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王府庶子(2 / 2)

獵戶的辣妻 妖娮 4830 字 2023-02-28

世子妃想起過世的姐妹,也是一眼的濕潤,擦了擦眼色說道:「是啊!你娘走時,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如今看你找到了好歸宿,你娘定然也能安心了。」

兮晴抽泣不斷,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淺淺在一邊看著,回想這么多天來,兮晴性格大變,一副死氣沉沉,什么也不在乎的樣子,軟得恨不得讓人甩兩耳光,讓她清醒才好。

但是如今再見,雖然還是一副溫吞的樣子,但至少她懂得哭出聲了,總好過以前那般,一個人只會躲著偷偷擦淚,連哭都不敢有聲音。

還真希望沈正希的關懷能夠讓兮晴再次站起來,早日走出陰霾,重回她們初次相遇時的光景。

那會兒的兮晴,眼底雖然是不自信,至於面上是一個堅韌的姑娘,如今涅槃重生,相信會比當初初見時更為耀眼。

發泄過後,兮晴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極為羞澀,連臉都不敢抬一下,好在用雞蛋敷了下眼睛,紅腫消散了些。

用過午膳了,世子妃留著兮晴一起打了下麻將,才在晚膳前,讓他們夫妻倆回府。

倒不是世子妃麻將癮犯了,而是想多些了解兮晴的婚後生活,這才尋了法子將人留下。

好在人前人後,兮晴的說辭都是一樣,沈正希待她極好,沈府也不曾有過刁難,看兮晴談起沈正希時,臉上微微散發著光芒,便知道她話有多幸福。

夜里,世子妃和世子爺說起這事,一臉哽咽的說道:「幸好兮晴如今過得幸福,不然的話,我怎么對不起得她死去的娘。」

世子爺安撫的拍拍世子妃的肩說:「是啊!如今兩個孩子各有各的幸福,也是一樁美事,你就不要多想了。」

世子妃哽咽一聲,應道:「是啊!好在他們各自尋到了幸福,我們這媳婦也不錯,你是不知道她今天一臉內疚的樣子望著我,看得我心都化了。」

世子爺看世子妃這么喜歡淺淺,他心里也是高興的。

原先還擔心世子妃看不上淺淺的身份,畢竟鄉野里出來,但是看這對婆媳處得這么好,他心里也是放心了。

畢竟兒子這些年流落在民間,也是因為他的原因,他自然是想全力補償的,而兒子又喜歡淺淺,他肯定是想他們夫妻能好的。

「對了……」世子爺猶豫了下,才小心說道:「翊帆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

世子妃臉上的表情微淡了一些,輕聲說道:「我曉得。」

世子爺猶豫的張了張口,還是沒有替君翊帆多辯解幾句。

倒是世子妃沉下心想了會,才苦澀的開口說:「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怪不到翊兒的身上去,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把他當庶子看待,但是再親,我就真的做不到了。」

世子爺慌忙的摟住了世子妃,柔聲說道:「夠了,已經夠了!」

世子妃是和他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女人,他哪里不清楚她的為人,她是一個心眼極正的女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愛她這么深。

當年翊帆的姨娘害了清瀾,但是念翊帆小小年紀不懂事,她也沒有牽怒。

這么多年下來,雖然不曾在母愛上多有關懷,但是身為一個嫡母,她該做的也都做了。

不論是衣食還是其他,世子妃從來不曾虧待過君翊帆。

世子妃悶在世子爺的懷里,嘆息一聲輕聲道:「讓翊兒康復吧!畢竟他是有官職在身的,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世子妃清楚翊帆不單身體好了,而且是早就好了,不過是避著清瀾,不知道該用什么身份出來,所以一直隱忍在院里,假意仍舊卧病在床。

世子妃就是清楚,所以才會這么矛盾,若是他索性和清瀾爭一爭,她還能硬下心腸來,但這樣不急不搶的退讓,倒是讓世子妃起了側隱之心。

畢竟是養在身邊二十多年了,一點感情沒有也不可能,而且這些年來,為了等到清瀾回來,連翊帆的婚事都一拖再拖,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至今連家都沒有成,身邊除了兩個通房,連一個知冷暖的人都沒有。

世子妃和翊帆算是仇敵,世子妃都起了不忍,更何況世子爺再怎么說也是翊帆的親爹,而且當初出事時,翊帆也只是一個無知孩童罷了。

想到這里,世子妃微黯下眼眸,也不願為了這么一個庶子傷了和氣,再者,世子爺從來不會為了翊帆而傷她的心,這一點,世子爺一向做得很好。

「然後再替他選門適合的親事。」世子妃抿了抿唇,聲音微空的接著說道。

世子爺嘆息的摟緊了世子妃,若是早知道他這輩子會這么愛一個女人,當初年輕時,就不該風流,更不該在風流後還留下證據,不然的話,他們這一家子該是多幸福啊!

