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是二月份,半個津城還積滿尚未融化的積雪,雖然人工池塘不至於結冰,但是在這里坐一整天也是夠嗆。
池爸最拿手的就是圍棋和釣魚,尤其在釣魚方面極有耐性,經常一坐就是三四個小時,但是今天確實有點冷了,導致他不時咳嗽幾聲,把快要上鉤的魚兒都嚇跑了。
旁邊的戴棉口罩的年輕人突然站起來,將魚竿輕輕放下,走開了。
池爸瞥了一眼,年輕人嘛,果然還是耐不住寂寞,剛才發短信,這會兒還一條都沒釣上來,就不釣了,嘖嘖,這樣能做成什么大事嘛,簡直和自己兒子一樣!
過了一會兒,那個年輕人又從前台結賬處買來一條薄毯,站在他後頭靜立了好一會兒,似乎有點踟躕……
池爸覺得有點奇怪,不動聲色地側頭打量了他好幾眼,現在新聞上都說了,經常有盜賊偽裝成普通人的,而且像他這樣的老年人和兒童都是非常好的下手對象。池爸扭了扭屁股,把後面口袋的錢包移到了前面。
過了會兒,年輕人披著薄毯又坐下來拿起魚竿,開始釣魚。年輕人的技術似乎不怎么好,一整下午沒釣起來幾條,不過也不抱怨,全程十分安靜,池爸最喜歡這樣的釣魚伙伴了,剛才因為他離開而掉下去的好感度又默默蹭蹭上漲。
沒過幾分鍾,年輕人又拿出手機看了看,似乎時間到了,正巧池爸釣上了一條大魚,興沖沖地拉線,等他回過神來,年輕人已經提著桶和漁具走了。
長凳上留下一條薄毯和一張白紙上四個大字:尊老愛幼。
池爸:「…………」
他明明一點也不老好嗎?!!啊,太生氣了!!!
——
池飛恬下了地鐵,人真的是非常多,天上還下了點小雪。好不容易脫離了吵吵鬧鬧的地鐵口,池飛恬邁向人行道,飛快地給宋歸帆打了個電話。
怎么回事啊喂!
池飛恬內心已經腦補了宋歸帆去找池爸單挑的場面,太血腥了,池爸可是傳說中小時候上山下鄉肩挑兩擔水還能一邊不帶喘氣地吹噓自己拯救了地球(……)的強壯男人,宋歸帆又不能還手,鐵定要挨揍,這個櫃是遲早要出的,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皿=!
擺脫了幾個纏著自己購樓的路邊推銷商,池飛恬手里的電話終於在嘟嘟幾聲之後撥通了。
「小池?」宋歸帆的聲音那邊有點嘈雜。
∑( ̄д ̄)為什么那邊那么吵,一點都不像安靜的魚塘旁邊啊,宋歸帆不會去了什么風月場所,故意騙他是在釣魚吧。
池飛恬瞬間腦補出了另一個血腥的故事,頓時殘念得不行,趕緊搖頭晃腦把這種逗比的想法拋開。
沒聽見池飛恬說話,宋歸帆也不急,耐心地提醒道:「打電話的時候記得把手機放在左耳旁邊,減少輻射,我以前說過,你肯定又忘記了,小池。」
池飛恬:「…………」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瞬間換了只手拿手機,將手機從右耳移到了左耳旁。
「你怎么這么神吶,我用哪只手拿手機你都知道?」池飛恬提了提大包小包,胳膊有點酸,在路邊找了個干凈點的地方蹲下來。
宋歸帆沉默了下:「還有,不要隨便在路邊蹲下來,會有人把你當成叫……」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匆匆走過的白領打扮的人隨手朝大包小包後的池飛恬扔了兩張一塊紙幣。
紙幣在空中翻飛,池飛恬:「……」
宋歸帆在電話那頭似乎在努力憋笑,冷清的聲線微妙地溢出一點笑意。
池飛恬頓時炸毛了,蹬上花壇朝街道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到宋歸帆的車子:「你在哪兒呢,宋歸帆,你耍我!」
「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