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想用我的婚事……」兮晴欲言又止的看著淺淺。
淺淺白了眼,輕斥道:「他們敢!肅親王府女兒的婚事,是他們交易的籌碼嗎?」
「肅親王府的女兒?」兮晴愣了愣,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淺淺此時看兮晴,覺得她可憐又可恨。
這種事情,她據理力爭,一個嫡母真敢如何她嗎?
而且以兮晴的出身,她定然有一份豐厚的嫁妝,她娘的遺產自然也是全部歸她的,怕就怕這傻姑娘這些年來,被人騙得所剩不多了。
「我覺得……」兮晴咬了咬牙,猶猶豫豫的樣子。
淺淺最是見不得人這樣,當下臉色就有些難看的說道:「行了!別婆婆媽媽像個娘們似的。」
真真竊笑一聲說道:「姐,她本來就是女子!」
淺淺回眸輕罵道:「我的意思是說不要這么優柔寡斷,你們能聽明白意思就行了,在意這些細節做什么。」
真真俏皮的吐了吐舌,勸說道:「聽我姐的沒錯,我姐特別有本事,她說了行就肯定能行的!」
兮晴垂眸想了下,她目前也是沒有辦法,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一試。
其實她不是沒有想過找世子妃求救,但或許是自小娘親就不在了的原因,長得這么大,她沒有找任何人開口要過任何東西。
她不懂撒嬌討好,不像妹妹那樣,能在爹爹面前說好聽的話承歡膝下,她的活潑只是表面而已。
「你們什么時候來我家?」兮晴抬眸,眼中閃過一抹復雜。
很多時候,她不清楚人家是真心還是假意,所以不喜歡麻煩別人。
淺淺想了下說:「下午好了,世子妃這幾日忙壞了,明天上午就她睡一個飽覺。」
兮晴體貼的說:「不然晚幾天,姨的身體不好,讓她多休養幾日。」
淺淺笑說:「等過幾天,要是你親事定下了,相信世子妃就該真的病了,還是明天去解決了這事吧!」
兮晴抿了抿唇,覺得淺淺說的也有可能。
嫡母想她早點出嫁,又不想她嫁得太好,而爹爹覺得她在家里丟人,年紀也不小了,都是想著她能早日出門。
「好!謝謝!」
兮晴聲若蚊叮的道謝,不自然的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嗯!明天見。」
淺淺甚是溫柔的與兮晴揮手道別。
四人卻也沒有多留,時間也不早了,真真他們也該回去了。
「姐姐,你為什么要幫她啊?」真真跟在淺淺身邊,小聲詢問。
淺淺望著前面數米遠外的背影,想了想說:「還是覺得有些不忍心吧!畢竟大家都是女子,清楚嫁人的重要性,我不想因為我們的事情,累了她一生,不過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就是別人的一生,幫她一把,又何樂而不為。」
真真想了下說:「倒也是,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姐姐心地善良。」
淺淺嬌嗔了真真一眼說:「少拍馬屁了,你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真真討好一笑,突然湊上來,小聲詢問道:「說起,我還真有件事情不明白,二嫂說是照著你說的日子圓房,一次就懷了孩子,怎么我至今還沒有懷上啊?」
「晚點生也有晚點生的好處,你急什么啊!」淺淺輕斥一聲,這才成親幾個月時間。
真真嘟著嘴巴說:「不是我急,是郡主急,之前還拿這說事,還說我再生不出來,就不管相公願不願意也要往我們屋里塞人了。」
「她敢!」淺淺眼神一瞪,回眸望著古璇青冷冷的威脅。
「你們這才成親幾個月,你不會就想納小妾收通房吧?」
古璇青目光瞥了眼無辜的真真,苦笑著對淺淺說道:「未必我看起來就像這樣的人嗎?有真真一個就夠我忙了的。」
真真虎著小臉,一臉嬌蠻的說道:「你什么意思嘛!」
古璇青臉色緊綳,眼里卻是一派溫柔的說:「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真真嘟高了嘴,小臉上滿是不高興。
淺淺看古璇青沒有這意思,也就覺得事情還算好,畢竟郡主是霸道一些,但是顯然古璇青也不是一個傀儡,不然的話,他和真真也走不到如今這一步。
四人一起去到前院里,人已經走了不少了。
