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好,兩人相攜出了屋,淺淺輕笑的嗔道:「他沒有惡意,你醋勁這么大做什么?」
穆清不喜的說:「他想拉你的手。」
淺淺好笑的翹起了嘴角,得意的砸吧嘴說:「吃醋了嗎?」
她發現她其實蠻喜歡看穆清吃醋,也就是這種時候,能看出穆清對她的強烈占有欲,而這種感覺,竟然該死的好極了。
「沒有,只是不喜歡!」
穆清一口否決了,淺淺臉上的粲然笑容瞬間斂去了大半。
她嘟高了唇說:「就是有,你別不承認了,我剛才都看出來了。」
穆清不明所以的看著淺淺,狐疑的說:「他比我差,你又不是蠢的,怎么可能為了他而舍棄我,我為什么要吃他的醋?」
呃……
淺淺怔怔的看著穆清,一時嘴巴張了張,半晌才道:「你說得好有道理。」
她竟然被穆清說倒了,根本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
對於穆清這種強大的自信,這種神一樣的邏輯,淺淺細想了一下,覺得他說得也沒有錯。
一個上午,挨家挨戶的收租子倒也十分的順利,三輛牛車已經被堆得滿滿,也就淺淺他們的車上還空閑一些。
看時辰差不多了,淺淺便說:「先回山庄,把糧食都送過去,在山庄用了中膳下午再繼續。」
她心里估摸這一日怕是忙不完了,說不定還要折騰上幾日,只盼著今日能把百畝地的租子都收齊就好。
山庄里,淺淺他們沒有打一聲招呼就過來了,也沒有特意准備他們的午膳,不過子衍帶了工人在這里開工,倒是不差人手。
「怎么買了這么多糧食?」
淺淺還沒有和子衍他們碰面,他們並不清楚淺淺已經買下唐家千畝良田的事情,所以子衍看到淺淺拖了三牛車糧食來,還以為她是買的。
淺淺笑著解釋說:「不是買的,這是我收的租子,我不是有百畝田嗎?之前一直忙也沒有去收租子,今日才想著去。」
子衍回過神來,笑說:「也就你這樣的地主,其他的地主恨不得早早就收了,就怕佃戶拖欠。」
淺淺輕輕一笑,不甚在意的口吻說了她昨日辦的大事,把子衍嚇了一跳說:「你可真是不嗚則己,一嗚驚人啊!」
淺淺嗔了眼,笑說:「哪里有你說得這么誇張,不過這庄子還得擴建一下,建一個大一些的糧倉。」
今年倒好,百畝地的收成,可是到了明年,可是千畝地的收成,這么多的糧食,可不能胡亂堆在院里。
「倒也不用,庄子已經設計好了,再改動就有些麻煩了,而且工人已經施工了,不如就在庄子的後面多建幾個大糧倉,我覺得以淺淺你這種勢頭,往後肯定還會發展到上萬畝你良田。」子衍說到後面,他自己倒是先樂了起來。
淺淺拱手道:「就承你貴言了!」
邱子衍打趣的說:「之前還不知道要做什么生意,如今倒是好了,反正這些糧食也多,不如就直接開間米鋪好了,說不定照你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以後能開魏國最大的米行。」
邱子衍一句調笑的話,淺淺還真的覺得不錯。
她一直還沒有找准要做什么生意,這些日子雖然在搗鼓酒,想開間酒肆,但心里卻也是沒有底的,怕她釀出來的葡萄酒梅子酒這些並不適合這里的人的口味。
但是米鋪就不一樣了,一本萬利的事情,不過就是買下一個門面。
米是自家的,就是換了一個地方擺,有人買,他們就賣,賣不出去也沒有關系,反正買下的鋪子不會虧,米也不會虧。
淺淺電光火石之間就分析了利弊,當即便說:「你這主意不錯,很好,很好!我們就開米鋪。」
言永福在一邊哭笑不得的說:「我這孩子,怎么一會兒一個樣,說風就是雨,前幾天你不都還在興致勃勃的釀酒,說要開酒肆嗎?」
