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愛恨(1 / 2)

四叔 月上無風 2549 字 2023-02-28

後來,翟琛又抱著她去了露天的溫泉池,在刺骨寒冷的夜風和比內室更燙一些的溫泉水的雙重折磨下,翟羽終於還是在一個高|潮後不爭氣地暈了過去。

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在床上,渾身如被車輪碾過般,軟軟的使不上一分力氣(hp)鉑金貴族的教授大人。她不自覺輕輕哼了一聲,努力翻了個身,更覺得腰、背、腿酸疼至極。

「醒了?」身後突然傳來的低啞嗓音驚了她一跳。

她迅速睜開原本眯縫著的眼,眨了眨,隨後就又閉上,回轉身子,再翻了一轉,靠進那個已經漸漸變得熟悉的懷抱,唇角微微上揚,模模糊糊地呢喃:「你居然在……」

翟琛沒有說話,只是調整姿勢仰躺下來,再任翟羽趴在了他的胸口。原本側壓在床上的左手抬起,似是要撫上翟羽烏黑的長發,最後卻只是輕輕落在了她背上。

「難受……」翟羽似沒有注意到發生在她身後的這個細節,呢噥聲中摻進了一絲撒嬌,「從今天起,我怕水的原因又多了一個……尤其是溫泉……」

一聲悶笑響起,引得翟羽撐在他胸口抬起身,用那雙烏黑清澈的眼睛又驚又怪地看向唇角染笑的他。或許是她癟著嘴的樣子實在是可愛,翟琛唇角又多上揚了半分,抬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輕輕夾了一下她的鼻梁。

翟羽如被惹怒的小狗般沖翟琛齜了齜牙,隨後就又趴回他胸口,回手碰上自己的背,隔著里衣撓了撓,又去戳翟琛還放在那兒的手:「好像有點疼又有點癢……是不是破了?」

「有些擦傷,」翟琛看著她頭頂,徐徐地答,「我昨晚幫你擦過葯了。」

「都怪你!我說了不要那樣……」翟羽拍了他胸口一掌,聲音卻漸漸低如蚊蚋。

翟琛唇角微揚,卻沒追問她是不要怎樣,只聲音慵懶地緩緩道:「我背上也傷了。」

「嗯?」翟羽有些迷茫地再度抬眼,對上他深不見底的雙瞳。

「不知被誰撓的。」翟琛眼睛漆黑如幽靜深潭,此時悠悠盪著輕輕淺淺的波瀾。

「……」翟羽回想了下昨晚,找到些罪魁禍首的自覺,默默地臉紅了。

可想了想,卻又覺得不能這樣被他「嘲笑」,便伸手去拉翟琛里衣衣襟,咬著唇角霸氣地說:「給我看看!我看看撓的多嚴重!雖然是你自作自受,我也大人不記小人過地幫你擦葯啊!」

手剛剛探進衣內,胡亂扒拉了兩把就被翟琛的手按住,他微啞的聲音也沉沉響起:「別鬧。」

此時的翟羽,也因為視線里收進的某塊傷疤而呆愕,不知下步該如何動作。

其實昨晚浴池里幫翟琛擦背時,翟羽就發現他身上有很多老舊的傷痕,幾乎全是刀傷或劍傷,因為時間過去的較久遠,顏色比他的皮膚更淺了一些。而眼前這塊傷疤呈淺褐色,瘢痕微微凸出,是新傷……

翟羽凝著那處,眸光漸深,手掙脫他握的並不緊的掌心,試探著觸上去,良久,她方輕嘆:「如果當時,這刀扎的再深些……或者……」手指按上他胸口左側,感受著下面沉著有力的躍動,痴了般呢喃,「扎在這里……我是不是就不會如現在這般為難?」

翟琛再度握住她手,將她因為練武而有著薄繭的手指拉離自己胸口。他看著唇角笑意苦且諷的翟羽,視線最後緩緩落在她濃密的睫毛上,許久,才問:「如果當天你真如願以償地殺了我,你待如何?「

「如願以償?」翟羽終是抬起瑩瑩眸光,與他的相撞,剎那如被吸入那方潭影,動彈不得。如不由自主般,無意識地喃喃出聲,「如果殺了你,我怕也活不成了。」

眼前那雙瞳影漸深,竟黑的沒了點滴光芒,像是冬天沒有一顆星子的子夜天幕。他眼睛里仿佛包含了很多東西,又像依舊如平常那般什么都沒有,無驚無喜,無波無瀾……而在這漫無邊際的幽邃里,翟羽如迷失了一般,就這樣脈然無語地和他怔怔對視。

不知時間滑過幾許,直到他如慨嘆般輕輕喚了她一聲:「翟羽……」

然後她像是被打碎了什么般,彎起眉眼,完完全全地換了副表情:「嗯?你想說什么?是想找我算賬呢?還是教育我?

