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
一雙溫暖的手覆蓋在眼前,遮擋住了一室血腥。
湊近在耳邊的聲音氣息不聞,仔細聽還有絲發抖,但對方還是竭力安慰著她。
早已見識過更多恐怖場景的郝萌其實對這一幕並沒有什么感覺,她向來自認為鐵石心腸,然而這一刻卻因為對方下意識的舉動,心軟的一塌糊塗。
總是這樣,一直被當做妹妹一樣照顧著、寵愛著,在黎落心中她就是天真單純,人如其名的郝萌。所以她心中的陰暗面,無論如何不能讓對方看到。
她拉下黎落的手緊緊握著,輕聲道,「我沒事。」
黎落仔細打量了下她的臉色,才松了口氣,臉色有些發白,「嗯。」
郝萌眼尖發現黎落有些腿軟,連忙半扶著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怎么了?」急匆匆趕來的社長丁彥看到這一幕,當場臉色大變,「死、死人了!」
屋主也從樓下上來,看到屋里血腥的場景,失聲叫道,「怎么會這樣!」
郝萌問屋主,」外面的大門我看到你昨天鎖了吧,現在呢?「
屋主道,」還是鎖著的。剛才還來不及打開,一起來就聽到你們咋咋忽忽的,我就上來了。「
「姚千紗,你第一個進來的?」郝萌轉頭問道。
姚千紗在龍小蓉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才站起來,聞言戰戰兢兢道,「我是路過的時候,看到他們的門半開著,無意間看了一眼,結果覺得兩人姿勢有點奇怪,」說到這里,她臉紅了下,緊接著一白,「結果走近了就看到、看到血……」
她聲音發抖,說不下去了。啜泣著還沉浸在恐懼中。其他人紛紛安慰著。有人摸出手機想報警,氣惱地發現,「該死!怎么還是沒有信號!」
郝萌看向窗戶,這里什么都破破爛爛的,窗戶大大敞開。她檢查了下房門,還好房門的鎖是好的。
那么,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們有沒有鎖門?
如果沒鎖,凶手完全可以正門進來殺了人,再從容離開。
當然,前提是這一切都是人為,而不是鬼魂作祟。
她悄悄掐指,沒有感受到任何陰氣--不過也有可能是身體本身沒有通靈的能力。
習慣地摩挲著左手手腕,那里沒有戴著鐲子很不習慣。她呼了口氣,輕拍了下黎落放開她的手,小心踮腳走進房間。
其他人立刻呼喝,「你干什么呢!不能破壞案發現場!」
郝萌沒理他們,蹲在地上仔細查看現場,「捅人的時候血肯定濺到了凶手身上,但是地上沒有留下血腳印,也沒有擦拭過的痕跡。」
黎落驚訝,「萌萌,你會這些?」
其他人也一副刮目相看的表情。
郝萌朝她眨眨眼,「你知道我喜歡看各種恐怖啊推理之類的電影嘛,還是多少學到了一點東西的。」
其他人互相看看,沒有進屋查看的勇氣,就看到郝萌又走到窗前,俯身看了下兩人,「致命傷在脖子,奇怪,這個姿勢,兩人是在做/愛完之後相擁著入睡,然後凶手在他們的脖子上割了一刀。他們卻毫無反抗。」
忽然想起什么,郝萌快步走向窗台,在靠近窗戶的地上發現了一小撮煙灰。
捻了點湊在鼻間聞了聞,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一瞬間,她想到了*香這種東西。
推開半掩著的窗戶,她探出頭去反身望向樓上。這里是三樓,在上面就是天台了。她拉著黎落跑到天台,一群人咋咋呼呼呼地跟上,邊跑邊問,「你干什么呢。」
到了天台,黎落好奇地問,「萌萌,你看出什么來了?」
其他人紛紛期待地望著她。
郝萌繞著天台走了一圈,上面亂七八糟堆著很多雜物,有一個鐵架子立在那里,看樣子是用來曬衣服的。
她上手推了推,架子很沉,紋絲不動。
用手指比了比架子到天台邊緣、天台邊緣到死者的房間,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一個直角,她若有所思,「我有個推測。凶手是吊著繩子從天台下到三樓王南他們窗戶外面,然後點燃了迷香迷暈了他們。本來兩人做了後疲憊入睡,迷香的味道他們不知不覺就吸入很多,直到徹底暈過去。這個時候凶手就進去殺人,然後從正門離開,到天台來取走繩子。」
她走到屋頂邊緣,看了下旁邊那棟樓,兩棟屋子距離極近,從天台一步都可以躍到旁邊樓頂。
黎落恍然大悟,「然後凶手從這里跳到旁邊那棟樓,再離開?」
話音未落,郝萌一下跳了過去,嚇了黎落一跳,嗔道,「你小心點!」說著也要躍過來,郝萌連忙攔住她,「你們不用過來,我看到地上沒有腳印。對方不是從這里逃走的。」
這一棟屋子不知道多久沒人居住了,天台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郝萌仔細查看了,上面沒有任何人的腳印。
她回到他們這邊的屋頂,眾人圍了上來,急切問道,「你看出什么了?凶手去哪兒了?」
郝萌打量的目光一一掃過每個人的臉上,「凶手取了繩子後沒有去隔壁屋子。換句話說,他還潛藏在這棟樓里。」
這話一出,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臉上浮現驚恐的表情。
黎落拉著她的手,眼里有絲驚懼,「那我們要不現在就離開?」
姚千紗帶著哭腔呼喊,「我們快走吧!現在就走!找凶手是警察的事,我們出去再報警吧!」
其他人紛紛贊同,誰也不願留在這棟有凶手的屋子。郝萌看了眼黎落,對方在身邊,她不能帶著她冒險。於是點頭同意了大家的意見。
屋主連忙叫道,「我和你們一塊兒走!」
於是一行人匆匆回房間收拾行李,來到房門口,郝萌發現果然門栓好好地插在上面,這說明凶手還沒有離開這棟屋子。
一行人在屋主的帶領下快步走到村口,郝萌掃了眼石碑,原本壓在下面的紙條不見了。
「怎么又起霧了?」這邊有兩條道,屋主原來給的大路,以及他們來時的小路。但現在一眼望去道路都被霧氣給遮掩著,屋主神色驚懼,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踏進霧里。
眾人面面相覷,「走不走?」
不走,村子里有殺人狂魔;走吧,聽屋主說的霧氣那么恐怖,誰也不敢率先進去。
正在為難之際,黎落建議道,「要不我們找根繩子綁在大家身上,這樣肯定不會走失了吧。一旦有人發生什么也能及時拉到我們身邊。」
「行啊。」大家一致贊同,屋主卻說什么都不肯進到霧里。
眾人屢勸未果,屋主說他那里有繩子可以給他們,丁彥便和他一起返回去取。
沒等一會兒,兩人步履匆匆地回來,拿著一根很長很粗的繩子,各人開始依次綁在身上。
剩下的四個女生都在中間,頭尾是男生。郝萌把繩子系在腰上的時候,發現繩子上有很深的摩擦過後的痕跡。
就像是在什么堅硬的物體上勒過一樣,把繩子表面都磨平了。
「好了嗎,那走吧。」丁彥催促。
郝萌打斷他,「等一下。」她提起那一段有勒痕的繩子,神色莫測地看向屋主,」你能解釋一下這個印記嗎。「