為了她這事,他們一家人還特意跑到了姜家去,記憶太過深刻,言永福可是忘不掉。
淺淺露齒一笑說:「爹啊!你什么時候看到有商人只做一種生意的,那種大商戶,哪一家不是門下有幾種生意啊!這互相之間又不影響,不是嗎?」
言永福好笑的搖搖首,倒也不阻止淺淺。
經過這么多事情,他也看得出來,淺淺每次做事,雖然說做就做,但卻都是有十足的把握,至少至今她的投資還沒有失敗過。
光說她出門一趟,帶回來一車葯就能掙二千兩,可不是誰都做得到的,至少換了他,他就不行。
因此,言永福在給不了淺淺幫助的時候,他也不會想著去扯她的後腿。
中午叫廚娘隨意做了幾道菜,淺淺他們吃完又繼續去收租子了,由於是第一次,淺淺也跟著跑前跑後。
一天折騰下來,租子也沒有收完,還只收到了一小半,這跑來跑去,都折騰在路上了,畢竟只有三輛牛車。
倒是淺淺,合同抄了厚厚一疊出來,算著這張數,只怕暫時夠他們用的了。
晚上回到庄子的時候,由於時間太晚了,淺淺他們就在庄子里歇下的,但是邵正擔心家里的妻小會擔心,便想回去一趟,明早再趕早過來。
淺淺一聽正好,便說:「也行,你趕夜路就當心一些,然後向我娘說一聲,我們今晚就住在庄子里了,還有陳叔家里,就說牛車多租用兩日,到時候給付租金。」
「好!」邵正一一應下,起身就要出去。
黃覺忙跟了上去,也是對他一番叮囑,便仍然不放心的說:「不然我和你一起回去好了。」
邵正忙攔下說:「別,言家好說話,我們也不能太過了不是,這大晚上我們倆都回去了,不說累著牛跑來跑去,我們明天自己也沒精神,會影響我們干活的,而且一早要過來,回去又睡不了兩個時辰,你家里我會去替你說一聲的。」
黃覺見邵正這樣說,也沒有堅持,就說:「多謝啦!你自己在路上,當心一些,夜路就走慢一些。」
「誒,我省得!」
邵正拍拍黃覺的胳膊,也不再耽誤,快步走了出去,牽起老陳家的牛車又馬不停蹄的往西順村趕路。
淺淺讓劉老給邵正安排了一間客房,她和穆清便回房休息了。
之前他們一家人在庄上住了一晚,當時就已經各人選好了房間,言永福也是洗梳了就直接回了他的房間。
子衍帶著工人都住在西廂房里,後院里倒是一派靜謐,今日跑上跑下一天,倒到床上,淺淺難得沒有折騰穆清,反倒是極為賢惠的給他按摩了一番。
穆清舒服的趴在床上,享受著淺淺的關懷。
淺淺跪在穆清的身邊,一雙小手有力的給他紓解著身上的緊綳,小嘴里也是不停的說著話。
「我們明天要不要分開啊?你去收租子,我去找千畝田的佃戶簽合同?」
說好了今天,但是今天卻沒有露面,她感覺有些言而無信了,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的開端,便不想再拖了。
穆清沒有什么意思,不過卻是擔憂的說:「你一個人去找他們簽約嗎?」
淺淺也想穆清陪著,但是收租子的事情,本來就只請了兩個人,她爹都要干活,難道她還把強而有力的穆清拉走,留下老父在這里干活么。
穆清突然翻過身,淺淺一雙小手正好按在他堅硬的胸肌上。
淺淺怔了下,穆清也是一顫,兩人相視一望,淺淺回神過來,小手輕拍他的胸口,嬌斥:「翻身也不說一下。」
一聲輕斥打散了彼此的曖昧,淺淺對他們倆人目前的關系,一向很有分寸的拿捏著。再者,今日穆清也累了,她可不打算在這種時候還調戲他一番,讓他疲憊的身子更顯不堪。
「讓爹陪你去!本來也就只三輛馬車。」
穆清回神說出他的想法。
淺淺附和的點點頭說:「這倒也行!」
商量了一會兒,倆人都有些困了,早早就蓋著被子休息了。
