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是為了權勢,但同樣也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國師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起。
對於這個答案,淺淺很是理解,畢竟天下人皆為利往,若他不是在太子身邊有所圖,又怎么會心甘情願被太子驅使。
「嗯,我想得到!」淺淺淡淡一句,示意國師接著說。
國師看了眼淺淺,翠眸微睜,未再開口。
淺淺愣了愣問:「你怎么不接著說了啊?不要在最主要的地方卡住啊,私欲,到底什么樣的私欲?男人嘛,不是為了權勢就是為了財富,再不就是為了女人,你修道的,這三樣應該都不可能,那你的私欲是為了什么?」
「渡劫!」國師嘴唇蠕動了下,才不情願的說出來。
淺淺傻眼了一會兒,才不敢置信的問:「渡劫,你渡什么劫啊?難道你要修道成仙了嗎?」
對於修道的事情,淺淺不太了解,但是隱約曉得,好像渡劫後,就能修道成修,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所以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情,淺淺的好奇心不免被完全勾了起來。
「雷!」
國師並沒有說明他是不是要成仙,只是簡單的告訴淺淺,他到時候的劫難會與雷有關。
「雷劫?」淺淺閃了閃眼。
覺得若是渡雷劫的話,就太容易了。
打雷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大自然的現象,現在這時代的人可能沒辦法理解,但是現代人大多都清楚這是雲層相互摩擦產生電,當電量積累超過雲層承受限度時就會向大地放電了。
同樣的,針對打雷閃電,也有相應的避雷設備。
「嗯!我算出他能助我。」國師眼簾微微垂下,他就是算出了這事,所以才會選在太子十歲的時候到他的身邊。
沒想到如今一待就是十多年了,而且馬上也就要到渡劫的日子了。
「是不是只要避過雷電就行了?」淺淺一臉狐疑的看著國師。
若只是這樣的話,事情就很簡單了,她完全可以幫忙,而且只是舉手之勞。
「對!」國師不解的看著淺淺,不明白她把這話怎么說得這么輕易,好像這對她而言,是種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這時代的人都相信,打雷閃電那是老天爺震怒,特別是不小心被雷電劈中了的人,那是老天爺的懲罰。
「我能幫你!」淺淺眼睛發直的看著國師。
國師翠眸難得起了波瀾,滿是訝色的看著淺淺,爾後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擰眉說:「這種事情不可以說笑。」
淺淺瞪大了眼,底氣十足的說:「哪里是說笑了,我說真的,不單我能幫你,就連婉婉也能幫你,不過是避開雷電而已,很小的事情啊。」
國師微微蹙眉,不解的嘀咕:「很小的事情?」
淺淺肯定的點點頭說:「對,很小的事情。」
至於對於她和南宮婉婉來說,的確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婉婉就是苗疆的南宮婉婉嗎?」國師沉默了一會兒,才問。
淺淺一臉防備的看著他,問:「怎么?你想把她抓來嗎?」
國師搖了搖腦袋說:「不,是她已經潛到漢國來了,而且這幾天一直在打探入太子府的辦法。」
「什么?」淺淺詫異的得一下跳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問:「她來漢國干嘛?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國師若有所思的說:「她應該是來救你的!」
淺淺翻了翻白眼說:「屁啦!她來了漢國,到時候你們又多了一個威脅苗疆的把柄了,她是想不到噢?」
國師見淺淺這么擔心南宮婉婉,抿了抿嘴角,解釋說:「南宮姑娘一身蠱毒使得出神入化,她不傷人就好,沒人傷得了她。」
「包括你?」淺淺有點不信任的看著國師,見她問出話時,國師一臉沉默的樣子。
當下便接著說:「你看,她蠱毒再厲害,對你也是沒有用的,你相信抓她,相信也是分分鍾的事情,不是嗎?」
國師涼聲說:「你不會動她。」
淺淺不信任的說:「我才不信,若是太子讓你把她抓起來,或者殺了,你會不動她嗎?」
國師古怪的看了眼淺淺說:「我不殺生!」
淺淺輕睜著眼,不敢置信的怪叫一聲,「你不殺生?你不殺生?那我問你,喬三公是怎么死的?」
國師恍然說:「你以為是我殺了喬三公?」
