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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說,你們都已經已經十五歲了,該學會承擔自己的責任,不要沖動也不要任性,要尊重人家女孩子,不喜歡呢就直截了當的拒絕,喜歡呢也給我留到考上大學以後,我不想以後你們做出什么傷害人家女孩子的事,爸爸媽媽去學校都低人一等,好沒面子的,知道嗎?」

「知道。」雙胞胎齊齊回答。

衛雲開又補充一點:「下半年真真也要上初中了,你們做哥哥得看好她,別讓人欺負她。」

「明白!」

衛銘暗暗打算明天去學校就直接把信給方米兒退回去,並不知道他這個操作,讓方米兒怕的不行,悄悄在女生圈子里說,衛銘的媽媽是個很厲害的女人,不同意衛銘戀愛,還有惡婆婆的潛質,以至於一段時間內,雙胞胎收到的情書大大減少。

而在眼前,家庭會議散場之後,宋月明才沒好氣的對衛雲開說:「你看你們父子倆惹來的爛攤子,都長了一張招桃花的臉么?」

衛雲開連忙過來給她捏肩膀,討好的說:「其實左左挺有擔當的了,誰也沒想到事情這么巧是吧?」

「熊銳在家嗎?你明天就去把那棵桃樹挖出來給他送去,栽的好今年夏天還能吃上桃子。」宋月明也想迷信一回,要不然再來幾次,真的吃不消。

「好,明天早上我早點起來叫上雙胞胎給我干活。」

宋月明這才滿意,「兒子的事情解決了,還有老子的呢,下午急著出來沒問你,那我現在問,廖燕吟是怎么知道你生日的?」

衛雲開身份證上的生日比農歷生日晚兩天,是不准確的,就算人看到他資料也會當成陽歷生日,按說這日期早就過去了,廖燕吟特地送生日禮物,就是按照農歷生日送的咯。

「采訪那天她就是帶著生日禮物來的,說要送給我,我隨口說上面的生日不准確,是農歷生日,我沒想到她會記著。」衛雲開小心翼翼的解釋,生怕自家太太有丁點不滿意,就讓他去睡沙發。

這解釋很合理,宋月明挑不出什么毛病,轉身拍拍他的臉:「這件事你去解決,解決不好的話,家法伺候。」

衛雲開鄭重點頭:「明白。」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只不過信的來源還得查一查,信紙上的筆記略顯稚嫩,工整清楚不像個成人,反倒像個孩子,再說,要是有人故意攻訐衛雲開,何必掛上一個壞兒媳婦,那多吸引戰火啊,根本達不到搞臭衛雲開名聲的主要目的。

衛雲開讓林秘書走了一趟,找到魏家幾個孩子的筆跡對比,確認信紙上的筆跡屬於齊樹雲的大女兒魏小雪。

宋月明沒來由想起剛結婚的時候,魏小雪蹭到她院里,吃過飯裝沒吃,最後吃撐吐一地的場景,打那時候起,她就對魏小雪喜歡不起來。

但她只說一句:「這件事你自己解決吧。」

王寶珍想吸引注意力,宋月明可沒工夫陪她耍,安安分分的不好么?這會兒誰有孝心,誰就得被王寶珍拿捏的死死的,久病床前無孝子,王寶珍從前不敢跟魏老太橫是她懦弱,又得靠著魏根生寄回來的津貼生活,但這時候,不像從前。

如果王寶珍安安分分,誰也不會少她一份吃喝,偏偏就是要鬧騰,隨她去。

衛雲開回了一趟魏家。

他多年沒回來了,人人都知道他是在外面工作忙,但哪回該走的親戚都沒落下,這次回來也不例外,林秘書開著車,下車提了禮物下來,還給孩子分了一些糖果。

魏家仍舊是原先的老房子,如今孫子孫女漸漸長大,院子里就老兩口在住,顯得空空盪盪。

老院旁邊空著的宅子如今正在挖地基,魏愛軍要走這塊宅院,要給魏強結婚蓋房子。

老院三間大瓦房,王寶珍如今住在魏老太從前住過最寬敞的那一間,房間里光線略暗,王寶珍正在床上躺著,實際上她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但因為病過,魏根生沒再讓她下地干活。

「起來吧,雲開來了。」

魏根生知道衛雲開過來是有事,但不知道為的是什么事,上前拍拍王寶珍將她叫醒。

王寶珍只得坐起來,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看見衛雲開也只是冷笑一聲:「你怎么舍得回來了?良心不安了?」

魏根生皺眉,衛雲開示意他冷靜。

「沒關系,干娘看起來還病著,估計身體不舒服,要不然也不會這么說話了。」

衛雲開聲音清冷,王寶珍心中漸漸浮起一層喜意,她就是要鬧,就像她當年不能把婆婆怎么樣一樣,衛雲開和宋月明也不能對她怎么樣!難不成還能把她給掐死?