世子夫妻倆人當晚商量好了,次日翊帆便來給兩人請安問好,經過清瀾出手一打,他們的關系更加涼了,世子妃不冷不熱的叮囑了幾句,就讓翊帆退出去了。

站在院子里,翊帆抬眼望天,眼神黯了黯,爾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不管如何,日子還是要過,差事還是要繼續辦。

淺淺有了身孕,雖然還沒有什么太多的反應,但是比起以前倒是貪睡了一些,這日起得早,也就沒機會碰見這位庶出兄長。

後來還是起身了,用早膳時,思行在她耳邊嘀咕的。

淺淺握著喝湯的勺子愣了下,才緩緩說道:「對噢!你不提,我倒還忘了這么一個人,府里還一個被打傷了庶兄。」

思行無奈的望著淺淺,覺得自家主子有時候夠精明,但有時候又糊塗得可以,至少這種事情,怎么可以忘記啊!

淺淺喝著湯,抿了抿唇,側目問思行。

「你覺得這位大少爺是什么樣的人?」

思行仰面微想了下說:「奴婢以前不在大少爺的院里侍候,見到大少爺的機會不多,但是據說大少爺脾氣很好,很少見他發脾氣,而且見到咱們這些下人也是和和氣氣的,在府里,大少爺的聲望還不錯。」

「噢!原來走的親民路線。」淺淺小聲嘀咕了一句,又接著喝了一口湯。

思行不解的望著淺淺,有些好奇的問道:「什么是親民路線?」

淺淺隨意的搖了搖首,又接著問:「那這么多年下來,府里就沒什么人說大少爺不好的話嗎?」

思行古怪的看了眼淺淺,小聲說道:「世子妃以往雖然身體偶染不適,但是府中大小事宜都打理的得妥當,再者,咱們這些當下人的,怎么能議主子的不是。」

淺淺轉了兩個彎,才明白思行的意思。

就是說世子妃一個當嫡母的都沒有給君翊帆穿小鞋,他們這些看主人臉色行事的下人,自然也不會去多事,再者,君翊帆自身為人也還不錯,因此,在府里也算混得風聲水起且名聲極佳。

「一個人長得二十多歲,竟然沒有一點污點,若不是聖人,就是將自個兒隱藏得太深!」淺淺若有所思的嘀咕了一句。

她個人比較偏信君翊帆是後者,不管是她小人還是如何,總歸先防著總是不錯的,畢竟君翊帆的身份和清瀾是有利益沖突的。

而且若不是清瀾回來了,肅親王府上下一切,最後都會落到君翊帆的口袋中,她就不信君翊帆心中沒一點想法。

若真沒有一點私心的話,對於這種人,除了聖人,淺淺也想不到其他詞來形容了。

思行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淺淺,突然覺得她這話說得好有道理,就連她,自小到大,也犯過不少事,而且還是小心再小心的情況下,但好在都是一些小事,如今倒是穩重了許多,不然也做不到世孫妃身邊的大丫鬟。

但是據她有記憶來,還真沒有聽府里傳過君翊帆任何不好的話,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世子妃管家嚴謹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君翊帆自個兒為人處事圓潤。

淺淺拿著勺子若有所思的輕輕敲了下,問道:「在下人心中,他們更願意誰將來繼承這王府大統?」

思行倒抽口氣,面色一白,見淺淺目光灼熱的望了過來,當即結巴的說道:「這、這種大事,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哪有資質置喙。」

淺淺微挑了下眉說:「沒關系,你就說說,我不會怪你們的。」

思行緊抿著唇,這種事情,她哪里敢議論,這是要她命的事情啊!

「奴婢該死!」思行嚇得直接跪在淺淺的腳邊,卻是不敢再多說一句,就怕哪一個字惹了世孫妃,小命就這么丟了。

淺淺揮揮手說:「無妨,你去給我打聽一下,然後統計一下再來告訴我,並不用告訴我,我問過哪些人,我只要知道大多數下人的心聲就好。」

其實會這樣,她也不過是想知道在這王府里,誰更得人心一些。

畢竟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府里要是有點什么齷齪,不都是這些下人去辦的么。

思行見淺淺執著,只能悶聲命了命令去做事,但在辦事之前,她去找了宮嬤嬤,把事情說了下。

宮嬤嬤卻是當即把思行狠斥了一頓,「主子讓你去你就去,問你什么就直接說,你只管做主子的耳朵就好了,其他的不要管,聽來的事情,不多加也不減少,一句不漏的告訴主子。」

思行被罵得一臉通紅的辯解說:「我是怕世孫妃不高興。」

宮嬤嬤剜了眼思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把心掏出來給主子,難道主子還能不惦著你的好?就算她不高興,也不會拿了你出氣的。」

宮嬤嬤是侍候了多少貴人的老人,哪一個人是什么心思,不說一瞄就能看出來,也能看個幾分。

她和淺淺相處越久,就越發覺得,淺淺是一個表面看似柔弱,但心里有大主意的人,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心里都有把尺。