次日,極為准時的生物鍾一醒,淺淺和穆清也沒有多貪婪溫暖的被窩,直接起了身,梳洗過後就出了房門。
偏廳里,劉老早就准備了早點,言永福和黃覺也已經在吃了。
看到他們夫妻倆過來,黃覺立即起身,不自在的說:「實在不好意思,沒有等你們就先開動了。」
「沒關系的,先吃是一樣的,我們不講究這些!」淺淺笑著和穆清入座。
這些小細節,她都不在意,更何況若是沒有言永福的發話,黃覺也不至於沒眼色到這一步,定然是言永福熱情相請。
「趕緊吃了趕緊出發。」言永福夾了兩個大包子,各放了一個在淺淺和穆清的碗里。
淺淺拿著包子咬了一口,問道:「邵大叔還沒有來嗎?」
黃覺略有擔憂的說:「肯定馬上就來了,邵正這人辦事很有分寸的,不會耽誤正事的。」
淺淺應了一聲沒有再多問,拿起面前穆清替她盛好的粥喝了一口,便安安靜靜的用起了早膳。
言永福用完早膳擦了擦手說:「我剛才問了子衍,他說山庄里還有一輛馬車,等會兒,我和邵正、黃覺去收租子,你們就去和那些人簽約。」
淺淺怔怔的抬眼說:「爹,昨晚我和清哥哥商量,說是讓爹陪我去簽合約,清哥哥帶著兩位大叔去收租子。」
言永福皺了下眉,不用想也知道是女兒心疼他,忙說:「這往後的事情都是穆清在管,這簽合同的事情讓他在好一些,讓這些佃戶也認認主,爹收租子這里也不累,就是把米糧搬上牛車再拖回山庄而已。」
淺淺看了眼言永福,說:「好吧!就照爹說的辦。」
畢竟言永福說的才是實在話,以後和佃戶打交道,來收租子的人多是穆清,而且這些田也是他們夫妻倆的,怎么能讓佃戶連東家都認不得呢?
淺淺他們早膳還沒有用完,邵正就急急忙忙的趕來了。
之後讓他坐下來用早膳,他也沒同意,倒是拿了兩個包子在路上吃,他們一走,淺淺就找子衍拿了馬車。
子衍替他們拴好了馬車,仰著臉問馬車上的淺淺。
「要不要我過去?」
淺淺笑著看了眼山庄,問:「庄里你走得開嗎?」
子衍輕笑一聲,「不是還劉老在么?再說了,我不過就是站著看他們偷沒偷懶而已,哪有這么重要。」
淺淺見子衍說得這么輕松,便道:「那就一起去。」
雖然說這千畝地是她家的產業,但淺淺就沒有把育幼院和她的事情分開過,讓子衍同行,他也能清楚這千畝地是哪千畝,這些佃戶是哪些人家,以後穆清若是有別的事情要處理時,也不至於一時找不到人手頂替。
更何況子衍和阿大不同,阿大有朝一日可能會飛走,可是子衍,淺淺是一門心思的將她當成自己的大將在培養,自然要讓他了解她的全部產業。
光簽約不管收租子的事情,再加上又是用的馬車,行程快了許多。
雖然有佃戶會問淺淺昨日為什么沒有來,但是她一說是收租子耽誤了,佃戶倒也沒有說什么,都清楚明白收租子是多費時間的事情。
兩邊分開辦事,收租子和簽合同,跑上跑下這么多戶人家,在兩天之內竟然也全部漂亮的處理完了。
淺淺身上的擔子輕了,在家里也舒服的窩了兩日,打算年後再找鋪子開米行,因此,她一時倒是閑得很,盡在家里折騰她的酒。
待她好不容易打算找點活干,去看看被養在庄子上,阿大買來的奴才時,這才發現,她成大地主的消息,已經傳得街知巷聞了。
由於西順村的田地也有唐家的,這次簽合同也是一起簽了,因此,言家的事情也就沒有瞞住,直接傳開了。
反正這種事情,傳開就傳開了,淺淺也是不在乎的,照樣跑了一圈庄子,看了下暫時被當成工人使喚的未來護衛,以及去了趟育幼院看了下孩子。
育幼院里,孩子們都在學習,唯獨不見真真。
淺淺眯了眯眼,詢問阿三,「你真姐姐去了哪里?」
阿三翹著嘴說:「真姐姐在天天跑到醫館里去,也不和我們玩了,也不教我們刺綉了,真是沒勁。」
「跑醫館?」
淺淺怔了怔,難道真真還在糾結藍冉瑩的事情嗎?
