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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那他得趕緊過來。」

兩兄弟一唱一和,倒沒有真的將魏春玲怎么樣。

宋月明在一旁看的明白,和衛雲開對視一眼,看清了他眼底淡淡的怒意,而後漸漸消失。

魏家兩兄弟不跟魏春玲計較計較,那是因為魏根生這病纏人,將來得需要他們多照顧,現在魏根生因病去世名正言順,對他們來說大約只是早死晚死的區別,再說魏根生死了,張康還有個小小的職位,別看職位小,在這鄉下也能給他們不少便利。

衛雲開他們更沒有說什么余地的,只能想著,魏根生好歹不受罪了,憑他的心氣也忍受不住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輪到衛雲開給禮金,衛雲開拿出一百塊交給記賬的大叔,指了指魏根生房間窗戶上掛著的嶄新空調。

「你們看著處理吧。」

原本有些不滿的魏愛國也不敢說什么了,那空調少說也得兩千塊錢,就算自己不用,將來也可以賣掉換錢,他可不敢再跟衛雲開,在這時候惹惱他沒什么好處。

事兒就這樣辦下去了,人到錢到,有條不紊。

為父母辦喪事也是他們兄弟倆的面子,甭管里面鬧成什么樣,對外都是要粉飾太平,一團和氣。

宋月明和衛雲開帶著仨孩子住在賓館,衛銘和衛越有那么點低落,她們小時候去過魏家,和魏根生相處過,眼見這么一個人真的去世了,第一次經歷喪事,心里頭五味陳雜。

衛真小聲說:「媽,我有點害怕。」

「不用怕,魏爺爺對你們爸爸很好,他不嚇人的,咱們送走他就回家,好嗎?」

衛雲開摸摸她頭發:「你媽媽說得對,不用怕,害怕就跟著我。」

衛真遲疑著點了點頭。

實際上葬禮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怕三伏天出什么問題,連冰棺都用上了,封棺前衛雲開上前看了一眼,默默無言的走出來,下葬填土,直到魏愛國將扛著的白幡插在墳頭上。

從地里回來就剩下魏家的近親,其余親戚鄰居都各回各家,暗地里也等著聽魏家的動靜。

到了家,魏愛國轉一圈沒看見張康的人影,不由問:「春玲,張康人呢?今個兒我都沒看見他,咱大姐夫,春華家的都在,就他不在,連來都不來?」

不僅如此,去年看在張康面子上來王寶珍葬禮上的人今年也沒見到幾個人影,魏春玲一句話不說,張康該不會是出啥問題了吧?

其他人也不滿意,嘟囔著:張康真是架子大了,不把咱當親戚了!

「春玲,你倒是說咋回事?」

魏春玲咬著牙不肯說,宋月明瞟了她一眼,對魏春華點頭示意,他們得回去了,再在這兒待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

魏春華和周師達都跟出來,也沒說讓他們留在這兒吃飯的話,家里到處還亂著又有那么多人,這一家子肯定得鬧起來。

「嫂子,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宋月明嗯了一聲,正准備上車走的時候,魏春玲從院子里了出來。

「三哥,嫂子!你們幫幫我吧!」

一句話把魏家另外四個兒女給嚇傻了,看這樣子是出大事了啊!

仨孩子都坐進了車里,魏春玲抓著宋月明的手腕,用的力氣很大,宋月明收回放在車門上的手,一點點將魏春玲的手掰開,她眼里的哀求越來越濃。

宋月明的聲音更清冷:「干大剛入土為安,你別總做這沒骨氣的事兒氣他,我們幫不了你什么。」

「嫂子,你讓三哥說句話救救張康,他不能出事,他要是出事了,我和暢暢就沒辦法過日子了,嫂子,三哥,你們看在爸的面子上幫幫我們,以後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肯定不跟楊敏來往招你煩了!」

宋月明聽的直接笑出來:「我什么時候在乎過你跟她來不來往,你都跟人家鬧掰了,還想著來往?憑什么?憑你哭的好聽?」

魏春玲臉上熱辣辣的,扭頭看向衛雲開。

衛雲開蹙著眉頭說:「何鵬程死的時候,我們幫過,你嫁給張康養不了何寧寧我們幫過,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你該懂的,張康自己做錯的事被人揪住尾巴,我只是個做生意的,沒本事幫他。」

張康職位小,宋柏恆當年讓他在部隊呆不下去,也沒把事情做絕,去的單位也是努力干就有成績的,張康自己不珍惜而已,被新來的領導抓住小辮子,職位肯定保不住,或許還要賠償、坐牢。

衛雲開說完走過來拉開車門,宋月明坐進副駕駛,空調風吹起來,燥熱立刻減消。

「坦白從寬,不要想別的歪路,干大已經入土為安,你以後別提他,打擾他的安寧。」衛雲開自己坐上駕駛座,啟動車子離開。

其余魏家人還沒弄明白發生什么事,魏愛國和魏愛軍兩兄弟猜出來張康出事了,說不定還要連累他們。

「春玲,你跟張康可真是好本事啊,我原先想著叫咱爸走的好看點,才沒跟你計較,那天早上你跟張康是不是要求咱爸辦事才活活把他氣死的!你可真是克星啊,何鵬程以前叫你克死,去年氣死咱媽,今年是咱爸,咱家咋有你這樣的人啊!」

魏愛國一氣兒指責起來,魏春玲艱難的解釋:「不是,是他倆先生病的,不是我的事兒!」

但這次不是魏愛國一個人凶她,魏愛軍和魏春華都是怒氣沖沖的,就連平時跟她關系最好的魏春芹也皺著眉頭。

魏春玲心里忽然冒出來個念頭,何鵬程死的時候她還能回娘家,這一回她連娘家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