跟了這樣的主子,其實不用多想,只要一門心思的為主子好,自個兒少打點小主意,主子總不能薄待了她們的。

慎語在一邊勸說道:「思行還小,不懂事,嬤嬤就原諒她這一回。」

宮嬤嬤看了眼慎語,沒再多說什么。

宮中這么多年,早就學會不再管閑事了,只是慎語和思行兩人平日在她面前嘴也甜,相處又久了,自然會多提點幾句。

慎語一見宮嬤嬤不生氣了,便使了眼色讓思行去辦事,思行腳底一滑,人就溜了出去。

「主子把老家的丫鬟帶來是為了什么,還不是身邊的人使得不順手,若是思行再不長進的話,沒人幫得了她。」

宮嬤嬤特意把話挑明了告訴慎語,也是為了讓她去勸說一下思行,思行性子活潑些不礙事,但是做起事情來同樣也馬虎一些。

慎語感激的說:「嬤嬤的好意,慎語明白。」

其實自丫鬟入府了,慎語就明白了這道理,也就越發對淺淺照顧得細致起來了,畢竟能在淺淺身邊照顧是她的福分,而且她又到了這年紀,只需要在淺淺身邊好好侍候兩年,等到年紀一到,主子肯定不會薄待了她,到時候自會配一個像樣的管事或者小廝。

思行那邊,由於性子活潑,與不少人交好,懷里兜著一袋的干果出去找人閑嗑牙,也是大把的人願意和她說話的。

因此,問起話來也是輕輕松松,畢竟今兒一早,君翊帆才出了屋,這會兒丫鬟閑聊這些也是很正常的,沒人會多想。

雖然剛開始都不敢說,但是沒幾下,不都議論起來了,明面上下人不能議論主子,但私底下,又有幾個不說的呢!

閑逛了一天,思行肚子里也搜羅了一大匡的話,晚上回了院里,一字不漏的全說給了淺淺聽。

淺淺滿意的點點頭,還打賞了思行五兩銀子。

思行喜滋滋的收下,扭身又去找宮嬤嬤了,覺得這姜還是老得辣,因為答案的確不是美好的,府中下人更傾向於大少爺,但是世孫妃不單沒動怒,還賞了她。

「果然啊!」

淺淺長嘆一聲,晚上爬上床了,便和清瀾嘀咕起了這事,說到後來,淺淺輕輕在清瀾的胸口揪了下,埋怨起來。

「都怪你,平日里冷冷冰冰的,才害得府里下人不喜。」

清瀾一臉古怪的說:「我要他們喜歡做甚?」

淺淺糾結的擰緊了雙眉,皺為無奈的想了想,說:「你說得對,是沒什么用。」

畢竟府里做主的還是上面的人,甚至下面的人,不喜的話,換了就是,只是淺淺覺得,府里這么多下人,若是心里都偏著君翊帆,他們要防的人就太多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和他比起來了?」清瀾倒是記得這么一個人,只是不明白淺淺突然和他較真是為了什么。

淺淺見清瀾一臉懵懂的樣子,便給他解釋了這當中的厲害關系,並且詳說了一個能力強大的庶長大可能對嫡子帶來的危害,種種關系利弊分析完了,清瀾卻是一臉狐疑的看著淺淺。

淺淺被清瀾看得有些不自在,舔了舔干涸的唇問:「你這樣看著我干嘛?」

清瀾性子直,也不拐彎抹角,坦白問道:「你眷戀如今的生活,舍不得如今的地位,想要長期留在這里嗎?」

淺淺愣了下,恍然大悟的說:「對噢!我在干什么,世孫的位置被搶走了更好,我們就能歡快的回到南陽去了。」

清瀾眼里閃過一抹期盼的說:「嗯!還有大白在南陽等著我!」

淺淺想了下,說:「不然把大白接過來?」

清瀾眼神一亮,立即說:「我明白馬上吩咐人去接大白。」

「這倒不用,表哥他們要來國都了,不如修書一封,讓他們把大白一起帶來,說不定表哥他們還沒動身。」

雖然早就去信了,但是姜家過來可不像阿大他們,姜家是過來做生意的,自然要什么事都打點好了才能過來。而且又快到葡萄成熟的季節了,他們沿路過來,自然要多做打點,想來這些,不用淺淺教,表哥他們應該就會想到。

「好!」一想到馬上能見大白了,清瀾心里美滋滋,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了笑容,甚至連剛才兩人說的事都拋開了。

淺淺微微一笑,也不不願意多糾結這王府的事,側身背靠著清瀾的胸口,整個人如小蝦米般縮到了他的懷里。

在清瀾看不到的地方,淺淺的臉卻是微微沉了下來。

身份已經公告天下了,除了他們死,這世孫之位落不到別人的頭上,清瀾想要的簡單生活,淺淺何嘗不想要,只是清瀾天真了,他們是再也回不去了。

「只要他不主動害我們,我們也不與他為難!」臨睡前,淺淺如此對清瀾說。

清瀾自然是沒有意見,他一向如此,只要不傷害他在意的家人,就算是來搶他的世孫之位,清瀾可能連眼皮都不會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