她前幾天忙,見真真也沒鬧出什么事,她就將真真的事情忘到了腦後,這會兒聽阿三說她天天往醫館跑,這才提起了心。
小曦湊近,神經兮兮的說道:「是啊!而且真姐姐這幾天笑得像朵花一樣,天一亮就跑到醫館里去了,天快黑了才會回來。」
淺淺抽了抽嘴角,不敢置信的揚了揚眉,笑得像朵花兒一樣?
若是這樣的話,就定然不是為了藍冉瑩的事情,她每次提起藍冉瑩,哪一次不是橫眉冷對的樣子,什么時候給過一個笑臉。
淺淺決定不再胡猜,還不如直接去看看好,便問道:「好了,知道了,我去看看!她跑的是什么醫館,你們知道嗎?」
阿三聳聳肩道:「應該說是古家醫館,真姐姐說過古小大夫的醫術很好。」
「古小大夫?怎么提到了他?」
淺淺一臉古怪,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突然扯到了古小大夫,而且還每天笑得像朵花一樣,怎么越聽越像犯花痴的女子?
但是真真也不是沒見過古小大夫,要犯花痴不是早就該犯了嗎?
她倒是記得古小大夫的樣子,模樣出眾,氣質干凈,渾身一股葯香味,是一個容易引起小姑娘注意的少年。
淺淺越想越坐不住了,也沒有和阿三她們多聊,拉著穆清兩人就到了古家醫館。
醫館這會兒倒是沒有人,就一個坐館的大夫抱著一本書正看著,里面空空如也一目了然。
淺淺正准備上前問大夫,這幾日可有見過淺淺時,就看到內室的簾子打開,一張干凈清雅的面容露了出來,頰上還染了幾分無可奈何的淺笑。
緊跟著他身後出來的人正是好幾日未見的真真,只見她仰著小臉,一臉嬌羞與愛慕,淺淺當即怔了下,不明白這才幾日未見,她單純不識情愛的妹妹臉上,怎么就浮現了這種神情。
「真真?」淺淺站在醫館門口,不敢置信的叫出她的名字。
真真抬眼左右看了兩眼,看到淺淺眼神一亮,大喜道:「姐……」
淺淺驚奇的發現,真真嘴里雖然開心的叫著她,但是腳步卻是一下沒挪的跟在古小大夫的身邊,若是換了以前,真真應該是早就興沖沖的跑到了她的面前。
想到這里,淺淺心情很復雜,甚至有些失落。
她看著真真,輕笑說:「過來。」
真真左右看了兩眼,這才小步的跑到淺淺的面前,一臉笑容像被渡了一層光芒似的,開心的問道:「姐,你怎么來了,可是有什么事?」
淺淺張了張嘴,想要問真真是不是動情了,可抬眼自真真肩上望了過去,就見古小大夫正低頭在配葯。
遠遠的,能看到他干凈修長的十指以及嘴角溫柔清淺的微笑,她記得和古小大夫打過的幾次交道的經歷,古小大夫是一個十分溫暖的人。
若是真真喜歡他,也能嫁他,倒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這里,淺淺到嘴的話頓了下,換而說道:「沒事,我聽阿三說你跑醫館來了,怕你還在糾結藍姑娘的事情,就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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