魏根生心里正奇怪。

衛雲開從衣兜里拿出來一封信,展開遞過來:「這是報社收到的一封信,我不知道是誰受到的啟發,以為將這件事傳播出去,會對我有什么影響。」

魏根生匆匆看完,漸漸地呼吸急促,因為常常檢查幾個孩子的作業,這字跡他看著眼熟,只不過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寫出來的,可衛雲開既然過來了,還特意來看王寶珍那就跟這件事脫不開關系。

再看王寶珍,從看見信紙開始就流露出來的心虛,這下子誰都清楚到底是誰在搞怪了。

「這封信的內容沒有被刊登出來,其實刊登出來我也不怕,大不了跟人打官司要賠償,就是不知道提供虛假消息的人會不會被有心人報復,會有什么後果我都是不管不問的,畢竟如果能揪出是誰寫信造謠,我也要追究到底。」衛雲開一字一頓的說清楚。

「我今天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告訴干娘,我什么都不怕,還有您要是覺得在老家養病我不夠盡心,我聽說國外治療腦中風有先進技術,療養院和醫護人員都是現成的,我讓人送你過去,會有人專人將你伺候的很好,病好之後再回國,干大留在國內,我會照顧,干娘不必擔心。」

王寶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不去!」

她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去國外,不等於什么都不知道嗎?條件再好她也不敢去!

「既然你不願意去,那就算了。」

衛雲開將信紙放在桌上,慢條斯理的站起身說:「干娘好好養病,日後我沒時間過來了,希望您早日康復。」

他說完對魏根生頷首示意,頭也不回的走出大門外。

魏根生站在原地還在發呆,而聽聞衛雲開回來的魏家倆兒子都過來一探究竟,齊樹雲還帶著大閨女魏小雪,想著魏小雪好歹有高中學歷,肖想著能被衛雲開帶到城里公司上班也好啊,誰知道人趕到,衛雲開早走了。

「爸,老三人呢?」

魏根生抬頭,直直看向齊樹雲身邊的魏小雪,眼里都是失望憤怒,王寶珍做的事他並不驚訝,但失望魏小雪竟然背著他幫王寶珍做壞事,那么大的姑娘早就該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何況衛雲開剛才的話竟有點惱了他的意思,他管不住王寶珍也管不住孫子孫女,是得寸進尺啊得寸進尺!

「小雪,你好得很,好得很!」

魏根生沒頭沒尾的說了這一句,王寶珍靠在床頭坐著不說話,她怕魏根生發火。

但這次,魏根生只是說了這么多,再沒說別的才讓王寶珍覺得不安。

魏小雪縮著脖子不吭聲,等魏愛國和齊樹雲看過來,心緒不安的往外跑。

「到底咋回事?」

「都忙你們的去,別搭理我!」

魏根生惱的很,臉色陰沉沉的自己出門轉悠,他已經失望到不想再跟這幾個人多說什么。

魏愛國和魏愛軍面面相覷,齊樹雲大大咧咧的問:「爸這是咋回事?」

沒人能回答上來這個問題,就連王寶珍也是閉口不言,畢竟有一瞬間,她是覺得魏根生想答應衛雲開將她遠遠送走的提議,她怎么舍得離開家?

兒子靠不住,她還有三個閨女。

四人見問不出個所以然都找個理由離開,齊樹雲跟馬鳳麗並肩走著,回家的路上不斷聽人提起,衛雲開回來開的車又換一輛。

「這兩口子可真夠有架子的,你看上回在醫院,還沒怎么的呢,三弟妹就把秘書帶過來了,老三走哪兒也都是讓秘書來。」

馬鳳麗聽著齊樹雲的抱怨在心內腹誹,她要是有錢她也擺譜,再說,老三兩口子就是不想親力親為的辦事,你看要是換成宋月明的爹娘生病,這兩口子保准跑的比誰都勤快!

但兩人都同時恨恨的想,要不是婆婆干的好事,他們現在哪用得著在村里種菜種地,早到城里過好日子也說不定。

信紙事件過後不久,宋月明在一場晚宴上又見到了廖燕吟,對方穿著粉色小禮服,一臉嬌俏跟在一個男人身邊,衛雲開跟宋月明說了那人身份,是一位國企老總,也是廖燕吟的父親。

廖燕吟挽著廖父的手來打招呼:「又見到衛總和宋女士了,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了,結果邀請衛總見面都見不著,連跟宋女士約采訪都約不到。」