淺淺眺望過去,看到年老正和一臉落寞的兮晴在說話,就見兮晴似小學生一樣,年老說句她就點下腦袋。
再後來年老叫了一個年青人過來,兮晴便跟著他出去了。
淺淺好奇的上前問道:「出了什么事?」
年老順著淺淺的目光望去,笑得無奈的說:「長孫小姐啊!她母親先走了,讓屬下告訴她一聲。」
淺淺秀氣的雙眉大大的打了一個結,問道:「你有派人護送她回去吧?」
年老忙說:「有的!其實長孫夫人的意思是讓長孫小姐就在這里住兩天,而且府里也有長孫小姐的房間,不過她執意要回去。」
淺淺略想也清楚兮晴今晚執意要回去的原因,她若是在這里留了一夜,明天再和世子妃一起回長孫府說她婚事的事情,這不是平白遭了長孫夫人的白眼,讓她認為是兮晴故意拿世子妃壓她。
「嗯!」淺淺輕應了一聲。
古府的丫鬟也過來叫人了,讓古璇青和真真回去,說是郡主已經在門口等了,和長孫夫人一比,郡主倒還算好一些了,至少還知道等人齊了再一起回家。
送璇青和真真到了門口,並沒有見到郡主的人,她一個長者,又已經坐在馬車上面了,自然不會出來見淺淺和清瀾。
「有空你們就過來玩!」淺淺笑著邀請真真和古璇青。
兩人笑了笑說:「行!你們有空也來古府坐坐,你們還沒來過。」
淺淺揶揄的笑了笑,四人目露了然,都是明白原因的。
待古璇青和真真坐著馬車走了,淺淺才側目問道:「朵朵呢?」
年老笑呵呵的說道:「王爺抱回松柏院了,還說今晚就他帶朵朵了,讓你們不用過去接了。」
淺淺小臉皺了下,有些擔憂的問:「王爺帶得好嗎?」
年老一笑,臉上布滿了褶皺,十分實在的說道:「王爺自然是不行,但不過府里有奶嬤,不用擔心!」
淺淺不放心的說:「不用了,還是我們自己帶好了。」
奶嬤到底比不上親生爹娘,讓別人帶著,淺淺也不放心。
畢竟在現代看新聞,保姆虐待孩子的例子可是有不少。
年老怔了下,笑容微淡的委婉道:「朵姐兒的奶嬤這兩天還在挑選,等選到了朵姐兒就會由奶嬤照顧了,王爺也是怕你們太累了,而且就連王爺也是這樣長大的,主子們都是由奶嬤照顧長大,少夫人不用擔憂。」
淺淺皺了下眉,叮囑說:「別讓她受涼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初夏了,但是晚上還是挺涼的,就算是白日,也感覺不到炎熱,更何況是晚上。
「少夫人多慮了,奶嬤若是連這點都照顧不好,又有什么資格做朵姐兒的奶嬤。」年老能明白淺淺一片母愛,所以解釋起來耐性十足。
淺淺想了下,也覺得是這事。
在這時代,這些侍候過小主子的奶嬤,他們的地位比起一般的下人要高出許多,小主子長大了,對他們也算是尊敬,一般都會給他們一個體面的晚年。
「行!不過奶嬤帶著行,可不許讓奶嬤喂朵朵奶!若是讓我發現朵朵喝了一口其他人的奶,我立即把朵朵抱回來,也不許再有奶嬤。」
淺淺聲色皆厲的警告年老,這點她覺得很重要。
畢竟這些奶嬤又沒有做過健康檢查,誰知道她們是不是健康,是不是什么病痛,反正就當淺淺有潔癖好了,她受不了自個兒的孩子喝別人的奶水長大。
年老愣了愣,想著朵朵的月份,呆呆的說:「好,屬下會告訴王爺的。」
淺淺想了下,不放心的說:「算了,還是我自己去說!」
等府里的客人都走了,年老留下來善後完了,他才能回去,到時候說不定朵朵都喝了幾回奶了。
年老見淺淺這么急,而肅親王又剛回去沒多久,帶著朵朵的情況下,肯定沒有早休息。
「也行!」年老應了聲,淺淺和清瀾一起去了松柏院。
松柏院的下人見到淺淺他們這時候過來,微有驚訝,卻是十分恭敬的說:「兩位小主子主稍等,奴婢現在去向王爺稟告。」
淺淺皺了下眉,心下嘀咕,這大戶人家就是規矩多,見自個兒親爺爺一面,還要經過下人的通傳。
丫鬟去了主卧,還不是自個兒進去,在門口和另一個丫鬟說了一聲,丫鬟又進去請示。
淺淺看了眼,就這通傳一聲,經過了三個丫鬟,一個院里接待他們的丫鬟,一個主卧門口守門的丫鬟,然後一個在卧室里侍候的丫鬟。
淺淺突然覺得,見肅親王一面,有些像參加選秀似的,要通過層層考驗,不過好在是見到了人。
主卧里,肅親王和朵朵都還沒有休息,朵朵正精神十足的鬧著肅親王,而肅親王也是耐性十足的陪著她玩。
屋里下人不少,最讓淺淺注意的就是兩位二十多歲的女子,淺淺猜想她們就應該是為朵朵准備的奶嬤,因為她們的胸部特別大,特別好認。
「年老沒告訴你們嗎?今晚朵朵就跟我住了。」肅親王咦咦呀呀學著朵朵說話,逗著朵朵咧著嘴巴大笑。