淺淺挑眉,狐疑的說:「難道不是嗎?喬三公武功不低,除了你,還有誰能殺得了他?」
國師臉色平平,淡聲說:「太子手下食客千百人,能人更是無數,我是負責找羊皮紙,後來也查得在喬三公身上,便傷他性命的人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那是誰?」
在清楚大仇人不是國師後,淺淺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畢竟若是國師的話,他們報仇就不易了,國師若不是自己想死的話,她和清瀾聯手也殺不了他。
但若是其他人的話,相信難度會低很多,也能替喬三公報仇。
畢竟喬三公不管怎么說也是清瀾的師父,這仇能報的話,是一定要報的。
「上次在國師的時候,已經被瀾世子的人殺了!」國師看著淺淺,見她臉色變化得厲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來清哥哥早就報了仇。」淺淺若有所思的呢喃。
心里也因為這句話而輕易了許多,這些日子以來,不得不說,他們夫妻倆心里都惦記著喬三公的事情。
兩人都不是喜歡占人便宜的人,而喬三公的武功給了清瀾,對他們而言,就好像是占了一個莫大的便宜。
而喬三公已死,他們能報恩的機會,也只有替他報仇血恨了,好在如今,在不知不覺中,這么一個仇人早就已經手刃了。
淺淺沉淀了下心情,這才抬眼接著問說:「婉婉的行蹤是不是太子告訴你的,他打算怎么做?」
國師翠眸平靜的望向淺淺,問:「你希望我怎么做?」
淺淺愣了下反應過來了,顯然是太子對國師下了命令,國師才會清楚這件事情。
國師或許不會傷害到南宮婉婉的性命,但是同樣的,他可能用對付她的手法來對付南宮婉婉。
就是把南宮婉婉也抓來,交給太子處置,若是這樣的話,淺淺覺得,太子不一定會讓她和婉婉湊在一起。
淺淺前思後想了會兒,讓國師現在把南宮婉婉放了,他可能做不到,既然他和太子之間是利益關系,那就好解了。
「你去把婉婉帶來,證明我說的話沒有騙你,你把她制服了,直接問她關於雷的事情,問她是不是會避雷就行了,免得到時候我和她見面了,我又會懷疑我們串通騙你。」
國師看淺淺眸光堅定,其實已經有些相信她的話,只是不明白,為什么這種事在她口中說出來,就像去街上買一根黃瓜似的那么容易。
「我說真的!與其讓太子的人抓去,不如你把婉婉帶來,至少我們在一起,也不至於被人欺負。」
淺淺私心想著,她最近動作頻繁,指不定哪天就被太子發現了。
南宮婉婉突然出現,不但可以威脅到苗疆,也可以威脅到她。
真有什么事情,她也不可能置南宮婉婉於不顧,特別是她還有情有義的過來救她。
「好!」國師痛快的應聲就出去了。
等待的痛苦,淺淺還來不及感受,國師就已經把南宮婉婉帶來了。
她一臉憤憤,且有些狼狽,但一看到淺淺,就興奮的沖了上去,一下抱緊了她說:「你沒事就好了。」
淺淺哭笑不得的回抱著南宮婉婉,好氣又好笑的說:「你跑到漢國來干嘛啊?安安靜靜的在國都替我打理女子坊不就好了嗎?」
南宮婉婉剜了眼淺淺說:「你別說笑了,你都出事了,我哪里坐得住啊,而且女子坊不是有輕靈嗎?有她替你打理就行了,她不跑來就好。」
淺淺即感窩心,又好笑的說:「就輕靈那小胳膊小腿的,她要跑來干嘛啊?」
「你還笑,你都不曉得,你出事了我們多擔心啊!那天滿月宴根本就亂了好嗎?肅親王震怒的樣子,可真嚇人啊!」
南宮婉婉埋怨的瞪了眼淺淺。
淺淺莞爾,雖然沒有見過肅親王發怒,但是能想到,他生起氣來,肯定是整個魏國都要震一震的。
「還有你那寵妻如命的相公啊!那驚天的怒意比起肅親王可是有過之而不及,肅親王都鎮不住他,噢,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現在可是王妃了,因為這事,肅親王,不是,老王爺已經把王爺位置越過世子爺,直接傳到了你相公。而且他現在……」
南宮婉婉說著正起勁,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收了聲,側目憤恨的瞪著國師,凶神惡煞的說:「你怎么還在這里?你這人有沒有禮貌,我們說話,你不懂得避讓一下嗎?」
淺淺好笑的捏了捏南宮婉婉的小手,她可不想好不容易和國師接近了的關系又走遠了。
「怎么樣,你問她了嗎?」淺淺笑吟吟的看著國師。
國師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南宮婉婉憤怒的神色,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南宮婉婉睜大了眼,立刻反應過來了,問:「問我什么?國師要抓我來?你早就曉得了?不會是關系雷的話題吧?國師把我制服了,馬上問了這個問題。」
