如何承擔?」

「婚約?」翟羽如被一記悶棒當頭擊中,耳朵里嗡嗡回聲不絕。她呆愣愣地將眼神挪回面無血色的翟琛臉上,回想起剛剛沉香閣里的一切,不敢相信地緩緩搖頭,「不可能……」

「不信?正好在下將婚約帶在身邊,不妨與你瞧瞧,」庄楠從懷里掏出一張疊的十分妥帖的宣紙,掩住右半部分,遞到翟羽面前,「前面是另一些有關庄家的約定不能給你看,但你細看這最後一句……我相信你之前時時跟在他身邊,定能認得他的字跡及印章……」

那句「琛必娶庄家嫡長女庄楠為正妻」在眼前漸漸模糊,翟羽喉頭一陣腥甜涌上,又被她生生咽下,伸手欲去抓那在視野里已是白茫茫一片的宣紙,卻眼睜睜看著庄楠收手將它從面前抽去,冷聲嘲諷道:「說了前面那部分不能給殿下看,殿下何必強求?此時殿下可否讓開讓在下請的大夫為王爺診治?」

「殿下,我們先讓大夫給王爺看看吧。」小滿也幫忙扶起翟羽,滿目心疼地壓低聲音勸著。

「我還是不相信,」翟羽站定一邊後,稍稍鎮定,扶著牆搖頭喃喃,「我要等他親口告訴我。」

「怎么?殿下對我做你四嬸就這般抗拒?」庄楠輕蔑一笑。

翟羽被點醒身份和「性別」,如遭雷擊,更加清醒,低頭側過目光,看著大夫們為翟琛診脈,才緩緩道:「我不過是怕你的人會對四叔做什么罷了,畢竟,庄大『小姐』你和我七叔才該比較親近不是么?」

庄楠聽到此話目光微閃,又冷冷道:「殿下想等琛王醒來當然可以,但在下卻建議殿下您盡快回京,否則太子妃娘娘怕是等不到殿下了異界超級玩家全文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