她確實來說過要采訪宋月明,但宋月明可不接受,懶得給自己惹這數不清的麻煩。

廖父端著老成持重的腔調,呵呵笑著說:「小女能跟兩位做朋友可是福分,你們可不要嫌棄她啊!」

衛雲開疏離的笑著:「廖先生說笑了。」

廖父朗笑搖頭:「我可不是開玩笑,我閨女從小就喜歡建築,只不過我跟她媽都覺得跑工地辛苦,就不讓她做這行。」

「那廖小姐轉行可夠成功的,能在省內知名報社掙得一席之地可不容易,不過我聽說廖小姐采訪風格太過浪漫主義。」宋月明笑的和善又大方,但這話不好聽。

說浪漫主義是委婉的,實際意思就是說廖燕吟專業能力不夠,瞎編亂造來湊的意思。

廖燕吟豈能聽不懂,頓時由滿面笑容轉為臉色鐵青:「宋女士沒接受我的采訪,還是別胡亂評價的好。」

宋月明無辜的聳聳肩:「可是我看過你采訪別人的報紙啊,廖記者這么生氣干什么?」

晚宴上被廖燕吟采訪過的人不少,周圍有人悄悄聽著倆人的唇槍舌劍,都忍不住偷笑,廖燕吟哪有記者功底,完全就是她爸硬塞進去的,讓她做記者,不過是看廖父的面子,如今廖父所在單位日薄西山,想來晚宴上拉攏一兩個投資人,但人又不傻,誰會去摻和一個瀕臨倒閉的工廠?

廖燕吟被氣的不輕,她嘴皮子功夫一般,采訪稿都是助手給寫好的,她現在是真想到衛雲開的公司工作,可偏偏有宋月明這個母老虎!

「宋女士,你不要欺人太甚!」廖父看不下去閨女被欺負,他正低聲跟衛雲開商量讓廖燕吟去龍成的事。

宋月明更無辜了,兩手一攤說:「我贊美廖記者的采訪,老先生怎么也跟著生氣?廖記者一人精通兩門專業,又不是走後門進的報社,何必惱羞成怒呢?」

衛雲開一臉贊同的說:「廖先生還請別為難我愛人,她的確在誇贊廖記者,不過你剛才所說,讓廖記者來敝司工作的事情還是算了,廖記者專業能力過強,但建築相關估計沒有實踐經驗,我前不久才聯系到一個著名設計團隊,廖記者過來是大材小用。」

兩人一唱一和,完全將父女倆想說的話都給堵回去了,廖父氣的扭頭直走,廖燕吟不得不跟著去了別處。

宋月明這才扭頭對衛雲開說:「老先生看你的眼神不一般啊,跟我爸看你差不多,把你當成他女婿了?」

衛雲開低聲喊冤:「真的跟我沒有關系,這人就是想找個人彌補虧空,想選我當冤大頭,沒有丁點禮義廉恥。」

「嗯?」

宋月明沒明白過來,不是找人投資,怎么成了彌補虧空?

「我讓人查過,人人說他貪的厲害,他廠里淪落到這個地步跟他脫不了關系。」

宋月明聽後不做評價,如果是真的,早晚會聽到風聲的,不過,她忍不住吐槽一句:「能把閨女養成這樣,腦回路也夠清奇的。」

衛雲開認同這觀點:他閨女絕對不能是這樣,但同時這么想著又覺得是在侮辱自己,言傳身教,他們的閨女有起碼的是非觀和道德底線。

他鄭重說了一句,「沒有丟掉做人底線的話,是不會這么做的。」

晚宴上,不出意外的遇到了那天在電梯里見過的寧致遠,他是黃金單身漢,但目光總是忍不住朝宋月明看過來,衛雲開不是沒有感覺到。

宴會上的男人有帶著女伴的,也有女老板,其中宋月明是最亮眼的那一個,一身天青色旗袍,舉止溫婉漂亮,一點也不像傳說中農村走出來的,寧致遠的企業不能與月音媲美,事實上在國內月音都是獨一份的存在,國外品牌的進入對它造成的沖擊很小,他真的很崇拜宋月明,想與之來往,但是始終不得其法。

即便這樣可能會增加辦公室租金,抑或搬出龍成大樓,他也想嘗試一二。

衛雲開給宋月明端了杯果汁,似有深意地說:「其實這樣的宴會就是聯系利益的,用不著跟人談的多親近,咱現在也不用懼怕任何人。」

都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什么做朋友、崇拜,看中的還是身後的利益背景,能做朋友的人,絕對不在這里面。

宋月明不明白他為什么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一句,但對他的話還是贊同的:「是這樣,感情和生意要分開,我剛還在想,得有多少姑娘崇拜你這個成功男人啊,巴不得當你的解語花紅顏知己呢。」

衛雲開尷尬轉個位置,不偏不倚剛好擋在寧致遠的視線,努力誠懇的說:「陪我苦過的人是你,最懂我的人也是你,你覺得她們是真的看中單純我這個人?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我真的不需要,我覺得你也不需要。」

「喔,你想的可真通透。」居然能拒絕別人吹彩虹屁。

男人成功後結交的所謂紅顏知己解語花,大多屬於情人范疇,宋月明不懷疑純友誼的存在,但沒那個心力去挑戰,如果有那精力可以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當將重心放到外人身上的時候,可以向另一個女人排解心事的時候,那么婚姻,岌岌可危或名存實亡。

她堅定地認為婚姻是一對一的選擇。

「你也認為我說的是對的吧?」

「對啊。」

衛雲開笑了,心滿意足的。

宋月明有點點奇怪,後來一想就明白了,他是說給他們兩個人聽的。

桃樹不是都已經挪給熊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