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開站到她身後來，被包圍在他的懷里，他伸手擰開衣帽間的門，站在門外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宋月明的衣帽間比老房子里那個大了一倍有余，收納櫃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中間留有空地供他們走動，挑選衣服，如今這片空地上放著一件潔白的刺綉婚紗。

「這是？」

「這是我想得到的生日禮物，月明，我想讓你為我穿一次婚紗。」

他們一直沒有婚紗照。

衛雲開與她十指緊握，笑著說：「咱們以前開照相館的時候，你說不喜歡跟別人穿一件婚紗照相，我也覺得在理，那些婚紗配不上你，去年我原本想在咱們結婚紀念日的時候拿出來，不過當時婚紗剛委托給秦霖聯系的設計師，時間趕不及，今年剛好，我想要這個生日禮物。」

婚紗是獨一無二的設計，露肩的款式顯得鎖骨精巧細致，長長的裙擺曳地，上面綉著片片白雲，和從雲里升起的皎潔明月。

「好看嗎？」

宋月明走過去摸著上面的綉線紋路，一顆在胸腔中漂浮不定，是無法言喻欣喜感動：「很漂亮，我很喜歡。」

她喜歡婚紗，尤其是衛雲開送給她的，原本她自己都忘記了還有這件事沒做。

「你怎么忽然想起這件事來了？」

「也不算忽然，就是很想看你為我穿婚紗的樣子。」

他們當年的婚禮是能力范圍內能辦到的最好的，但對愛美的月明來說，或許是仍舊不夠完美，尤其是有了那個夢，夢里的他們無法團圓，那他們就在現實里再團圓一次，才能讓他更加的心安。

宋月明眼睛里的笑意逐漸擴大，踮起腳勾著他的脖頸親親他的唇。

「我估計一個人穿不了，你幫我穿上吧。」

婚紗繁復，重量當然是有的，兩人先研究了是怎么穿起來的，衛雲開認真的給她拉上後背拉鏈，宋月明整理一下自己的頭發，緩緩轉過身。

衛雲開怔怔看她現在的模樣，明亮充足的光線下，宋月明亭亭玉立，抬眸看向他時有顯而易見的羞澀。

群擺上的綉線隨著角度挪動，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月明，你真的很漂亮。」

衛雲開情不自禁的走過來，拉著她的手俯身小心翼翼的吻她。

宋月明閉上眼睛任他吻著，氣氛溫馨寧靜，過了一會兒兩人松開彼此她忽然想到一問題。

「你是不是跟他們三個商量好的？」

所以真真假假那么多根本不是給衛雲開過生日，而是要把她包裝成生日禮物，虧她昨天還想著勝過人家……

衛雲開摸摸鼻子，糾結的說：「我不太擅長准備這些，差點兒就露餡兒了。」

「哼，可你們把我耍的團團轉。」

「沒有，計劃趕不上變化而已，再說我想第一個看見你穿婚紗的樣子。」

衛雲開非常上道的給她捏肩捶腿，但宋月明還穿著婚紗，不好有大的動作，堅決拒絕了他的討好。

「月明，你生氣了？不好哄嗎？」

「哼，有來有往，你老實給我捏肩捶腿先。」

他臉上掛著笑容，很好脾氣的說：「是。」

仨孩子聽到樓上的動靜都嘻嘻笑著上來了，衛真幫宋月明挽發，她特意學了好看的發現，衛越拍照，衛銘負責給宋月明拉裙擺。

衛雲開換了正裝出來，純黑色的西服，精神奕奕氣宇軒昂。

「爸，你也很帥，你跟我媽你們倆真般配。」

衛越不要錢似的吹捧。

梳妝完畢，仨孩子都是換好的正式衣服，他們家里和花園里都有獨一無二的風景，用不著去別處拍照，這些就足夠用了。

衛越攝影愛好沒落下，大學社團里學過不少理論知識，比不上特別專業的攝影師，自家用是絕對夠的。

先給兩人拍了合照，仨孩子站在對面逗他們笑，鏡頭里的兩人和當年差不多，年輕且充滿自信。

當著孩子們的面，兩人相依相偎，衛雲開忽低聲在她耳邊說：「月明，我愛你。」

宋月明抬頭看他：「我也愛你。」

因為愛你，愛你們，所以無所畏懼。

這張照片和他們結婚時的照片放在了一起，到年尾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雙胞胎通力合作，制作了一個他們一路走來的相冊，大多數是雙胞胎會擺弄相機開始在家里捕捉到的鏡頭。

一起吃飯，教導作業，一家人一起玩游戲，平凡的和所有家庭一樣。

這份禮物沉甸甸的，回看時光相冊的感覺很奇妙，他們一路走來，終於活成了想要的樣子。

「謝謝我的三個寶貝。」

衛雲開握緊她的手，他也應該屬於大寶貝吧？

宋月明踮起腳吻他，耳邊是仨孩子驚嘆和尖叫，這時候便不會覺得不好意思了。

過了結婚紀念日沒幾天就是熱鬧盛大的迎接千禧年，他們在京市跨年，自家不能隨便放煙火，站在玻璃窗前就能看到空中不斷綻放的絢爛畫面。

仨孩子看完煙花紛紛坐在沙發上給同學好友發信息祝賀千禧年的到來，宋月明仍舊站在那兒，身後走來一人，雙手圈著她。

「我們跨世紀了。」

「是啊。」

衛雲開收緊手：「以後在一起的日子還有很多。」

宋月明微笑，「這一點我相信。」

日子是自己過出來的，真實的幸福最重要，他們只要這一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