因為兩人之間除了那個雷的事情,就沒有其他的交流。所以南宮婉婉很容易便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對!國師有跟我提起,其與看你被太子抓走,不如讓國師把你帶來,我們至少是在一起的。」淺淺朝著南宮婉婉解釋,免得她誤會國師。
南宮婉婉點點頭,不太理解的問:「國師怎么會幫你啊?」
她覺得國師不像好人,助紂為虐。
若不是國師的話,淺淺也不可能被抓到漢國來,如果不是淺淺被人帶到了漢國,蜀魏兩國的戰事,清瀾也不一定會用這么殘忍暴戾的手段,只為了快點結束戰事。
「這事稍後再說。」淺淺給了南宮婉婉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看向國師說話。
「相信我們能不能避開雷電這事,你心中已經有數了,在這以前,我們並不清楚,而且你說過了,我便讓你直接向婉婉求證了,這當中,我們是沒有機會串通的。對於這事,你好好想想,你說你算出來,太子能夠幫你,那太子有沒有說怎么幫你,相信是沒有的。」
「也許太子的幫你,不過是把我抓來了而已,讓我有機會幫你,畢竟我們之間的聯系也是因為太子!是不是這樣的,也可以想想。但若是你想讓我們幫你也行,我們有一個條件,相信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
淺淺說話條理清楚,這也是她剛才趁著國師去找南宮婉婉時想到的。
她倒從來不怕南宮婉婉對不上話來,畢竟避雷針這種事情,是誰都知道的常識,就算說得不太清楚,但也是清楚這回事的。
「你好好想想清楚,若是沒什么事,我想單獨和婉婉說幾句話,行嗎?」淺淺始終笑容滿面的看向國師。
她相信國師最終會選擇她。
原因就是國師這人心善,不然的話,他不至於因為擄她來了,就處處待她特殊,顯然國師是一個不善做壞事的人。
「嗯!」國師輕輕應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看了淺淺和南宮婉婉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待他一走,南宮婉婉便咋呼的逼問:「坦白說,你和這國師是怎么回事?兩人在說什么,怎么有種陰謀味道?」
淺淺輕敲了下南宮婉婉的額,去將門窗關嚴了,兩人才拖著手往里屋走,
坐在床邊,淺淺小聲替南宮婉婉解惑,自她到漢國後,國師的所有表現,南宮婉婉聽得津津有味。
淺淺總結說:「國師是一個麻煩難纏的角色,但好在他心眼不好,又好忽悠,所以我想,與其為敵,不如拉攏。」
南宮婉婉一臉賊笑的問:「你確定國師好拉攏嗎?我怎么不覺得啊,冷冰冰一點都不好接近,是不是他對你有意見,所以才對你特別好啊?」
「你想太多了!人家修道的,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淺淺翻了翻白眼,鄙視的瞪著南宮婉婉。
南宮婉婉賊笑不停的說:「這有什么關系,舍了就是,修道哪里比得上得一人心,白首不離來得幸福啊!」
淺淺努嘴,調侃說:「行是行,不過我有了清哥哥,可不打算紅杏出牆,不如你舍了蘇祈啊!改投國師的懷抱,至少我覺得國師比蘇祈長得好,你自己也是這樣覺得的,不是嗎?」
南宮婉婉眉眼閃了閃,說:「國師是容易讓我犯花痴,不過我對著他,除了欣賞還是欣賞,喜歡不起來啊!」
淺淺失笑的說:「你還真就在蘇祈這顆樹上吊死了對吧?你就愛蘇祈了,是吧?不過說來,你和蘇祈現在怎么樣了?」
「蘇祈,誰是蘇祈?」南宮婉婉輕輕蹙眉,大眼里滿是迷茫。
淺淺愣了愣,才失笑的推了推南宮婉婉說:「你少鬧了,蘇祈是誰你會不記得,我覺得你不記得你自己,你都不會忘了蘇祈是誰!」
「是嗎?」南宮婉婉眉神閃過一抹疑問,掙扎了會兒,抬眼說:「可是我真的想不起蘇祈是誰了,我記得滿月宴的時候你出事了,沒多久就發現你是被漢國擄走了,我就回了一趟苗疆,再來了漢國。」
淺淺緩緩斂了笑容,正色問:「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南宮婉婉一臉坦率,哭笑不得的說:「我自己的記憶我還不清楚嗎?我記得我在國都與你相識,也記得我們都是現代人,還記得我曾經幫你打理過女子坊。」
「你回苗疆一趟,為什么?」淺淺詫異,看樣子她不在的這幾個月里,出了很多事情。
「回去當然是看表舅啊!而且我要來救你啊!總要弄點防身的東西啊?我也得跟表舅說一聲啊!不然有什么?」南宮婉婉瞪著大眼。
淺淺微微斂眉,想起南兒曾經說過的忘情蠱,便問:「你聽說過忘情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