淺淺和清瀾進來,他連眼都沒有抬一下,就直接說話。
淺淺收回在兩位奶嬤身上的打量目光,對肅親王說道:「嗯!年老和我們說過了,不過其實朵朵讓我們自己帶就好了,不用找奶嬤的。」
肅親王聞言,側目看去,嚴肅的說道:「怎么能不找奶嬤,照顧孩子本來就是件費精力的事情,你照顧朵姐兒,誰來照顧清瀾。」
淺淺也不和肅親王辯,既然這是大戶人家的規矩,她也沒有什么好爭的,反正就算找了奶嬤,也是在安然居里帶孩子,不過就是晚上不在一起睡了。
「請奶嬤也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的孩子絕對不喝其他人的奶,你要答應了這點,我就同意給朵朵找奶嬤。」淺淺一臉嚴肅的樣子,語氣更是堅定得寸步不讓。
肅親王看了一眼淺淺,十分坦率的說:「你自己不覺得累就行,反正別餓著朵姐兒。」
聽明白肅親王的意思,淺淺的意思是一陣黑一陣紅,若是清瀾和她說這些,她絕對挺起傲人的胸膛,告訴清瀾,小瞧她的人都是瞎了眼的。
不過肅親王是她的公公,她只能吃一個悶虧,什么也解釋不了。
淺淺板著臉道:「反正我就這意思!」
肅親王不甚在意的說:「行啊!」
淺淺這算松懈的笑了笑,她還以為第一天正名了,就要和肅親王打一場硬仗。好在肅親王通情達理,不過這事也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淺淺和清瀾兩人和玩得正瘋的朵朵道了一聲晚安,又和肅親王說了聲就回了自個兒的院子。
回到卧室里,兩人就沒形象的往大床上一躺,側首四目相對,淺淺嘆息的說:「可真累啊!」
一聽淺淺叫累,清瀾馬上爬起來,抱著淺淺讓她躺好,並說:「我給你按摩。」
淺淺閉著眼睛感嘆說:「清哥哥,你真好!」
清瀾抿了抿唇,微微笑開。
淺淺一邊享受清瀾的服務,一邊閉著眼說話。
「怎么樣?今晚下來,你有沒有什么感想?」
清瀾面無表情的想了想,才說:「沒有!」
淺淺翻身看向清瀾,清瀾輕按著淺淺,又讓他爬在床上,並說道:「別亂動!」
淺淺小臉埋在枕巾里,說道:「怎么會沒有感觸,我都有感觸啊!你身為世孫,怎么能一點感觸都沒有。」
清瀾不回答淺淺的話,只是關心的問道:「你有什么感觸?」
淺淺想了想說:「其實也沒啥!」
這些事情以前她都經歷過,再經歷一遍,也沒有太多的感觸,就是覺得他們單純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噢!」清瀾聲音微低的應了一聲。
淺淺便聽出了他的失落,忙解釋說:「我就是覺得他們和我們不一樣,像是活在兩個世界里的人,開始的時候,坐在前院里,一個個端庄得像仙女下凡,可是私下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比起市井的潑婦還要無禮。」
清瀾情緒瞬間好轉,給淺淺按摩的手指都帶著歡快的音符。
聽著淺淺絮絮叨叨的說話,清瀾臉上始終帶著愉快的笑容。
兩人細聲說著話,門口的思行端著水盆躊躇了一會兒才開口。
「少夫人,奴婢送門來了。」
淺淺側目望著門邊說道:「端進來吧!」
思行端著水進來,就見清瀾在給淺淺按摩,雖然心里詫異了一下,不過面上卻不顯,且極快的低了臉,將水盆端好了,便說:「少夫人,奴婢在門口候著,有事叫奴婢一聲即可。」
淺淺翻身拍拍清瀾的手臂,示意他夠了,這才坐直了身子對思行說話。
「不行了,我們晚上一般都不會夜起,你也早點去休息,這水盆明早再過來收拾就是了。」
思行彎膝謝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今晚是默言守夜,夜里少夫人若是有事的話,只管叫她。」
「行!去睡吧!」
淺淺揮手示意思行下去,起身給清瀾端了水過來清洗了臉頰,自個兒這才梳洗一番,兩人有了朵朵後,這還是初次單獨兩個人睡在一床,對視一眼,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清瀾嘴巴一癟,委屈的說:「我想朵朵了。」
淺淺想說,她其實也想了,不過為了哄清瀾,卻是身子一滾,趴到清瀾的身上,一手在他胸前畫著圓圈,嬌羞的問道:「只我們倆不好嗎?」
清瀾眼神一亮,翻身將淺淺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