不要嘛……

我剛剛的意思只是說,如果我殺了你,你身邊那么多身懷絕技的暗士,指不准誰就立馬跳出來為你報仇了,就連小滿,怕也是不會放過我吧……我可不就是沒命了么?何況以你的武功,匕首插過來於你不會有大礙,你也不會完全沒反應地任我扎對不對?再說,我即使僥幸重傷你,你咽氣前也能輕而易舉地取我小命媳婦兒很暴力全文閱讀。唔……總而言之,每當我回想起這件事,就慶幸當初沒多少力氣,不然神志不清醒中就險些鑄下大錯了!

再說到這個傷口嘛……反正四叔你身上疤痕不少,多這一個也不多呀……何況,我身上那么多傷疤也多多少少與你有關,大腿上的傷跟你這個也差不多對不?不要找我算賬嘛。」

長長的一番話,她彎著眉眼笑眯眯地說完。笑意純美天真,仿佛就真的在和你撒嬌、求饒,與討價還價一般。和以前……有太多不一樣……

翟琛稍稍眯上眸子,卻打橫拉起她的手臂,將袖子推到肘間,露出下面有些斑駁的皮膚。那些被匕首劃開的皮肉早已經愈合,卻留下深淺不一的傷疤。他視線帶往此處,面無表情的說:「這些也與我有關?」

翟羽看著自己的小臂,也漸漸收了笑容,只留了一個很淺淡的微笑,「照顧母妃的那段時間太過壓抑……我也已經許久沒這樣做了……」

說完,她笑意又擴大了些,甚至用手指去戳了戳那塊皮膚,「你看,都好的差不多了,不痛了!」

翟琛沒有給她任何回應,只是平寂無波地看著她。翟羽有些訕訕地摸了摸鼻頭,終於又安分地趴回翟琛胸口。但她很清醒地感知到,在她剛醒來時的親密纏綿,已經不復存在了,就連心跳,也透著生疏和隔膜。

她閉了閉眼,睜開時,開始環視目前所處的小屋。竟然是處竹屋,布置得十分有鄉野情趣。簡簡單單的家具,椅子上擺著折疊好的衣物,小幾上擺著一方棋桌,她知他,其實最喜下棋。竹林深處,一杯茶,一局棋,大概會是他最喜歡的生活?

呼,翟羽在心底笑自己這想法。他是想要這江山,想當皇帝的人呢。這樣的喜好,或許也只是為了掩藏他的野心?怎么能期待他會真心願意過這般平實寂靜又清淡無奇的生活?

過了許久,翟羽突然淡淡出聲問他:「四叔,你希望我不恨你么?」

她撐著床坐起來,俯視著他清冷的容顏。

她還知他,從來等她說話時,不會像翟珏或者夏風那樣挑高眉毛,而只是這樣沒有任何表情地靜靜看著她……

此時,他便是這樣和她對視。在這樣無風無雲的目光下,翟羽牽了牽唇:「或許,你可以放我自由……如此的話,你對我父母所做的事,就當我不孝;而你對我做的,也一筆勾銷……」

「翟羽,」他稍稍垂眸,伸手撈起翟羽垂到他胸口的一縷烏黑發絲,「這是不可能的。」

他們,怎么可能一筆勾銷?

翟羽無奈地聳了聳肩,將頰邊垂散的頭發撥往耳後,也就將翟琛手中那縷奪了回來。她一邊起身,越過翟琛下床,一邊語帶笑意地說,「我也覺得不可能,不然我倒是原諒你了,又怎么原諒自己?」

從椅子上拿起那套月色的襖子,忽然又意識到什么般拍了拍胸,從嶄新的衣物里翻出一條一掌寬的綾帶後又微笑,嘟囔:「我知道你會備的,當初第一條還是你給的。」

邊說著,邊用素手解開里衣的系帶,背對著翟琛,翟羽直接脫下了里衣,將雖然瘦削卻同樣線條美好的脊背,赤|裸在翟琛眼前財色無邊。執過綾帶,她微微彎腰,及臀的烏黑長發便往前滑去,露出背上幾塊還有些紅的擦傷,是昨晚在室外池子那次,在岩石上蹭的,可此時看上去卻有種別樣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